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飯的時候,花似錦一隻蝦也沒碰。
趙煊於是奇怪地問她:“你怎麼不吃蝦,難道你不喜歡吃魚,所以連蝦也不喜歡嗎?”
“不是。”花似錦竟然懶洋洋地回答道:“我喜歡吃蝦,但是每次吃蝦都要剝殼,我嫌麻煩,乾脆不吃了。”
趙煊搖搖頭,“像你這種奇怪的人也有,喜歡吃還嫌麻煩的,那你活該吃不着。”
“王爺說什麼活該吃不着呢,這蝦每隻都要剝殼,麻煩死了,我寧願不吃。”花似錦說出這話,也真是懶得可以。
趙煊掀起眼皮瞥了花似錦一眼,“懶婆娘!來來來,嘴巴張開,本王剛好剝了一隻,正好便宜你這個懶婆娘。”
花似錦聽了,竟然毫不客氣地張開嘴巴。趙煊將那隻剝了殼的蝦點了點醬料,接着塞進花似錦嘴巴去。
“好不好吃?”趙煊用一條潔白的餐巾擦了擦手,只等着花似錦點頭說好吃,他就要開始剝第二隻蝦了。
花似錦讓趙煊這個堂堂的王爺給她剝蝦,她竟然一點兒負罪感也沒有,還笑得見牙不見眼,蠻開心的。
趴在屋頂上的李廣搖搖頭,五王爺寵着花似錦,寵得也太過份了。這要是被蕭貴妃看到,花似錦鐵定要遭白眼的。
此刻廚房那邊,石榴做好了一盤糖醋鯉魚,她做的糖醋鯉魚沒有腥味,連一向不愛吃魚的花似錦都愛吃,趙煊更是對這道菜讚不絕口。
石榴因爲走不開,所以喊來李春花,讓她幫着把糖醋魚給端上飯桌去。
李春花於是端着糖醋魚進了花廳,向正在花廳吃飯的花似錦和趙煊打招呼說:“五王爺,掌櫃的,石榴做的糖醋魚來了。”
“嗯,好的,放在這裡吧。”花似錦指了桌子上的位置說道。
趙煊聽見李春花的招呼,於是擡眼瞥了李春花一眼,結果發現李春花的眼角,正偷偷地瞥向他,帶着偷窺和探究的意味。
趙煊便不由得多瞥了李春花兩眼。
李春花見趙煊在看自己,立即慌張地轉開了視線。說:“五王爺,掌櫃的,你們慢慢吃,我先出去了。”
“李大嬸你也趕緊吃飯去吧,你出去的時候跟石榴說一聲,叫她不要再準備飯菜了,已經夠吃了。”花似錦說。
“好的。”李春花退出了花廳。
趙煊盯着李春花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問花似錦:“這就是你新招進濟世堂的人?”
“對,她叫李春花。”花似錦點點頭說。
趙煊微皺着眉問:“你把這個人招進來,你對她瞭解嗎?”
“當然瞭解,我問過她了,她挺慘的,家裡三個嗷嗷待哺的小孩子,丈夫爛賭成性,不但沒拿一文錢回家,還把家裡的錢全拿去賭光了。好可憐的。”花似錦說,“我把她招進濟世堂來做工,讓她有能力養活她的孩子,也算是功德無量的事。”
“你把她招進來,不單單是看她可憐吧。”趙煊說。
“是啊。”花似錦興奮得眼睛晶晶發亮,“王爺你看李春花是不是很像年輕版的楊嬤嬤?”
“是有幾分神似。”趙煊說。“你招她進來的主要原因,是因爲她長得像楊嬤嬤,對吧?”
“嘿嘿。還是王爺瞭解我。”花似錦笑得很開心。“每當我看見李大嬸,就好像看到楊嬤嬤一樣,那種感覺真的好安慰好高興。”
趙煊看着興高采烈的花似錦,默默地又給她剝了一隻蝦,沒有說什麼。
他一直盯着李春花的背影,只見李春花驀地轉過身來,探究的目光向他看來。
可能是沒想到趙煊會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看,因此李春花趕緊又轉過身去,匆匆走掉,背影帶着幾分驚惶。
趙煊見狀,眉頭再度輕蹙了起來。
“她要是長得沒那麼像楊嬤嬤,可能我會更放心一點。”趙煊忽然說。
“王爺這樣說是什麼意思?”花似錦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趙煊手指拈着一隻剝好殼的蝦,對花似錦說,“來,張嘴。”
花似錦笑嘻嘻地張嘴去接趙煊給她的蝦。
趙煊今天第一次見到李春花,他並沒有像以前見到白淨的時候那樣,第一次見面就對白淨出手。所以花似錦感覺挺安慰的,覺得自己的策略是對的,她就是不能招個像白淨那樣的小帥哥,招個小帥哥趙煊會嫉妒人家,招個大嬸就沒事。
到了下午,趙煊要回去德王府了。
趙煊走在院子裡準備出去的時候,驀地心念一動,他一側頭,就正好看見李春花躲在曬棚的架子旁,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偷窺着他的一舉一動。李春花見趙煊的目光朝她直射過去,於是她急忙躲開了禮線。
趙煊暗暗地皺起了眉頭。
這個李春花,他怎麼看着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一個肖似楊嬤嬤的人被花似錦招進濟世堂來,本來就讓他覺得詭異,再看李春花的行爲也不甚光明正大。
這人到底想幹什麼?
趙煊雖然心中對李春花不很信任,但是他下午還有事情要辦,無暇他顧,只得暫時放下對李春花的不信任,匆匆地回德王府去了。
趙煊在回德王府的途中,驀地吩咐李廣說:“你再折回濟世堂去,務必給本王暗中盯着那個李春花的一舉一動,她若是有異動,馬上來向本王報告。”
李廣一聽,又老大不樂意:“王爺,你說的那個李春花,不就是花掌櫃新招進來的那個大嬸麼?我看着挺老實的,爲什麼要暗中監視她呀?”
“本王有種直覺,這個李春花在濟世堂做工,絕對不僅僅是做工而已。”趙煊頓了頓,瞥了李廣一眼,眉頭一皺,“你這小子,叫你去就去,幹嗎那麼多廢話?”
李廣見趙煊開始要發怒了,他趕緊識相地掉轉馬頭,往濟世堂的方向跑了。“屬下這就去。”
話說濟世堂那邊,趙煊一走,李春花就顯得格外活躍起來。
花似錦坐在搖椅上休憩,李春花見了,馬上就拿着一把蒲扇跟上去,坐在搖椅邊的一隻凳子上,一邊殷勤地給花似錦扇着風,一邊對花似錦說道:“掌櫃的,五王爺他經常來濟世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