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城兒已經認輸了,你爲何還要射箭傷他?”莊夫人猛的看向林巖,目光憤怒的快要噴出火來。
“莊夫人,那三箭是在莊副統領認輸前射出的,如果您眼花了,沒看清楚,可以問問其他人!”沈璃雪走到林巖身邊,毫不客氣的反駁着。
她兒子故意使壞,想要射傷別人的時候,她聽之任之,一言不發,如今,她兒子技不如人,罪有應得的受了傷,她居然顛倒是非黑白,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莊夫人被沈璃雪堵的啞口無言,保養得當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衆人看莊夫人的目光也多了幾分異樣,莊偉城學藝不精,受了傷不能怪林將軍。
“莊夫人是愛子心切,一時心急纔會失言,沈小姐莫怪!”雷太尉走上來,沉聲解釋着。
沈璃雪冷冷望着雷太尉,莊偉城受傷,莊夫人被駁,兩人處於劣勢,雷太尉就以主人的身份前來爲他們解圍,剛纔莊偉城險些傷到自己和巖表哥時,雷太尉卻是一直不管不問,半句公道話都沒說,這東道主做的,半點都不公平……
假裝沒有看到沈璃雪凌厲的指責目光,雷太尉看向莊偉城的傷口,凝聲道:“莊副統領傷勢不輕,必須儘快治療,來人,帶莊夫人,莊公子去客房,請府醫爲莊副統領拔箭,上藥!”
“有勞雷太尉!”莊尚書禮貌的道謝,冷冽的目光透過人羣,暗暗凝望迎風而立的林巖,他隱隱有當年武國公的風範。
“城兒,小心點兒!”莊夫人狠狠瞪了林巖、沈璃雪一眼,小心的扶着莊偉城的手臂向前走去。
雷太尉,莊尚書和那幾名官員也談論着事情漸漸遠去。
“府裡準備了客房,各位夫人如果累了,可以前去午休!”雷夫人微微笑着,招呼貴婦,千金們,舉止大方,禮貌得體。
“多謝雷夫人!”名門貴族都有午休的習慣,雷夫人這麼一說,她們還真的有些困了,悄聲議論着剛纔的比試,三三兩兩的離開花園前去午休。
花園只剩下沈璃雪和林巖兩人!
見沈璃雪皺起眉頭,林巖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慰:“朝中分了許多派系,官員交好,榮辱與共,他們當然會向着自己人!”
“我明白!”沈璃雪皺眉並非因爲被人慢怠,而是恨自己的力量太弱小:“巖表哥,你在朝中,是不是過的很艱難?”
武國公府早已沒落,林巖初回京城,沒有根基,更沒什麼交好的官員朋友,做事肯定不會一帆風順,今日雷太尉的故意偏頗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回京後,直接聽命於皇上,沒加入朝中的任何派系,做事時,倒沒什麼人爲難!”林巖輕輕說着,笑容溫暖。
“真的?”沈璃雪一怔,隨即壓低了聲音:“難道雷太尉他們設宴,是爲拉攏你?”直接聽命於皇上,是得皇帝器重,會提前知道許多機密事情,朝中大臣拉攏,在情理之中。
“也可能是爲打探消息!”最近皇上交給林巖幾件秘密任務,特意叮囑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你傷了莊偉城,是間接得罪了莊尚書和雷太尉,這家宴,咱們不能再繼續了!”沈璃雪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巖,在花廳看到莊可欣時,她就想離開了,但前來參宴,不用宴就走,不合禮數,她才硬着頭皮留到了現在。
“我也沒打算多留,你先去門口等我,我向他們打過招呼,咱們就回府!”知道沈璃雪不想見雷太尉,莊尚書等人,林巖打算獨自一人前去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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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小心!”沈璃雪點點頭,轉身走向大門,客人們都還在,她不擔心雷太尉,莊尚書耍花招。
林巖則快速走向客廳,官員們喝了不少酒,都已回客房休息,只有雷太尉,莊尚書坐在客廳裡喝茶聊天,見林巖進來,他們立刻停止了交談,深不可測的目光齊齊看向林巖。
“雷太尉,莊尚書,晚輩還有事情,先走一步!”林巖站在客廳中央,禮貌的道別。
“林將軍,犬子魯莽,得罪之處,還望將軍見諒!”莊尚書笑呵呵的走上前來,看林巖的目光有些愧疚。
“莊尚書多慮了,莊副統領盡全力比試時,難免會有疏忽之處,我不會放在心上。”頓了頓,林巖又道:“晚輩射傷莊副統領,也非有意,望莊尚書不要介懷!”
莊尚書的笑容微微僵了僵,三言兩語,將城兒的誤射和受傷說成是兩人在盡全力比試,把責任推了個一乾二淨,林巖果然聰明。
“林將軍大人大量,莊某佩服,我以茶代酒,敬將軍一杯!”莊尚書倒了兩杯茶,端起其中一杯,一飲而盡。
“莊尚書客氣了,是林巖敬尚書纔對!”林巖微笑着喝下另一杯清茶,在莊尚書燦爛的笑容中,頭腦突然一陣暈眩,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所有知覺。
望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林巖,莊尚書冷冷一笑,狠狠踢了他幾腳:“林巖很聰明,一直在警惕着我的一舉一動,可他萬萬沒想到,我沒將藥下在水裡,而是抹在了茶杯上,雷太尉,現在要怎麼辦?”
