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說的熬幾天,一熬就是三天過去了。
等那廝被放出來的時候,形容憔悴不說,整個人的精神都不太正常了。
此人是個九級遊仙,陳太忠將人制住之後,從此人身上搜出套索、羅網及麻醉藥等物,而那廝卻是一口咬定,自己是迷路了。
陳太忠根本不跟他講道理,直接將他剝光了,掛到門禁處,先示衆三天再說。
這期間,就有聽風鎮上的居民認出,此人名喚宮浮,乃是龍鱗城有名的混混,不事生產,專喜歡做那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此人以前經常來聽風鎮,鎮子上丟過不少東西,不過大家沒有捉住過他現行,沒辦法計較,後來不知道被誰打了悶棍,將養了半年纔好,於是就不怎麼來聽風鎮了。
這次此人漏夜進院子,打的什麼主意,不問可知。
等吊了三天,陳太忠將人放下來,此時的宮浮,已經是又累又餓,一條命去了小半條。
當然,陳太忠不會在乎這個,他在乎的是,“誰指示你來的?”
“我就是迷路了,”有些人天生就是賤皮子,宮浮也是如此,他死活不承認自己有偷荒獸的打算。
不過遇上陳太忠,也算他倒黴,陳某人從來不是個墨守成規的主兒,“你不想說也由你,不管你通知什麼人,拿五個上靈來贖人,否則你不要想走。”
“不走,那你得管飯啊。”宮浮索性耍死皮,反正打是打不過對方。人家不讓他走,他也不敢走。
“有短尾貘的糞便,相信我,你餓不死的,”陳太忠一伸手,掐着他的脖子往院子裡拖,“每天得幹活,不幹活。連大便也沒有。”
聽到這話,宮浮真的急了,他就是不喜歡幹活,要不然憑他這九級遊仙,哪裡混不到一口飯吃?“陳大人,我真沒錢,要是有錢。早給您了。”
“真沒靈石?”陳太忠眼睛一眯,冷冷地看着對方。
對方想偷他的短尾貘——這修爲估計偷不了陰陽蛇,他就要用鉅額罰款震懾住那些宵小,省得別人進自家院子,跟進野地一樣自然。
若是沒錢,那就要換個法子。反正殺一儆百是必須的。
“真的沒有,”宮浮點點頭,他並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除死無大礙,他做滾刀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那你‘誤進’我院子,這兩條腿留下吧。”陳太忠話一出口,就掣出了靈刀,根本不等對方反應,就斬了下去。
“不……啊~”宮浮根本沒想到,對方下手是如此地狠辣,他纔要求情,說一些痛改前非的話,只覺得雙腿一痛,忍不住叫出了聲。
陳太忠斬落他兩條小腿,手一擡,直接就把人扔出了門禁外——對於這種又奸又滑的宵小之輩,他沒有興趣浪費半點時間。
宮浮被幻陣折騰了三天,又被吊在門口三天,眼下被斬斷了雙腿,還是被扔出門的,登時就暈了過去。
不過,他並沒有昏厥多久,等醒來之後,他先伸手點了大腿上幾個穴道,讓血流得不是那麼快,然後一邊喊救命,一邊艱難地向着遠處爬去。
此刻的他,還是赤身裸體,那模樣是要多慘有多慘了。
聽風鎮上有些居民看着,也是有點不忍心,不過等到大家發現,此人正是被陳大人剝光了,吊在院子門口的宮浮時,就沒誰再濫用同情心了。
原本鎮子裡知道宮浮的人不算多,但是被吊了幾天之後,此人所做的壞事,都被一一地扒了出來。
風黃界的人,最鄙視的就是那些遊手好閒的——身爲九級遊仙,乾點啥養活不了自己呢?非要搞那些雞鳴狗盜。
尤其是有些人,一直懷疑自家是被宮浮盜過,這些人嘴裡,就更沒好聽的了。
所以宮浮一路爬過聽風鎮,沒有一個人表示過關心,連口吃的都沒人給他,在出了鎮子不多遠之後,活生生流血過多而死。
鎮子上也沒人覺得殘忍,遊手好閒也就算了,還偷雞摸狗,這樣的人活該慘死街頭。
不過,他終究還是有個把狐朋狗友的,第二天,有人來收斂了他。
收斂他的人是個瘦乾巴,他將宮浮的屍體掩埋在路邊,頭也不回地疾走,直到進了龍鱗城,才怨毒地看向聽風鎮方向,“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陳太忠實驗完陣法的威力,就將此事丟到了一邊,繼續他的隱居生活。
兩個月之後,一箇中午,他心滿意足地起身,感受着剛剛穩定下來的五級靈仙,心裡琢磨着,下一次晉階,不知道還要多久?
