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煊擺擺手制止瞭解元香,鐵青着臉道:“別說了,你今天在本府的所作所爲,你還嫌不夠鬧騰嗎?”
“煊哥哥……”解元香聞言,又想解釋些什麼,卻又感覺解釋起來是那麼無力。
她那借着敬酒的名義實則想要潑酒的行爲,在場的每一位,眼睛都是雪亮的,尤其是趙煊更加心知肚明。
解元香想了想,忽然手指指向花似錦,道:“是他,他推了我的手腕,我措不及防才把酒潑向你的。”
趙煊臉色森冷,解元香每多說一句話,都讓他厭惡至極。一想到自己以後要娶這樣胡攪蠻纏心胸狹窄的女子爲妻,他就覺得頭很大。
站在一邊侍候用餐的婢女,早已拿了乾淨的抹布,抹去了椅子上的酒水,接着婢女把椅子搬走,重新搬了另外一把乾淨的椅子過來。
趙煊這才重新坐下來吃菜。
單玉鳳靜靜地看着這一幕,她藉着喝酒的時機,掩着嘴脣,脣邊勾起一抹嘲笑來:這解小姐真是個蠢貨,第一次暗算花似錦成功,就這麼心急地想要實施第二次暗算。殊不知,花似錦也不是個傻的,她吃了一次解元香的虧,心裡早就在防備着她了。哪有那麼容易得手!
一頓飯吃得,大家各懷心思。有人心生厭惡,有人心中慼慼,還有人看好戲。
只有花似錦吃得最開懷最酣暢,五王爺都表示了,今天是她的主場。那麼她有得吃就吃,有得喝就喝,不像別的人,吃個飯還帶着滿肚子壞的心思。結果害人害已,偷雞不成反惹一身騷。
飯畢。趙煊擡眸掃瞭解元香一眼,道:“你可以回去了,再不回去,家裡你爺爺跟你爹,恐怕就要全城發佈尋人消息了。”
解元香心想,自己是瞞着家裡人說要求神拜佛纔出得門的,如今出來這麼久,的確是時候回去了。
於是她依依不捨跟趙煊話了別。
德王府的小廝,早已跑去馬廄,把解元香的馬車套好拉了出來。
解元香坐上了馬車,馬車一路晃晃悠悠的,朝着解府而去。
解元香和她的丫環春花坐在馬車裡。春花在德王府裡從不亂說話,就像是個透明人一般。她不說話的原因,是因爲她用心在觀察。
春花嘴雜地說道:“小姐,奴婢覺得,五王爺的那位表小姐不是善類,她長期寄居在德王府,難免要讓人多想。況且,奴婢覺得,這表小姐看五王爺的眼神,很不一般呢。”
解元香秀眉輕蹙,睨了她的婢女春花一眼,道:“哦,難道連你也看出來了,那單玉鳳喜歡我煊哥哥。”
“嗯。”春花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她家小姐,謹慎地點點頭。
解元香冷哼一聲:“一個破落戶的女兒,無家可歸不得不寄居德王府,她也配!”
頓了頓,解元香忍不住問春花道:“那你覺得五王爺身邊那個叫花若男的奴才怎麼樣?”
春花面色凝重,道:“花若男這個人,奴婢覺得,她的問題更嚴重!”
解元香眼中掠過一絲陰冷,道:“你說說看。”
“一個奴才,保護主子是本分,就是爲保護主子死了也不足爲惜,五王爺大可不必這麼張揚地爲他慶祝。
可是五王爺今天卻把他捧如上賓,這簡直就是亂了禮制,不合規矩。再說小姐你不小心打翻了茶盤,五王爺竟然爲了一個賤奴要你收拾瓷碎片,你纔是他的未婚妻呢!”
我看花若男那賤奴長得比個女人還好看,簡直像是個妖孽轉世!五王爺說不定,已經被這個妖孽給迷住了……”
解元香聽完暴怒,對口無遮攔的春花斥道:“放肆,一派胡言抹黑五王爺,我煊哥哥是那麼沒定力的人嗎!”
春花正扒得正高興,忽然被解元香斥責,嚇得她趕緊低下頭去,“是奴婢多嘴。”說完,她就開始不停“啪啪啪”地自掌嘴巴。
“行了行了。”解元香擺手制止了春花的自罰行爲。
其實她心裡,是認同春花的說法的,只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
她若輸,輸給一個女人也就罷了,比如輸給單玉鳳,她都心悅誠服,可問題是,她竟然輸給一個男人,那男人,還是一個地位卑賤的奴才。這叫她如何服氣!
回解府的這一路上,馬車還是穩穩當當的。
快到解府的時候,趕車的僕人看到解府在望,於是揮鞭加快了速度,馬兒即刻快跑了起來。
解元香揭開軟簾子,看見了碩大的“解府”兩字,自家的府砥已在眼前。
不料,就在這時,端坐在馬車裡的解元香,忽然聽到“咔嚓”“咔嚓”連聲。
她不知道的是,她所乘坐的馬車,兩邊的車輪子忽然飛了出去,車子竟然很快就散了架,接着解元香和春花被拋出了車外,摔在地面上。
解元香蒙查查地擡起頭來,一臉的狼狽驚惶,頭髮凌亂不堪,臉上,手腕上,膝蓋處都擦破了皮。
春花和趕車的僕人,趕緊跑過去扶起摔在地上狼狽不堪的解元香。解元香怒問那趕車的僕人:“這是怎麼回事?車子好端端的怎麼會散了呢?”
那僕人戰戰兢兢地答道:“奴才、奴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啪——”僕人的話剛說完,臉上就被解元香扇了一耳光,“蠢材,你一趕車的,車子都散了,你竟然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車子才用半年時間不到,而一般來說,車子是可以用個四五年的,所以那僕人打死也不知車子爲何會忽然散架。
嚇得他一味地磕頭求饒:“奴才錯了,奴才罪該萬死。請小姐饒過奴才吧。”
“哼,你害本小姐摔成這樣,我一定要去爺爺面前說一說。”解元香拂袖,揚長而去。她的侍女春花馬上屁顛屁顛地跟上去。
翌晨,解府一大早就派人來德王府送消息,說是解大小姐出門求神拜佛,回家時不慎翻了車,致使解大小姐受了傷,特地上門告知云云。
趙煊聽聞這個消息後,脣邊勾起一抹詭譎的笑容。
這抹詭譎的笑容正好被他的貼身隨從花似錦盡收眼底。花似錦心想,這五王爺也真是奇怪,自己的未婚妻車毀人受傷,他竟然還笑得出?
花似錦正想得入神,趙煊倏地拿起他手中的書,敲了下花似錦的腦袋,道:“叫你呢,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