“按原計劃行事!”雷太尉輕抿一口清茶,深不見底的眼眸中閃爍着點點厲光,冷聲對門外吩咐着:“來人,林將軍喝醉了酒,扶他去客房休息!”
沈璃雪離開花園後,邊向外走,邊不着痕跡的打量着太尉府的房屋景緻,沒發現什麼異樣,三三兩兩的丫鬟,小廝來回走動,她不好隨意亂闖,不能細查,慢騰騰的走出太尉府。
一陣排列整齊的侍衛自大路上緩步走過,莊嚴肅穆,沈璃雪以爲是巡邏的侍衛,並未在意,正欲走向馬車,一道修長的藍色身影出現,擋住了她的去路:“沈小姐!”
“湛王爺!”沈璃雪一怔,停下腳步,望望前行的侍衛們,淺笑:“湛王爺親自帶兵巡視,真是辛苦!”
“職責所在。”東方湛微笑的目光,淡淡望了望太尉府大門上方的牌匾:“沈小姐隨丞相夫人回孃家?”太尉府是雷氏的孃家,也算是沈璃雪的外公外婆家,她隨雷氏來,合情合理。
“不是!”沈璃雪搖搖頭,壓低了聲音,美眸中帶了一絲戲謔:“我是隨巖表哥來參加相親宴的!”這件事情遲早會傳出去,她不擔心別人知道。
“相親?”東方湛挑挑眉,溫和的眸中暗帶着好奇:“和哪家小姐相親?”
“莊尚書的女兒莊可欣!”提到這個名字,沈璃雪沒什麼好感,語氣也變的十分淡漠:“我們和莊尚書,雷太尉一家剛剛用完膳,正準備回去,巖表哥去道別了……”
“林將軍和莊副統領,即將比武爭奪御林軍統領之職,還能心平氣合的同桌用膳,心性不錯,定力也極高……”東方湛輕點着頭,讚歎不已。
沈璃雪一怔:“湛王爺剛纔說什麼?”
“御林軍統領年齡大了,辭官歸田,青焰年輕才俊中,最適合這個位置的,除了你表哥林巖,就是莊偉城副統領,三天後,他們兩人會在皇宮比武,贏者升任御林軍統領之職……”東方湛看着沈璃雪,如實相告。
沈璃雪一驚:“巖表哥知道這個消息嗎?”
東方湛搖搖頭:“不知道,這事是昨天早晨決定的,還沒有對外宣佈,除了本王外,知道的人不超過五個……”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心中浮上一絲不好的預感:“雷太尉,莊尚書知道這件事情嗎?”
“莊尚書不知道,雷太尉知道,有幾名大臣力保林巖做御林軍統領,也有幾個大臣覺得莊偉城不錯,雷太尉便向父皇提了這個建議……”東方湛頓了頓,淡淡道:“最晚明天,這件事情就會宣佈了……”
沈璃雪擡頭望望天空,太陽已在西斜,再看太尉府,長長的道路上,不見林巖的身影:“湛王爺,您有事先去忙吧,我去催催巖表哥!”
不等東方湛回答,沈璃雪已轉過身,大步向府內走去,墨色的眼瞳中,閃爍着冷冽的光芒:
客廳距離花園並不遠,自己走的又很慢,巖表哥道別的話說上一籮筐,也該回來了,他不見蹤影,只能說明一件事情,他出事了!
今天的相親宴,是個局,她和林巖走進太尉府時,就踏進了雷太尉,莊尚書布的局中,難怪自己重傷過雷聰,雷太尉都沒找自己麻煩,因爲他們的目標是巖表哥!
望着沈璃雪快速走遠的窈窕的身影,東方湛嘴角輕勾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太尉府有好戲了!
沈璃雪並沒有直接跑去客廳質問救人,而是悄無聲息的來到客廳外,將窗子掀開一條小縫,悄悄向裡望去,客廳正中,雷太尉,莊尚書笑容滿面,把酒言歡:“雷太尉,我敬你一杯!”
“應該是本太尉敬莊尚書,恭喜偉城升任御林軍統領……”
莊尚書呵呵笑着,眼睛微紅,滿臉自豪:“犬子升任,都是雷太尉的功勞……”如果林巖老老實實呆在肅北做他的將軍,他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可他居然不自量力的跑來京城搶御林軍統領之職,自尋死路!
莊尚書的恭維很務實,說的雷太尉心花怒放,醉眼朦朧,還不忘謙虛:“是莊小姐犧牲自己,成全了偉城,老夫不敢居功……”
沈璃雪關上窗子,快速遠去,她已經知道林巖在什麼地方了。
客房,莊可欣正準備休息,房門突然被推開,兩名小廝扶着一名年輕男子走了進來,身後跟着莊夫人和莊偉城。
“你們這是幹什麼?”莊可欣驚訝的詢問,在看清那名年輕男子的容貌時戛然而止:“林巖!”
