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一下子興趣索然,都不大想去理會麥蘭菲了。
然而麥蘭菲卻熱情有加,她主動挽起花似錦的胳膊,“花妹妹,我看你這會兒也不忙,不如你陪我到對面的布行去選布吧。”
花似錦連忙擺手說道:“不行,對於布料,我不識貨,不會看。”
“沒事,我只是買布而已,喜歡就好,不需要識貨。走吧。”麥蘭菲拉着花似錦的手臂就走。
麥蘭菲是個有武功的人,內力深厚,花似錦那三腳貓功夫,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自然就被她強拖着到對面布行去了。
花樣布行已經換了個新主人,新主人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圓圓的胖臉,嘴巴很甜,一看見有人光顧,馬上就恭恭敬敬地迎了上來。“歡迎光臨,兩位小姐想選什麼布?”
麥蘭菲倨傲地說:“不要你管,我們自己看看,看到喜歡的再說。”
胖老闆很識趣,連忙閃回收銀臺去,不再幹擾她們。
麥蘭菲摸着一匹大紅色織着暗紋的錦鍛,問花似錦說:“花妹妹,你說,我要是穿上這種大紅色的嫁衣,會不會顯得俗不可耐。”
花似錦似乎在走神,對麥蘭菲的話,置若罔聞。
麥蘭菲見她不迴應,於是用手肘蹭了一下她,嗔怪地說道:“花妹妹,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回答呀?”
花似錦這纔回過神來,“啊?你剛纔說什麼?我沒有聽見。”
麥蘭菲瞟了她一眼,“你怎麼了?一副心不在蔫的樣子。”
“沒、沒事。你剛纔說什麼了?”花似錦心裡像堵了一團棉花似的難受,表面卻佯裝很平靜的樣子。
“我剛纔問你,我要是穿上這種大紅色的嫁衣,會不會顯得俗不可耐?”
“不會呀,挺好的。別人結婚的時候,不都是穿這種紅色的衣服麼?”花似錦漫不經心地答道。
“是嗎?”麥蘭菲看了花似錦一眼,忽然對布行的老闆說道:“老闆,這種紅布,我要五尺。”
“好嘞!”布行的老闆,一見有生意要成交,即刻興奮極了,連忙吩咐他的夥計剪布去。
接着,麥蘭菲又拉着花似錦站在另一匹硃紅色的布匹面前。對花似錦說,“這種布沒有花俏的暗紋,倒是適合給五王爺當新郎裝。花妹妹,你說是不是?”
新郎裝?趙煊的新郎裝麼?花似錦腦子裡一陣混亂,內心一陣莫名的難受。
“我不知道。”她說。
“你曾經當過五王爺的貼身隨從,那你說說看,五王爺喜不喜歡這種紅色?”麥蘭菲問道。
“我不知道。”花似錦搖搖說。“我雖然曾經當過五王爺的貼身隨從。但我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這種紅色。聽說麥小姐以前有段時間,曾經跟五王爺並肩作戰,同進同退,按道理來說,麥小姐應該比我更瞭解五王爺的愛好纔對,怎麼麥小姐反而來向我詢問五王爺的愛好呢?”
麥蘭菲聽了,有些黯然地說:“那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我想一個人的品味,應該是會變的,所以我纔會來問你的。”
花似錦“哦”了一聲,答道。“我只知道,五王爺喜歡玄黑色和深藍色。”
麥蘭菲聽了,哧笑一聲,說道:“傻瓜,我們成親的時候,五王爺怎麼可能穿玄黑色和深藍色呢,他當然是要穿紅色的。”
花似錦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顯然她並沒有應話的熱情。
“你說,五王爺他會不會喜歡這種硃紅色呢?”麥蘭菲再一次問道。
花似錦覺得她所問的問題,真是無聊得很,因此她答道:“既然是成親的時候必須要穿的,那麼,無論五王爺喜不喜歡,他也都得照穿無誤。”
“也是,我先買回去,叫人給五王爺做一套新郎的衣服。”麥蘭菲說,臉上盡是掩蓋不住的喜氣洋洋,眉梢眼角全都是笑意。
花似錦臉上神色黯了黯,她真想地麥蘭菲說:別欺負我年紀小,我知道新郎成親時所要穿的衣裳,根本用不着你女方操心。
她幾乎可以斷定,麥蘭菲今天拖着她來買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麥蘭菲就是想借這機會敲打一下她,讓她知道,她麥蘭菲就要當上德王妃了,讓她死了那份心。
“麥小姐這麼心急,竟然事事躬親,連新郎成親時所穿的衣裳你都要包攬,看來真是恨不得早點兒嫁給五王爺。”花似錦說,掩藏着內心的那酸澀的情緒。
“是啊。”麥蘭菲直言不諱。“像五王爺這麼優秀的男人,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嫁給他,我要是能嫁給他,那是我三生有幸,我自然是恨不得早點兒嫁給五王爺的。”
花似錦真羨慕麥蘭菲對於愛情的大膽嚮往。以至於她有點兒惱恨起自己來,相比之下,自己總對趙煊若即若離的樣子,倒還真不如麥蘭菲的痛快。
她也想像麥蘭菲那樣痛快。但是她終究跟麥蘭菲是不同的,麥蘭菲能接受得了男人三妻四妾的,她卻受不了,她的理想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妻妾成羣的男人,有多遠給她滾多遠。她纔不要未來的日子裡,永遠生活在跟一羣女人爭風吃醋之中。
本來,今天劉氏來鬧事,趙煊知道了,專門派了人過來解決,還叮囑她不要被人欺負,她內心是很感動的。
誰知道下一瞬,麥蘭菲就跑過來告訴她,她跟趙煊即將要訂婚的消息。雖然她並沒有設想過,有一天要嫁給趙煊。但是當她聽到他即將跟麥蘭菲訂婚的消息,她仍然有一種晴天霹靂的感覺。
麥蘭菲兩種紅色的布各買了五尺,然後帶着她的婢女,得意洋洋地離去了。
花似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濟世堂的,她感覺自己每走一步,腳步都是虛浮的。
以前,趙煊的身邊不是沒有過女人,每次面對趙煊身邊的女人,她都能坦然面對,但是,她從來沒有像這次這麼心煩意亂過,甚至,當初他娶了鄭秀的時候,她也不像現在這麼心緒難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