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聽了,馬上一撇嘴,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哼,王爺您想從我這兒套話的時候,幹嗎不說我是小丫頭片子!”
趙煊從木匣裡撿了一顆碎銀子,拋給青蓮,笑道:“小丫頭片子,拿着買點胭脂去吧。”
青蓮走後,趙煊又把李廣喊來,在他耳邊吩咐了一番,李廣聽後詫異道:“請張真人道士來,府裡要做法嗎?”
趙煊審道:“你別問那麼多,只管去把張真人叫來便是。”
趙煊把事情交待給李廣之後,便信步踏進花廳來,他的母妃正端坐在一把太師椅上,喝着單玉鳳給她沏的滇南普洱茶。
一瞥見趙煊進來,蕭貴妃忙讓他坐到自己身邊去。
趙煊孝順地在她身邊坐下。
蕭貴妃一臉慈愛的看着自己的兒子,說道:“煊兒呀,你還沒有娶王妃,日常事務又繁忙,所以本宮這次來你府上小住,是想要幫你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趙煊頗是無奈地看着他的母妃,淡然地問:“不知母妃想幫兒臣做什麼重要的事情?”
蕭貴妃道:“本宮要幫你整理一下你身邊侍候的奴才?”
“八字與兒臣犯衝的,一律趕出德王府去,對不對?”趙煊無奈地說道。
蕭貴妃訝然:“本宮都還沒說呢,你怎麼知道的?”
頓了頓,蕭貴妃又自言自語般地說道,“肯定是青蓮那小蹄子多嘴。煊兒,你還別說,本宮請一個道士給你身邊服侍的奴才批過八字,結果還真的有一個人跟你八字犯衝。不單與你犯衝,這人的八字還很兇殘,道士說他‘此人八字不吉,易致家宅不寧’”
趙煊笑道:“是嗎?看來母妃對道學非常推崇,兒臣認識一個道行非常高深的道人,待會兒推薦母妃認識認識。”他成功岔開了話題。
蕭貴妃眼睛一亮,道:“真的,是哪個道行高深的道人呢?”
趙煊道:“張真人。”
“啊?張真人,”蕭貴妃雖然久居深宮,但張真人的名字對她來說,簡直如雷貫耳。
這個張真人執全國道學之牛耳,傳說此人能從星象中洞察玄機,給人算命批八字極準,因此被傳得神乎其神。
世人常聞其名,卻罕有人見其真容。
今天能有幸見到張真人的真容,怎不叫蕭貴妃感到意外之喜。
坐等張真人到來的時候,蕭貴妃忍不住問趙煊:“煊兒,你難道不想知道,是哪個奴才的八字與你犯衝?”
趙煊早就知道,卻故意打岔說:“兒臣想知道啊,那張真人給人算命批八字,從未失算過,等他來了,兒臣拿那些奴才的八字,讓他批一批不就知道了。”
蕭貴妃忍不住說:“本宮知道,就是那個花若男的八字跟你犯衝,此人留不得,你一定要把他驅趕出王府。”
“哦,”趙煊瞥了單玉鳳一眼,淡然閒適地問道:“是哪個道人說的,簡直是一派胡言。”
此時,單玉鳳趕緊站了起來,挪到蕭貴妃身後,低着頭乖順地同蕭貴妃捶起肩來。
蕭貴妃對趙煊道:“你還別不信了,你說你年底的時候不是遇到有人刺殺嗎?那道士說了,就是這個花若男的八字跟你犯衝造成的。你如若把他從你身邊踢開,你自然就會平安無事的。”
“母妃,那次遭遇刺殺,花若男爲了保護我,他自己被刺傷了。您說,到底是誰的八字犯衝了誰呢?”
正在說話間,小慶子進來通報道:“王爺,張真人到了。”
趙煊眉毛一挑,道:“這麼快?快請進來。”
大家的目光,都唰地一聲看向大門口,末幾,只見一個身着深藍色道士袍的道士進得門來,這道士鶴髮童顏,一身仙風道骨,一看就是個世外高人。
他見到趙煊和蕭貴妃也不下跪,只是微微躬了一下腰,道:“貧道見過德王爺、貴妃娘娘。”
蕭貴妃見着傳說中的張真人,崇拜的情緒油然而生,喜不自勝地說:“道長不必多禮,請坐,看茶。”
秋月即刻奉上了沏好的滇紅普洱茶。
當秋月給趙煊奉茶時,趙煊悄聲地對她說道:“你去把花若男叫過來。”
秋月低低應了聲是,隨即退了出去,到落英院找花似錦去了。
花廳裡,蕭貴妃聽張真人講關於天文地理命理八字的學說,蕭貴妃聽得越多,對張真人就愈加崇拜。
她隨即拿出那張吳真人所批的八字來,一臉期待地看着張真人,道:“道長覺得,這些八字批得如何?”
站在一旁的單玉鳳,見蕭貴妃把她讓吳真人批的八字給張真人看,不由得心下一驚,忽地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張真人接過蕭貴妃手中那張紙,展開來認真地看了看,一邊看一邊點頭道:“嗯,批得不錯,八九不離十。”
蕭貴妃笑道:“張真人也認同這些八字批得好?”
張真人正待回答,忽然眼睛眯了一下,道:“其他人都差不多,只是這個花若男的八字,批得並不着理。花若男這人的八字是極好的,根本並不像這上面批的那樣不堪,所謂的‘此人八字不吉,易致家宅不寧’這幾個字完全是胡扯!事實上,恰恰相反,此人八字大吉,易得家宅安寧。只可惜……”
“只可惜什麼?”蕭貴妃馬上很好奇地追問。
單玉鳳也緊張地支愣着耳朵,她希望張真人說出來的話,是話鋒一轉,說花若男八字很差很差,差到無比兇殘的話。
趙煊坐在主位上,慢條斯理地喝着他的茶,彷彿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張真人捋了捋白鬍須,說道:“花若男此人八字奇佳,只可惜這張紙上面,寫着說這個花若男是個男子,如若是個男子,那麼整個運程就會遜色不少。但這個八字的主人,如若是個女子的話……”
張真人正說着,驀地有人闖進花廳來,此人一來就拜倒在地:“奴才參見貴妃娘娘、王爺。”
衆人定睛一看,跪拜的正是花似錦。
蕭貴妃正聽得入神,被花似錦那麼一打岔,頓覺得掃興,因此她不耐煩地連連揮手,“起來起來,一邊站着去。”
說完又看向張真人,興趣盎然地問道:“道長,如若那八字是個女人,又當如何?”
花似錦連忙站起來,找個不顯眼的角落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