“就是他!”小廝將林巖扶到莊可欣的牀上,快速退了出去,莊偉城走上前來,重重的拳頭狠狠打到昏迷不醒的林巖身上,通紅的眸中閃着瘋狂的神色:“你居然敢傷我,敢傷我……”
從小到大,他一直是同齡人中最優秀的,尤其是箭法,百步穿楊,無人能及,這個可惡的林巖,不但破了他的箭法,還將他射成重傷,可惡,可惡!
林巖面色蒼白,眉頭緊皺着,咳嗽幾聲,卻沒醒過來,嘴角隱隱泛出一絲血紅。
莊可欣不悅的瞪了莊偉城一眼:“哥,這是我房間,你打死他,咱們都會有麻煩的!”
“便宜他了!”莊偉城停了手,不甘心的又狠狠踢了林巖一腳,林巖修長的身軀倒向莊可欣。
男子特有的陽光青草香撲面而來,莊可欣一陣芳心亂跳,顫聲道:“娘,哥,你們想做什麼?”
“當然是給你找個好夫婿了!”莊偉城漫不經心的回答着。
莊可欣嗤笑一聲,毫不客氣的拆穿莊偉城的謊言:“你把林巖弄的聲名狼藉,無非是想搶御林軍統領之職,隨便找個女人就可,爲何一定要選我?我可是你的親妹妹!”
“正因爲你是我的親妹妹,我纔會讓你來演這齣戲!”莊偉城傲然的回答着,看向莊夫人。
莊夫人會意,走上前來,輕摟着莊可欣的肩膀,嘆了口氣:“可欣,大夫診斷,你的腿不可能恢復了,娘要幫你找個好夫婿,照顧你一輩子,我和你爹仔細考察過,林巖品性不錯,武功,學識都很好,絕對配得上你,林巖的父母遠在肅北,他娶了你,會在京城定居,你也不需要伺候公婆……”
“以這種方法嫁人,讓我一輩子擡不起頭來,還說是爲我好?”莊可欣看着莊夫人,眸中滿是嘲諷,偏幫兒子,也沒必要毀掉女兒,女婿吧。
“莊可欣,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殘廢一個,你那摔斷腿的說法,能隱瞞得了多久?放眼整個京城,有哪家公子願意娶一名殘廢做正妻的?”莊夫人的話太溫柔,又不具什麼說服力,莊偉城聽的很不耐煩,親自上陣,勸解莊可欣。
“就算有名門的公子看上你,娶回家做正妻,以你現在的身體,能壓制得住婆婆嗎?能管得了夫君的姨娘,小妾嗎?”
莊可欣低垂了頭,沒有說話,小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名門貴族的婆婆都難伺候,她現在自顧不瑕,哪還能震懾得住別人。
“林巖家在肅北,在京城是獨身一人,沒有根基,也沒有親戚朋友,你嫁給他,不必應付公婆,又有我和父母看着,他絕不敢欺負你!”見莊可欣的態度有些軟化,莊偉城急忙趁熱打鐵。
“我可以明正言順的嫁給他,爲何一定要用這種方法?”莊可欣小聲嘀咕,名譽是一個女孩子最重要的東西,她不想親手毀掉。
莊偉城嗤笑一聲:“林巖相貌堂堂,武功高強,再加上他武國公孫子的身份,京城多的是名門少女對他趨之若鶩,你以爲他會看得上你這個殘廢?還是說,你以爲像林巖這麼優秀的男子,滿大街都是,一抓一大把?”
說到林巖的武功,莊偉城就氣不打一處來,自己肩膀和胳膊上的傷,都是拜他所賜,因爲要陷害他,他身上不能留下太重的傷勢,否則,他早將林巖打個半死了。
莊可欣美麗的小臉瞬間黑了下來,她一直不願相信,卻不得不承認,她的腿殘廢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跑跑跳跳,只能坐在輪椅上一輩子,她最恨別人在她面前提殘廢二字,可她這個親哥哥,口無遮攔,天天把殘廢二字掛在嘴邊,嘲諷她這個親妹妹。
“就算你想盡千方百計,讓他娶了你,你是高攀,就你這殘廢的身子,他娶平妻,納一堆姨娘,小妾,別人都不會指責他半句,但如果你**於他,就是他毀了你的清白,你是下嫁,他如果敢對你不敬,所有人都會譴責他……”莊偉城分析着道理,淳淳善誘。
莊可欣低了頭,一言不發,心中卻思緒萬千,哥哥說的沒錯,事情確是如此!
看着莊可欣陰晴不定的面色,莊夫人又是一聲輕嘆:“我們都是你的親人,不會害你,大街上多的是跑馬遛鳥的無能公子哥,你隨便找個窩囊廢嫁了,有你哥哥看着,他們也不敢怠慢你,但我們希望嫁個優秀的男子,過的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