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動?陳太忠聽到這話,還真是糾結了——這漫天大霧,我一個人呆在這裡,你不回來咋辦?
一路走來,他可真是爲這個大陣歎服,雖然是因勢利導架設的陣法,但是同爲陣法師,他可太知道這大陣有多麼了不起了。
正是因爲如此,他一個人呆在這裡,萬一對方有個害他的心思,他真是哭都沒地兒哭去,別說報復啥的了——先能走出大陣再說吧。
不過這個時候……他能反對嗎?反對那就是不信任老易。
陳太忠暗暗下定決心,以後想要坑什麼人的話,可以考慮把那人引到這個陣裡。
殊不料,他這也是想歪了,不久以後他才知道,能來到這個山谷的人,都不是一般有辦法的,全部是勢力雄厚之輩。
所以,大陣只是防那些誤入者的,用大陣害人的現象,真的很少見。
也就是陳太忠例外,沒什麼根腳但是有人引見,他沒有相應的勢力支持,自然難免心虛。
他等了足足有一個小時,才見到老易和老嫗迴轉,其間心頭的煎熬,不談也罷。
老嫗怪怪地看他一眼,“小傢伙……你本來該有一年的考察期的,看在易公子的面子上,我給你辦了,記着,我爲你破例了。”
“嗯,”陳太忠點點頭,他的儲物袋裡,其實有些安胎丸的——上次他跟雷曉竹要了一些,這是高階獸修裡比較吃香的,尤其是對那些雌性獸修而言。
不過他沒興趣拿出來,他領的是老易的人情,跟這老嫗沒什麼關係的,所以他只是嘴上說一句。“那謝謝陸長老了。”
老嫗一擺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你不用謝我。謝易公子吧,他個人保你。付出的代價不小……你要懂得感恩。”
陳太忠一聽這話,老大地不樂意了,“付出了什麼代價?”
陳某人已經不是剛飛昇時的那個窮鬼了,代價不小?那你說出來啊,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你要呢?
老嫗一聽這話,也惱了,她很不屑地發話。“他付出的代價,你沒資格聽……這樣吧,等你能殺掉一個玉仙的時候,再來問我,他付出什麼代價了。”
“一言爲定,”陳太忠冷笑一聲,淡淡地回答——殺玉仙?用不了多長時間吧。
老嫗又帶着兩人,在大霧裡穿行一陣,來到了一片空地,那裡有一個傳送陣。
傳送陣旁。有一個控制的樞紐,一個類似書桌的東西,上面是一片淡淡白芒。很顯然,這上面有禁制。
老嫗走上前,用一個黑色的牌子打開禁制,站在樞紐旁邊,冷冷地看着兩人,“去哪裡?”
“去橫山道方向,”老易毫不猶豫地回答,“要進中州,不是去南荒那些地方。”
合着這傳送陣。氣派也不小,不是點對點的傳送。而是跟人族城市的傳送一樣,可以有多個傳送方向可以選擇。
“傳送一個極靈。一個人又是一個極靈,”老嫗淡淡地發話,“兩個極靈。”
“是三個極靈,”老易扔過去三個極品靈石,“我也去。”
“你也去?”老嫗的眼睛,登時張得老大,好半天才搖搖頭,“不行,你不能去,那兒是中州,跟東莽不一樣,我不想讓你家大人找我麻煩。”
“我把他帶出去,總要帶回來,”老易扭頭看一眼陳太忠,“這次走了,還回來嗎?”
“回來?”陳太忠想一想,然後果斷地點點頭,“還會回來。”
刀疤埋在了東莽,他怎麼可能不回來?
