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有人?鄭秀冷冷地哼了一聲,趙煊在外頭的人,不就是花似錦麼?
“荷花!”鄭秀又喊了一聲。
荷花一臉張惶地走上來前,鄭秀一喊她,她馬上就條件反應,作出捱打的準備,“奴婢在!”
“我讓你這幾天派人去監視五王爺和花似錦,看看他們還有沒有往來,你可曾派人去監視了?”鄭秀臉色很難看,陰沉得可以擰出水來。
“回王妃,奴婢派人去監視了。負責監視的人今天白天也向我彙報了。”荷花答道。
“既然負責監視的人向你彙報了,那你爲什麼沒向我彙報?”鄭秀頗爲生氣,一副想要撕爛荷花嘴臉的樣子。
荷花嚇得渾身一哆嗦,“因爲……”
荷花剛要解釋。
鄭秀卻一擺手,不耐煩地說:“算了,說彙報結果。”
“是。”荷花輕籲一口氣,立即向鄭秀彙報起這三天監視五王爺的情況來,“王爺和王妃成親的第一天,一大早濟世堂的楊嬤嬤就給王爺送了什麼補湯過來,當天中午,王爺沒回府,他留在濟世堂吃了午飯。”
鄭秀聽了,頓時柳眉倒豎,恨聲說:“我還以爲他是進宮去了,或者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辦,原來統統都不是,他竟然是去了濟世堂,還在那裡吃了午飯!”
“是的,王妃。”荷花見鄭秀又發怒,嚇得呼吸都不敢太用力。“負責監視的人是這麼說的。”
“接下來呢?”鄭秀目露兇光問,“第二天,第三天,這兩天他好像並沒有離開王府啊。”
“對,王爺這兩天都沒有離開王府,但是,濟世堂的楊嬤嬤,這兩天卻天天過來給王爺送補湯。”荷花說道。
鄭秀一聽,眉頭皺得更深了,她一臉驚訝的表情,“楊嬤嬤天天到德王府來給王爺送補湯?”
荷花點了點頭,“這兩天,奴婢也在早上親眼看見楊嬤嬤了,她的確來過德王府。”
“啪!”荷花話音剛落,臉上又捱了一巴掌,“小賤蹄子,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爲什麼不早點來跟本王妃彙報?”
荷花捂着臉,想哭又不敢哭,“奴婢看那楊嬤嬤是個人老珠黃的老傢伙,並非花似錦本人,所以奴婢也就沒放在心上,奴婢該死!”
“死一邊去,你個蠢貨!”鄭秀氣得踢了荷花一腳。她敏感地覺得,趙煊不碰她,應該跟楊嬤嬤送來的補湯有關。
翌晨,楊嬤嬤再一次給趙煊送補湯來。
她還沒走近朝陽閣的時候,就被鄭秀的侍女荷花給截住了。
“喲,這不是楊嬤嬤嗎?你這幾天來德王府,來得很勤呢,我天天都能看見你。”荷花打招呼說。“不知嬤嬤天天來德王府,是有何貴幹啊?”
楊嬤嬤說:“五王爺說我們濟世堂做的補湯好喝,這不,我就給他送過來了,多謝他以前對我家大小姐的照顧。”
“哦,送補湯呢。”荷花眼睛滴溜溜地瞧着楊嬤嬤手上的那個瓷罐,“五王爺昨晚睡得晚了,這會兒還沒有起來呢,這樣吧,你把湯罐留下,等五王爺醒過來了,我代你把湯交給五王爺就是了。”
楊嬤嬤猶疑了一陣子,她自然希望自己能親手把補湯送到趙煊的手上,最好還能親眼看着趙煊把補湯喝下去。但是人家荷花說了,五王爺現在還沒有起牀呢。她也不好非要待在德王府,等着趙煊起牀,再親手把補湯奉上,再親眼看着他喝下去,那樣顯得太過刻意了。
太過刻意的話,反而會露出破綻來。
“好吧,那就有勞荷花姑娘了。”楊嬤嬤只好把裝着補湯的瓷罐子交給荷花。她見荷花一副燦漫無邪的樣子,也沒多想,只當荷花所說的話都是真話。
其實這個時候,趙煊早就起來了,已經在書房裡頭,埋頭於各種公文了。
眼看楊嬤嬤轉身走了,荷花拎着那個瓷罐子進了鄭秀的房間去。
“王妃娘娘。奴婢拿到那個楊嬤嬤的補湯了。”荷花剛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邀功起來。
“太好了!”鄭秀一聽,眼底現出一副陰厲的光芒來,她接過荷花遞過來的湯罐,往桌子上一擺,說:“何大夫你過來,你給本王妃好好地驗一驗,這裡頭是否添加了什麼特別的東西?”
鄭秀話音剛落,房裡一個瘦高的人便霍地站了起來,對鄭秀恭敬地躬了個身,說:“是,王妃娘娘。”
何大夫是鄭秀從琉璃國陪嫁過來的大夫,同屬於琉璃國。如今鄭秀嫁到這大燕國來,她當然寧願相信何大夫,也不相信別的大夫。
何大夫先用銀針試湯,發現補湯是沒有毒的。他又用湯勺舀着喝了幾口,細細地咂摸了起來。
然後他回覆鄭秀說:“啓稟王妃,這補湯裡面是沒有毒的。”
鄭秀聽了一愣,頗有些不甘心,“沒毒嗎?”
何大夫點了點頭,“嗯,沒毒。但是這湯裡頭,加了一個特別的藥。”
鄭秀一聽,興奮得兩眼發光,好像她瞬間抓到了竊賊似的感覺,連忙追問道:“那你趕緊說說,這湯裡頭,加了什麼特別的藥?”
“湯裡頭加了散陽藥。”何大夫篤定地說。
“散陽藥是什麼?”鄭秀聽着藥名帶着一個“陽”字,她隱隱約約能猜到這藥的功效,之所以發問,她只是想確認自己的猜測而已。
“散陽藥,最初是用於下火的,後來人們發現它還有一個特殊的功效。”何大夫說到此處,對後面要說的話似乎有些彆扭,他於是停頓了一下。
“你倒是快說呀!”鄭秀卻一點也不彆扭,她迫切地想印證自己的猜測。
“它還有一個特殊的功效,就是……”何大夫有些支吾,好像難以啓齒似的,最後他狠狠心,說道:“它能讓男子暫時性不舉,不喜房事。”
鄭秀聽了,氣得兩道眉毛都快擰到一起去了。
把何大夫送走之後,鄭秀一攥拳狠狠地捶了一把桌子,咬牙切齒地絞着手帕,“真是豈有此理!我就說嘛,五王爺什麼毛病都沒有,他怎麼可能對我這般冷淡呢?原來一直是濟世堂的人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