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推着太后出去,紅玉等幾個太監和小宮女陪着,在永壽宮的園子裡逛了一圈。
太后自從腿腳不便,她已經很久沒有出來逛了。所以這天早上,她坐着輪椅逛得很開心。
心情一好,病也就好得快。
兩天後,太后又能吃能喝能下地了。天氣好的時候,她還喊着宮女太監們推着她出去玩。
太后病好了。皇帝於是便讓趙煊回德王府,讓花似錦回濟世堂去了。
花似錦和趙煊跟太后同進了三天,花似錦細心照顧太后的身體,趙煊看似不怎麼說話,但他一開口卻能逗得太后大笑。
因此當他們倆準備離開永壽宮回到各自地盤去的時候,太后表示很不習慣。
花似錦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從房間裡出來。到前廳找趙煊去。
穿過一條曲廊的時候,她看見一羣小太監圍着一個鐵籠子,在嘰嘰喳喳地說着什麼。
她一時好奇就走上前去。然後看見一隻碩鼠趴在鐵籠子。
“啊?”花似錦被嚇了一大跳,“好大一隻老鼠!”
那隻大老鼠趴在那些,眼睛盯着她。她驀地想起,三天前的一個晚上,自己被一隻大老鼠嚇得直往趙煊的房間裡躥去。當時那隻大老鼠,貌似就是現在這一隻。
圍着鐵籠的一個瘦瘦的小太監聽了花似錦的話,擡起頭來,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嗤笑說:“沒見識,這是水貂!”
“水貂?”
“對,長得跟老鼠像吧!”瘦個小太監說,“前兩天很好笑,我聽說紅葉姑姑故意放了水貂在某個人房裡,結果那人以爲是老鼠,嚇得屁滾尿流的。”
其中有個小太監知道,這個某人正是花似錦,因此他趕緊蹭了蹭瘦個小太監的手,“別說了。”
花似錦聽了一愣,她萬萬沒想到,那晚她房間裡的那隻“大老鼠”,竟然是紅葉姑姑故意放在房間裡嚇她的水貂。
她好像並沒有得罪紅葉,不知道紅葉爲什麼要這樣對她?
“紅葉姑姑爲什麼要放水貂在某個人房裡?”她問。
瘦個的小太監說:“聽說是五王爺讓放的……”
旁邊另外一個小太監趕緊攔住瘦個小太監的話頭:“你別亂說,小心挨板子。”接着,他趴在瘦個小太監的耳邊低語:“你找死啊,說那麼多,你知道她是誰嗎?就是紅葉姑姑讓放水貂那個人的房間。”
“啊。”瘦個小太監驚恐地看着花似錦,訕訕地說:“我我純粹是胡說八道的!”
看得出,他很害怕花似錦去找紅葉算賬,然後紅葉會讓他挨板子。
花似錦只是心裡惱恨趙煊設計嚇她,但卻不惱恨瘦個小太監這個話癆,要不是這個話癆,她還不知道,原來,那晚她被嚇得差點兒屁滾尿滾,都是趙煊一手策劃的。
這男人心機多深沉啊,一邊嚇她,一邊英雄救美,一邊還趁機吃她豆腐。真是讓她細思極恐!
“你、你不會去找紅葉姑姑吧。求你別去找紅葉姑姑!”瘦個小太監可憐巴巴地懇求着她。
花似錦心一軟,答應道:“放心吧,我不會找紅葉姑姑的。”
她就是去找紅葉又怎樣?紅葉也是受了趙煊的指使。她要是去沒紅葉,沒的還讓瘦個小太監受處罰。
瘦個小太監聽說她不會去找紅葉姑姑,感激得千恩萬謝的。
花似錦提着她的包袱來到前廳,趙煊已經在那裡等着她了。
太后午休去了,因此不來送他們,其實也不想送他們,怕心裡捨不得。
趙煊見花似錦出來的時候,滿面寒霜,心底覺得很奇怪。
但一時無暇他顧,只招呼她說:“上車吧。”
那是四馬並駕的豪華馬車,赤裸裸的宮廷風格。
直到兩人上了馬車。趙煊瞥了眼花似錦,見她仍然滿臉寒霜,他於是奇道:“怎麼回事?從上車到現在,一直臭着個臉?”
花似錦抽出身後的靠枕,就向趙煊砸去。“我叫你嚇我,可惡的男人!你嚇誰不好,我膽子這麼小,你竟然嚇我!”
趙煊被她砸中了一下,當她還想繼續砸他時,卻被趙煊輕易地躲過。
他不但躲過她砸來的靠枕,他還一手抓住靠枕的另一頭,和她各抓着一頭。
接着他稍稍用力,花似錦就被他拉得直向他撲了過來,竟然一頭埋進他的兩腿之間。
花似錦只覺得自己被趙煊一拉,向他撲去,臉上撞到了他胯間堅硬的所在。
兩人都沒想到趙煊那麼一拉,兩人的姿態竟然會變得這麼曖昧尷尬。因爲心裡都吃了一驚,所以兩人都保持着一動不動的姿勢愣在當場。
他胯間燙熱似烙鐵,燙得花似錦臉上燒得要命。一瞬之後,她這才驚得回過神來,趕緊起身離開,訕訕地坐在趙煊對面的座位上,撩開車窗上的軟布簾子,尷尬地裝作看風景。
她很尷尬,相比之下,趙煊卻臉色淡然,若無其事,甚至眼底迅速掠過一抹難以覺察的譏誚笑意。看着對面花似錦尷尬得要死的樣子,他嘴角勾扯出一絲愉快的笑容。
花似錦只顧裝作看風景,全然沒注意到,對面的男人,臉上那副愉快的表情。
此時此刻,她面上是在看風景,心裡卻在哀嚎,她的人生怎麼這麼悲摧,本來被他耍了,她理壯氣直地找他算賬,誰知道卻出了這麼大的洋相。
“外面有那麼好看嗎?”趙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知道她尷尬,他卻故意要逗她。
“好看,當然好看!”花似錦陰陽怪氣地說道。
頓了頓,她又說:“作弄我很好玩嗎?”
“嗯,就是覺得作弄你很好玩,也不知道爲什麼。”趙煊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倒顯得很真誠。
花似錦一陣鬱結地瞅了他一眼。有點兒懷念他以前高冷的模樣。
以前他對她極盡高冷的時候,他甚至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更別說設計作弄她了。
“你是要回德王府?還是要回濟世堂?”趙煊問。
“當然是回濟世堂。”花似錦連思考的時候都不用,“德王府又不是我的。”
“你遲早會再住進去的!”趙煊說,他那語氣,肯定得讓花似錦很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