孟毅看着這個女子,她看似一副很坦然的樣子,但孟毅卻從她的眼底看出些許的緊張。
他正想叫個女官去檢查那個婢女。
這時,趙煊卻說道:“孟大統領,肚子餓了吧,不如一起來用宵夜。”
孟毅擺擺手,“多謝五王爺,不必了。”然後他讓一個女官去檢查那個婢女的耳後,摸一摸那個婢女的面龐,看看有沒有易容的痕跡。
那女官應聲而出,向那個婢女走去。
就在此時,外圍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花似錦在那裡!”
衆人睜大眼睛望去,只見牆頭上一條人影一竄,翻下牆頭去。
“糟了,花似錦翻下牆頭了,她要逃跑了!”又不知是誰又大吼了一聲。
“追!”孟毅高聲喊道,即刻帶着人就往外追那個翻牆的傢伙去了。
等孟毅一行人離開後。
那個靜荷居的婢女這才拍了拍胸口,說:“我擦,嚇死勞資了,不是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我還以爲德王府再也不會有人來搜了,結果還是有人來搜查啊。”
趙煊看着她,冷聲道:“花似錦,你老實告訴我,你今天是不是賄賂了門房老王,偷偷跑出去玩了。”
“沒有啊。”扮成婢女的花似錦死鴨子嘴硬地說。“沒有啊。”
趙煊瞪了她一眼,“還說沒有,門房老王都招了,你還在給本王裝。”
“啊?”花似錦本來想來個打死不認的,結果一聽說門房老王已經招了,她立即嬉皮笑臉地說,“我只不過是出去小逛了一會嘛。”
趙煊看起來有點生氣了,他稍稍捋了捋衣袖,看起來有點想揍人的衝動,“屢教不改的傢伙。這回你要是被抓了,本王可保不起你!”
“王爺,是我錯了還不行嗎?”花似錦見他真生氣了,登時不敢再嬉皮笑臉的。
趙煊沉吟了片刻,忽然對她說道:“你趕緊走吧,拿着本王給你的通行證,到城效孫宏的老孃家躲躲。”
花似錦擡頭看了看黑乎乎的天,說:“好,我明天再去。”
“不行,現在就必須走。你有本王通行證,守城的會放你出行的。快走吧。”
“可是。”花似錦不知怎麼回事,忽然有些猶豫起來。她已經習慣了和趙煊天天見面的日子,忽然要離開他到城效去,心裡竟有些不適應。
趙煊卻似乎在打發着一個麻煩似的,巴不得她趕緊走得遠遠的樣子。
花似錦心裡有些難過。也許,他是不想自己連累到他的德王府吧。
罷了,花似錦深吸一口氣,走就走,天下之大,總有一處是我家!
花似錦轉身就走,剛走幾步,趙煊卻在背後喊住她:“小奴才!”
花似錦眼眶一紅,他很久沒這樣叫過她了,如今聽來,不知怎麼地竟覺得心酸。
她轉過身頭,問道:“王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趙煊搖搖頭,對她揮揮手,“你走吧,保重!”
花似錦又轉過身去,心裡暗罵,媽蛋,這五王爺也太冷血了太小氣了吧,她這就要走了,他竟然也不給點盤纏路費什麼的!
花似錦一邊暗罵一邊朝大門走去,誰知她還沒離開朝陽閣,孟毅就帶着人浩浩蕩蕩地折回來了。
趙煊和花似錦見狀,都吃了一驚。
趙煊心中暗呼不好,他派去吸引轉移搜查隊視線的李廣,沒能成功地吸引走孟毅。趙煊忙衝上前去,擋在花似錦的前面迎向孟毅,“孟大統領怎麼又折回來了?”
孟毅看了一眼趙煊,嘆了一口氣,說:“五王爺啊五王爺,若是我孟毅跟你不熟,很可能就被你給蒙了,真的追那個替身去了。孟某追出去的時候,心裡就在琢磨,千萬別中了五王爺的詭計。然後孟某就想,翻牆頭那個,很可能是你企圖轉移我注意力的替身,這才符合你詭計多端的風格。所以孟某就折回來了。”
孟毅一口氣說完之後,他先看了看趙煊,對趙煊友好而無奈地笑了笑,一副“你別怪我我也是執行公務”的無辜樣子,然而他指着扮成女婢的花似錦,斷然下令道:“來人,給我拿住這個婢子!”
花似錦凜然一驚,擡腳正想跑掉,一羣人已經衝了上來,七手八腳押住她。
趙煊見狀,似乎心疼不已,連忙喝令道:“你們手腳輕一點,別弄傷了我的人!”
一個女官走上來,伸手就要去摸花似錦的臉,想摸一摸她臉上有沒有易容的痕跡。
這時,只聽見趙煊長嘆了一口氣,悠悠地說道:“不用摸了,她就是花似錦!”
衆人一聽驚訝不已,連孟毅也覺得奇怪,趙煊這傢伙,怎麼這麼痛快就自己坦白了。
趙煊說完,自己走到花似錦的面前,伸手在花似錦的臉上摸了摸,然後在下巴處搓了搓,驀地“哧啦”一撕,一張標緻清麗的臉展現在衆人的面前,正是原裝正版的花似錦。
花似錦被撕開真面目之後,她一臉錯愕地看着趙煊。打死她也想不到,趙煊爲什麼要這麼痛快地指認她就是花似錦,雖然那個女官要來摸她的臉,但那個女官未必就摸得出端倪來,說不定她可以混過這一關的。不知道趙煊坦白指認了她,是何居心?他是不是想在老皇帝面前,博得一個“坦白從寬大義滅奴”好皇子的名譽?
花似錦有種被趙煊出賣的憤怒,當她被反剪着手綁着的時候,她的心一寸寸地涼了下去。連趙煊都這麼對她,爲了保全自己,而不惜出賣她將她推了出去,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值得她相信的人嗎?
花似錦一直盯着趙煊看,他想從趙煊的臉上,看出一絲對她的愧疚。結果她沒有看出趙煊一絲一毫的愧疚。相反,趙煊臉上的神情坦蕩得很,淡定得很,冷漠如天山上的雪。
是了,對於他的父皇來說,他是有資格坦蕩和淡定的,可是對於她來說呢,他出賣了她,怎麼還能夠如此坦蕩和淡定。
花似錦被關押在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