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起初不相信,但是她仔細想想,又感覺關爾雅說的應該是真的。
不然,爲什麼她剛剛收到被賜婚的聖旨,五王爺就已去了蜀州,若不是故意的,這巧合來得也太狗血了一些吧,簡直讓人不願相信這是個巧合,而是故意爲之的行爲。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花似錦有些惱火地看着關爾雅,關爾雅說的這些話,讓她瞬間覺得心情非常不好。
“好歹好姐一場,妹妹我實在不忍心,你被別人賣了,還在替賣你的人數錢。”關爾雅一邊說,一邊伸手欣賞自己的塗得豔紅的指甲。“五王爺是不會來救你的了,你現在有兩條路可走,一個是安安心心地嫁給許國舅,雖然一輩子生不了小孩,但保你錦衣玉食,還是沒問題的。一個是你最拿手的遊戲,逃婚!逃得遠遠的。”
花似錦心裡在滴血,原以來靠着自己一身醫術,這輩子定然可以過得順風順水心想事成,買屋置地嫁個小白臉走上人生幸福的巔峰。誰知道她卻總是過得這麼悲摧,總有一些她不想招惹的人不肯放過她。
花似錦擡眼看了關爾雅一眼,笑皮肉不笑,“不知雅妹妹希望姐姐選的是哪條路呢?”
關爾雅即刻斬釘截鐵地說:“當然是逃婚了!嫁給許國舅雖可以過得錦衣玉食的生活,但許國舅現在不是個男人,聽說他對女人也不好,所以錦衣玉食沒什麼用,還不如逃婚,再說錦姐姐你一身醫術,就算逃到別處去,一樣可以憑着你自己的本領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關爾雅此刻的心裡話是,你趕緊逃吧逃吧,逃得遠遠的,讓五王爺以後再也找不到你。
花似錦呵呵一笑,“雅妹妹分析得還真是有道理呢!”
關爾雅臉上一喜,“那錦姐姐打算如何選擇呢?”
花似錦擡臉看着關爾雅,“當然是——呵呵,這個保密,暫時先不告訴你!”
關爾雅一怔,擡眼看着花似錦狡黠的笑容,心裡恨得牙癢癢的,竟然賣了她一個關子!
“哎呀,錦姐姐就說一下嘛,也讓我好準備準備。”關爾雅糾纏着她。
“你要準備什麼?”
“你若是想嫁呢,我就給你準備禮物。你若是準備逃婚呢,我就給你準備銀子。”關爾雅無比體貼地說。
花似錦輕笑一聲,“那你給我好好準備一下銀子吧,兩天後送到濟世堂來。”
“真的?”關爾雅顯然非常驚喜。“這就是你的選擇?”
花似錦重重地點點頭,“嗯,你準備銀子去吧。銀子不夠的話,我可能會改變主意呢。”
“放心吧。”關爾雅說,“妹妹一定會爲你準備充足的。”
花似錦臉帶着微笑下了馬車,她在地面上站定,眼底掠過一抹詭異的光芒。邁開腳步,她走向自己的馬匹。
關爾雅坐在馬車裡,半掀着窗簾,看着花似錦騎着馬遠去的身影。心想:花似錦,但願你真的會逃婚,你欠我一個人情,你逃婚成功了,就等於還了那個人情。
兩天後,關爾雅說到做到,她真的給花似錦送來了一箱銀子。這一箱銀子倒把花似錦給嚇了一跳,她想過關爾雅會給自己送來逃跑的銀子,但是沒想到她會給自己送來這麼多。
花似錦不禁心中起疑,關爾雅如今也只不過是蕭貴妃身邊的一個侍女,俸銀有項,她怎麼一下子拿得出這麼多的銀子來?她以前也沒聽關爾雅說過在京城有什麼富貴的親戚呀?
疑惑之餘,花似錦苦笑一聲,關爾雅不惜砸下重金助自己逃跑,可想而知,關爾雅是多麼盼望着自己離開京城。
花似錦把關爾雅的銀子收下了。
可是接下來的幾天,她卻遲遲不離開京城。
關爾雅一開始天天輪流地派小太監過來探聽消息,打探花似錦逃跑了沒有,結果一連四五天,關爾雅得到的回覆是,花似錦按兵不動。後來關爾雅索性不理了,她只等着花似錦和許世榮成親那天,傳來花似錦又逃婚了的驚世駭俗的消息。
這期間,明月公主也聽說花似錦被賜婚給許世榮,不由得大吃一驚,她心想這樁婚姻,與上次花似錦差點遠嫁柔然一樣令人驚悚。於是她便到濟世堂去探望花似錦。
對於老皇帝的旨意,明月無能爲力,因此她只能暗暗安慰花似錦,並暗示花似錦,如果花似錦想逃走,她可以提供逃走的資金。花似錦大爲感動,明月提供資金,純粹只是爲了她好,而關爾雅提供資金,無非就是想讓她離趙煊越遠越好。
對於明月的暗示,花似錦淡然一笑,說:“明月公主,你可能不知道,我短短的兩年,已經逃了兩次婚了。這次,我不準備逃了。”
明月公主驚訝地看着她:“你不準備逃,難道你還想嫁給那個許國舅不成,本宮聽說,他可是被我們家老五給切了一刀,早已變成了太監。你要是嫁了他,還不守一輩子的活寡?”
花似錦秀眉一挑,詭異地笑了笑:“就是因爲那個許國舅已經不是個男人了,所以,我纔不打算要逃婚。”
明月公主搖搖頭,一臉不可思議,“這事太可怕了,花似錦,本宮看你都已被嚇得不正常了。”
花似錦“哦”了一聲,擡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明月公主,“沒那麼可怕的,公主。”
明月看着花似錦,感覺花似錦愈發地不正常了。倘若換成別的正常女子,聽說自己要嫁給一個不是太監的太監,早就哭死了,哪裡像花似錦這樣,竟然還笑得出來,這不是被嚇得不正常了麼?
“花似錦,本宮方纔跟你說過的,你可記住了,如果你需要錢,儘管問本宮要,不要苦着自己,無論你做什麼事,本宮都支持你的,記住了嗎?”明月重複暗示了一遍。
“嗯,多謝明月公主。”花似錦雲淡風輕地笑了笑。
明月看着花似錦,覺得她還笑得出,簡直真是沒救了。因此她搖搖頭,長嘆一聲,徑自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