王豔豔自他開始衝階,就在不遠處護法,院子雖然佈設了大陣,但是最好還是有人在身邊護法。
見他心滿意足地收功,刀疤笑吟吟地欠身發話,“恭喜主人晉階成功。”
陳太忠倒是沒見如何喜悅,他已經習慣了自己的晉階速度,快不算什麼,慢了纔會讓他着急,所以他直接問起另一件事,“鎮子上還有多少人沒有測過登仙鑑?”
“還有兩千多,”王豔豔很快地回答,想一想之後,“有些成年人,也在爭取……想讓登仙鑑測試一下。”
“成年人都習練了功法,還測試什麼?”陳太忠眉頭一皺。
“很多人習的是基礎功法,可以改修的,”王豔豔苦笑一聲,“比如說,寧樹風都問我,他能不能測試一下。”
從這點上講,刀疤此人,跟主人還是保持高度一致的,須知登仙鑑多測兩次少測兩次,根本是無關緊要的事,但她就是不肯放水。
“寧樹風……”聽到這個名字,陳太忠有點明白了,老寧此人是八十多歲跨入九級遊仙的,眼下一百歲出頭,馬上要走下坡路了,衝不上靈仙的話,這輩子就這樣了。
事實上,這是大多數遊仙的宿命,他們不知道什麼功法最契合自己,絕大多數人都是從基礎功法開始練起。
修煉過程中,他們會發現自己跟某些屬性比較契合,於是就會偏重某些屬性的修煉,但事實是否就真的如此,那誰也不知道。
寧樹風成爲九級遊仙也不算早,又要穩固境界,待想要突破的時候,發現可能性不大,也就這麼渾渾噩噩下去了,所以他才娶妻生子。
不過,見到孩子們都紛紛測試登仙鑑,他的心裡難免要有些想法:我這個年紀,還是可以博一下靈仙的。
他只是想求一個自己努力的方向,成功的可能性極小,但是人活着,總要有點夢想不是?
陳太忠完全能理解老寧的想法。
兩人正說着話,外面有人叫門,不是別人,正是寧樹風。
原來今天就是登仙鑑的測試日子,不過昨天夜裡,院子裡靈氣漩渦大起,任是誰都想得到,院子裡那主僕二人,怕是又有人晉階了。
當然,看這響動之大,應該是主人晉階,然後大家就想起——這做主人的上一次晉階,也沒過去多長時間。
不過,陳太忠的真實修爲,在鎮子上的人眼中,一直是個謎,大家都知道,此人的戰力可媲美高階靈仙,但他是幾級,真沒人知道。
而他所修習的功法是什麼,更沒人知道了,所以大家就猜,這靈氣漩渦,未必就是晉階了——高階靈仙哪兒有那麼快晉階的?
由此可知,適當地保持一點神秘感,還是有好處的。
不過大家都能確定,今天的登仙鑑測試,十有八九是又要延期了,時至中午,看院子裡還沒人出來,寧樹風就過來問一聲,看這登仙鑑的測試,該延期到什麼時候。
門禁開啓,他老老實實沿着大路走上來——鎮子上的人都知道,院子的陣法已經佈設好了,還是陳大人親手佈設的。
來到練武場不遠新起的小院門口,他猛地發現,陳大人和王女修都在,忙不迭上前一拱手,“恭喜大人成功晉階。”
“晉什麼階,現在還遊仙九級呢,”陳太忠笑眯眯地回答,然後面容一整,“聽說你要用登仙鑑?”
“一點僥倖心理而已,”寧樹風訕笑一聲,他是有夢想,但是這個夢想,真的也有點可笑。
“有點夢想總是好的,”陳太忠一擺手,“幫你測也無妨,不過你得替我打聽點事兒。”
“陳大人儘管吩咐,”寧樹風腰板一挺。
“你這鏢局走南闖北的,幫我留意一下,哪裡有淨心神水,”陳太忠淡淡地發話。
他最近打算修煉靈目術了,不過這個東西是禁品,不能發佈任務,而他在龍鱗城,信得過的人也沒多少。
尤其是他交好的兩大勢力,是以鄧蝶和沈薔薇爲代表人物,這兩人不但是好友,沈薔薇還沒練出來靈目術,找她們打聽淨心神水,實在不太現實。
倒是這個寧樹風,也算是消息靈通之輩,沒準能有意外所得。
“好的,陳大人吩咐,我一定記在心上,”寧樹風一聽是這種事兒,馬上笑吟吟地點頭,“最多三個月,肯定給您準確消息。”
“我要你打聽清楚哪兒有,不是讓你給我個‘沒打聽到’的回答,”陳太忠一聽對方許以三個月爲期,就有點不高興。
“我肯定是給您打聽到嘛,”寧樹風笑眯眯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