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心裡嘆了口氣,心想那上官蘭的兒子趙亮,也是蕭皇后的孫子呢,按理來說,蕭皇后有了趙亮這個長孫,不應該那麼稀罕小天天才對。
她想不明白,蕭皇后既然有了趙亮這個長孫,爲什麼還會這麼稀罕小天天?
花似錦生怕她和趙煊三個月的約定之後,小天天因爲深受趙家皇族的人喜歡,而被強行留在宮中。因此她趕緊說道:“民女見公子趙亮年紀比小天天大一點,人也比小天天乖巧得多,正好是承歡皇后娘娘膝下的時候。”
她的本意,是想讓蕭皇后的注意力,轉移到趙亮的身上,結果,蕭皇后卻頗不耐煩地揮揮手,像要揮走一隻蒼蠅似的,“別提那個趙亮了,他只是一個上官蘭抱養的孩子,又不是真正咱們老趙家的種!”
花似錦聞言,吃了一驚,她萬萬沒想到,那個趙亮,居然不是趙家皇族的種。
難怪,趙煊說鞭打趙亮就鞭打趙亮,完全沒有把他當兒子的感覺。不是親生的兒子,打起來自然不心疼。
花似錦繼而又想,既然趙亮不是老趙家的種,那麼,小天天就是趙煊的長子,蕭皇后眼中的長孫了。怪不得蕭皇后這麼稀罕小天天。但是,蕭皇后越是稀罕小天天,花似錦心裡就越是害怕,害怕自己勢單力薄,搶孩子搶不過他們趙家皇族。
蕭貴妃和趙晗月把小天天送過來之後,並沒有立即就走,而是又逗小天天玩了許久,母女倆方纔依依不捨地準備離去。
離去前,蕭貴妃對小天天說:“好寶貝,改天再去皇奶奶那裡玩,好不好?”
小天天眼裡流露出嚮往的光芒,這個皇奶奶那裡,好玩的東西,真是多得不得了。
但是,他又捨不得拋下花似錦一個人,獨自跑到皇奶奶那裡去玩,因此他仰着小腦袋,看着花似錦,一本正經地說:“好是好,但是我要帶着孃親一起去玩,可以嗎?孃親一個人沒有人陪會哭的。”
三個大人俱是一愣。
然後晗月哈哈大笑了起來,覺得這小屁孩真是好玩,她摸着小屁孩的頭,說:“你孃親那麼大個人了,她一個人沒人陪的時候,也不會哭的啦。”
“呵呵,我這寶貝孫子可真值得疼。這麼小就會替大人着急,真是難得!”蕭皇后很欣慰,“這麼看來,這小傢伙比他爹還要厲害一點,他爹打小就一副冷冷的生人勿近的樣子,哪像我這寶貝孫子,這麼小就懂得溫暖人心。”
花似錦哭笑不得,她可從來沒有跟小天天說過,她一個人沒有人陪的時候會哭的。
小天天只不過是把他自己的想法,強行代入給她。他說她一個人沒有人陪的時候會哭,其實是因爲他自己一個人沒有人陪的時候會哭。
花似錦剛要佯怒,斥責小天天胡說八道。不料蕭皇后又搶了話頭。
“可以,可以,皇奶奶那裡,無任歡迎你和你孃親的到來。”
小天天搖着花似錦的手,歡呼起來:“太好了,孃親,以後咱們一起到皇奶奶那裡去玩吧?”
“孃親又不是小孩子,不能到皇奶奶那裡去玩!”花似錦拒絕。
“哦,孃親不去,小天天也不去!”小天天正兒八經地說,表情很堅定。
蕭皇后一聽不高興了,她低聲斥責起花似錦來:“你怎麼那麼掃興!爲什麼不能到本宮那裡去玩?只要孩子高興就行!”
花似錦無可奈何地“哦”了一聲。
接着蕭皇后又說:“只要小天天想去本宮那裡玩,你也跟着一起去!”
花似錦無可奈何地又“哦”了一聲。心想這小屁孩如今有那麼多人撐腰,以後想必是越來越難管教了。
蕭皇后和趙晗月終於走了。
花似錦等她們倆走得影子都看不見了,這才叉着腰瞪着小天天,怒道:“以前不準再到她那裡玩,知道不?”
小天天一臉茫然,不甘心地問:“爲什麼?皇奶奶那裡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花似錦不想跟小屁孩說太多,她是有着私心的。因此她簡單粗暴地朝小天天低吼:“不準去就不準去!”
小屁孩竟然毫不示弱,“哼,你這樣子,小天天告訴皇奶奶去!”
花似錦頓時無語,這小屁孩,現在還懂得給自己找靠山了!
她喊來蓉兒,讓蓉兒帶着小屁孩出去玩。
然後,花似錦在廳裡的椅子上坐下來,開始尋思起來。
趙亮是抱養的,而不是上官蘭和趙煊親生的事,在花似錦心中留下了迷團。按道理來說,上官蘭嫁給趙煊這麼久,早該爲他生下一兒半女的纔對,爲什麼上官蘭竟然沒有一兒半女,惟一的兒子,還是抱養來的?
難道趙煊不會生育?不可能,小天天就是她和趙煊生下的,所以趙煊完全沒問題。
那麼一定是上官蘭不會生育了。
花似錦忽然有些同情上官蘭來,一個女人,爬到太子妃的高位上,卻沒有親生兒子,那完全是沒有保障的,隨時可能有從高位上摔倒下來的危險。
她正想得出神,門外忽然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喊:“花主子!”
這熟悉的聲音,使她想起了一個人,花似錦驀然欣喜地擡頭。門外,果然站着秋月。秋月如今略瘦了一些,但人還算精神,身上揹着一個包袱,顯得風.塵僕僕的樣子。
“秋月,你回來啦?”
秋月連忙跨進門檻,疾步來到花似錦身邊,她盯着花似錦,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一副驚喜得不得了的樣子。
“花主子,你竟然還活着,真是太好了!”秋月抓着花似錦的手,感覺暖乎乎的,她的心於是踏實了一點,還好,這不是一個夢。
花似錦一直微笑着,她並不介意秋月那麼肆意地打量着她,大大方方地任她看個夠。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花似錦問。
“聽說花主子還活着,而且回到東宮來了,我心裡一激動,就提前趕回來了。”秋月說,語氣仍然激動。
花似錦牽着秋月的手,兩人在兩張椅子上分別坐了下來,開始訴說起別離之後的境況。
說着說着,話題就扯到三年前花似錦受到趙煊狠狠鞭打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