“你看,”老易衝老嫗一攤雙手,“他要回來,所以我必須送他過去,要不他找不到回來的門路。”
“橫山那邊,可是那幫猴子在管理,”陸長老本來就雞皮鶴髮了,現在愁眉緊鎖,雙眼間的褶皺就更多了,“他們做事可是陰損。”
合着這傳送陣兩邊,管理的勢力不一樣?陳太忠聽明白了,“要不這樣吧,等我中州的事兒辦完,大不了再找個身份,從官方的傳送陣回來。”
他不想讓老易跟着承受風險,而且他也想得很清楚,從官方傳送陣回來,了不得身上什麼都不要帶,有個乾淨身份就行了——陳某人現在的修爲,找個身份不算什麼難事。
事實上,他心裡還存着一種想法,等把東莽的手尾結束了,他下一步的發展,必然是中州,東莽這裡,還是偏僻了點。
“想待在中州了?”老易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
“東莽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地方了,”陳太忠頹然回答,然後又看他一眼,“我的東西,你也可以拿去用。”
他說的是遺址,那裡不但靈氣充沛,而且還有不少的靈藥,他不擅種植,所以並沒有採了多少。
“很稀罕嗎?”老易也知道他的所指,不屑地哼一聲,然後想一想,“也罷,跟你去中州走一趟,長這麼大還沒去過中州。”
一陣白光閃過,兩人消失在了傳送陣裡。
大約十來分鐘之後,兩人的身形出現在另一個傳送陣中。
不過這二位的面色,是真的不怎麼好,老易的斗笠都歪了,幸虧在下巴上繫着,要不然絕對就掉了。
腳步虛浮地走出傳送陣,陳太忠實在忍不住了,“我擦,這陣法造詣,不是一般的差。”
此刻他已經不是剛飛昇時的土鱉了,傳送陣坐過也不止一次,要說人族城市的傳送陣,乘坐體驗十分糟糕的話,那這裡傳送陣的體驗,簡直可以用殘忍來形容。
看起來傳送只需要十幾分鍾,但是空間跨越之時,時間也會因此而扭曲,陳太忠覺得,自己在暗無天日的傳送通道中,待了起碼三天。
這三天裡,他覺得自己就像搖杯裡的檸檬片一樣,上下左右不停地碰撞着,一刻都不停,真是難以想象的酷刑。
老易也忍不住哼一聲,“我覺得,三十六截脈掌弱爆了,拿這個當酷刑的話,根本就不用搜魂,很乾脆地就招供了。”
兩人這番對話,很直接告訴別人:他倆是第一次使用這個傳送陣。
傳送陣旁邊不遠處,一個長了毛茸茸猴頭的修者聞言,擡起頭來,直勾勾地盯着兩人。
“傳送令符拿來!”像這種不公開的傳送陣,是很少有這種“查票”行爲的,不過來的既然是新人,它查一下也無可厚非。
老易摸出一塊靈符,遞給陳太忠,自己則是站在那裡晃悠,“好難受,想吐。”
陳太忠將令符交給那猴子,猴子看一眼,又丟還給他,不耐煩地發話,“沒事趕緊離開。”
這廝態度極不友善,不過陳太忠也沒心思計較,他往外走兩步,看一眼四周,“這裡沒有陣法什麼的?”
“這裡是出陣的地方,”老易捂着頭,低聲嘟囔着,“沒大陣也正常……”
原來這中州和東莽之間的傳送陣,是分來去的,也就是說,其實是兩個單向傳送陣,入陣的地方保密,出陣的地方,就不是特別重要了。
當然,不重要也只是針對入陣口而言,事實上,這個傳送陣是在猿族的控制範圍內,誰敢在附近截殺傳送來的人,劫掠財物,那就是不給猿族面子。
一邊說着,兩人一邊向外走去,老易對中州這一片不是很熟,不過多少也知道點。
走了沒幾步,前方走過兩個獸修,還有兩隻靈獸,見他倆走來,就迎了上來。
其中一個長了熊頭的修者,格外地蠻橫,對着老易直接就是一個衝撞,“小子敢擋道?”
陳太忠微微一笑,就打算看自己的同伴出手——這熊修的修爲,感覺跟那虎修類似。
不成想,老易身子一晃,就躲到了他身後,“老陳,我有點頭暈,你幫我揍他!”
“揍他?”陳太忠眉頭一揚,微笑着發話,“我不喜歡揍人,要不要殺了?”
老易微微沉吟一下,就乾脆地決定,“他要是下狠手,你就宰了他,萬事我擔當。”
“嘿,口氣不小,”另一個獸修是個猿修,聞言冷笑一聲。
“小子你找死!”那熊修嗓子裡發出低低的一聲,肥胖的身子前躥,肩頭猛地撞了過來,正是一般熊修都會的“熊撞”。
陳太忠輕輕巧巧邁一步,已經躲開了對方,同時取出一隻拳套戴上。
熊修雖然身體肥胖,卻也一點不笨拙,一下撞空之後,他向前重重地踏一步,一擰腰就轉了過來,然後再一前躥,一掌就狠狠扇了下來。
陳太忠這次就不退了,沉肩扭腰,狠狠一拳迎了上去。
一人一熊身子一晃,卻都沒動——這是實打實的碰撞,不比術法,比的是肉體和蠻力。
熊修怎麼能受得了這個?砰砰又是兩掌砸過去,結果對方又是兩拳,接下了它的兩掌。
這下,它真的不能忍了,兩臂一伸,憑空長了一米,狠狠地抱向陳太忠。
這也是熊修的肉搏之術,稱爲熊抱,看起來殺傷力不大,但是事實上,一個熊抱,足可以讓體格瘦小一點的獸修骨斷筋折,就更遑論人族修者了。
陳太忠眉頭一揚,就有使用武器的打算了。
“好大的熊膽!”老易這時厲喝一聲,“我們可是猿族的客人,你敢!”
(加更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