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煊腰板挺了挺,冷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本王都不怕外頭的人非議,你怕什麼?”
他舉着那塊龍紋玉佩,看了看圍觀的衆人,倏地朗聲說道:“這玉佩,是本王送給花若男的。”
單玉鳳美眸一滯,愣愣地看着他,她萬萬沒想不到,爲了把花若男從這件破事中摘出來,趙煊竟然不惜搭上自己。
花似錦更是奇怪萬分地盯着趙煊,這塊要命的玉佩,明明是仇不悔那傢伙給她的!她萬萬沒想到,原來看上去嚴肅高冷的五王爺,竟然也會當衆說謊,而且說謊說得如此從容淡定,聽着就跟真的一樣。
“哦,原來是王爺給的。”
“王爺是皇子,又戰功赫赫,用個有龍紋的玉佩,一點兒也不奇怪。”
“就是。不過那花若男也是個傻的,竟然敢收這麼貴重的東西,也不想想自己是否消受得起。”
“沒錯,爲了一塊龍紋玉佩,你看他差點丟了性命。”
“……”
衆人紛紛散去,議論聲漸漸遠去。
當所有人都散去後,坐在地上的花似錦爬起來,來到五王爺趙煊跟前,朝他深深一拜,對他展開一個生動又諂媚的笑容,說道:“奴才多謝王爺的救命之恩。”
“起來吧。”趙煊頗有些不耐地說。“你這塊玉佩,本王替你收藏了。”
“啊——”花似錦心中一萬個捨不得,這玉佩的水頭,價值都可以在京郊買塊地了。
她膝行到他身邊,抱着他的大長腿,仰着頭一臉祈求,道:“王,王爺,這樣不太好吧?”別人送給她的東西,他怎麼可以佔爲己有?
趙煊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腳輕輕地把她踹了開去,磨着牙低吼道:“你不要命啦?這玉佩刻了龍紋,難道你還想拿出去變賣不成?”
“我不拿去變賣,我藏着自己把玩,行嗎?”這塊玉佩用料那麼高端,就算沒事拿來把玩一下也很滿足的。
“老實招來,這是誰送你的?仇不悔嗎?”趙煊俊眸斜睨着她,問道。
花似錦本來還想騙他說是撿來的,可頂不住他那強大的氣場,她終究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嗯,是的。”
“他無緣無故的,送這塊玉佩給你做什麼?”趙煊又問。
花似錦可不想說因爲她救了仇不悔,仇不悔爲了報答她,所以送了她一塊玉佩。她救了仇不悔,這本身就像是一個叛徒的行爲,雖然她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救了他。
趙煊見花似錦不吭聲,他自己便說道:“仇不悔這逆賊也太囂張了,竟連本王的貼身隨從都想收買去。”
花似錦一聽,趕緊屁顛屁顛地向他表忠心:“王爺請放心,仇不悔就算送給奴才十塊玉佩,奴才也不會被他收買的。”
趙煊笑了一聲,道:“很好,你既然這麼忠心,那麼這塊玉佩,本王便收走了。”
花似錦一聽,真真是心疼不已,卻又無可奈何。只得眼睜睜地看着他手握着仇不悔送她的那塊玉佩,慢悠悠地邁開步,準備離開後花園。作爲貼身隨從,花似錦趕緊快步跟了上去。
當天晚上,花似錦拿着個鏡子左照右照,她白天被烈日暴曬了幾個時辰,臉上的肌膚先是發熱發紅,此時卻已沉澱成難看的暗紅色,竟然還脫皮了。真是鬱悶死了。雖然她女扮男裝慣了,但骨子裡到底是個活生生的女人,是女人都愛臭美,都在意自己的肌膚。
花似錦偷偷地用青瓜擠成汁液塗在臉上,她一邊塗抹着青瓜汁,一邊暗罵單玉鳳那丫的,罰她點別的不好,偏要綁着她在大太陽底下暴曬,這對於細皮嫩肉肌膚白皙的花似錦來說,簡直是一種酷刑!
她用青瓜汁塗抹臉蛋,用青瓜薄片敷面膜,據說這樣做可以褪除黑色素。但是,每次用之前,她都要切青瓜擠青瓜汁,工作量着實不小,花似錦感覺太費時間了,她還要趕着服侍主子呢,因此弄了幾次她就不弄了,實在是沒有精力了。
她還怕被人發現她這麼愛美,會心生疑慮,因此弄的時候不得不偷偷摸摸的,以防別人看見。敷個面膜都要這麼累,也真是夠了。於是她決定,任由臉蛋上的皮膚變黑去吧,脫皮去吧。她不管了!
反正她只是個小奴才,只是五王爺的貼身隨從,想必她天天躲在王爺身後,就算天天擺着一張暴曬後變黑還脫皮的醜臉,王爺也未必會注意到她的。
五王爺不會注意到她,就不會嫌棄她,那麼她就是安全的。
花似錦舉着鏡子,一邊左照右照,一邊自言自語起來:“咦,姑奶奶這一曬黑,看起來更像個男人了!”好吧,看起來像個男人,那麼她就放心了。這些日子她成天提心吊膽的,惟恐別人說她不像個男人。
隔天晌午,趙煊正準備用午膳的時候,單玉鳳踩準飯點過來了,過來後就一直拖拉着不走了。於是順理成章的,她得到和五王爺趙煊同桌吃飯的機會。
爲了能和趙煊一起吃個飯,單玉鳳故意踩準飯點過來,這樣的事情,她已幹過無數次了。
花似錦給他倆盛湯的時候,單玉鳳擡眸冷冷地掃了花似錦一眼,接着看向趙煊,滿臉堆着膩死人的甜笑,頗是體貼地說道:“王爺,花若男臉上脫皮脫得不成樣子,還黑得跟塊炭似的,實在有礙觀瞻,不如奴家給你調換一個奴才如何?”
趙煊聞言,拿着雕花銀筷的手一頓,他擡眸端詳了花似錦一番,果然變黑了,而且還脫皮。於是他不由得眉頭皺了起來,訓道:“你怎麼搞的?好好的一張臉怎麼變成這樣了?”
花似錦知羞知醜地低下頭,小聲答道:“奴才這是昨天在後花園被曬的。”
“哦,是這樣。”趙煊點頭,隨即又若無其事的,反過來安慰花似錦,道:“放心,曬傷的沒事,過幾天就會好回來的。”
單玉鳳原以爲男人都是視覺動物,趙煊把花若男弄到身邊當貼身隨從,無非就是衝這小奴才長得分外清秀,比女人中的美女還要好看。她本來尋思着,這花若男變黑了,還脫皮了,他如今變得難看了,真是個把他從趙煊身邊打發走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