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隆山的承諾,應者寥寥——確切地說,壓根兒沒人理睬。
拿下綾陽之後,藍翔的靈舟又飛向了輕川,只留下了二十個弟子守在綾陽的臨時駐地。
事態發展到這一步,都不需要藍翔直接出面了,沈家和西李幫充當了急先鋒,甚至他們通知輕川大小勢力的時候,語氣異常地強硬。
他們恨不得對方抵抗,因爲這裡存在一個財富再分配的問題。
沈家的藏寶庫,被西李幫的散修劫掠一空,然後董毅將全部收穫上繳藍翔,藍翔則是從裡面挑揀了一些小玩意兒,再賞賜給董毅。
如此一來,沈家的藏寶庫就算蒸發了,他們沒膽子跟上派提起,藍翔肯定會說:進你藏寶庫的,都是西李幫的人吧?你竟然敢懷疑我堂堂上派的節操?
他們也不敢跟董毅討要,哪怕看到西李幫某些人手上的法器、靈器很眼熟,也不敢開口,有那冒失的子弟,悄悄地問過,結果董毅的人直接回答:這是上派所賜,不信你去問。
沈家積攢幾百年的財富,就這麼不明不白地不見了,總算還好,大部分的固定資產留下來來了,全族保全了,那些浮財哪怕再珍貴,失去了,也不算傷了沈家的根本。
當然,元氣大傷是必然的,沈家在未來的十幾年甚至幾十年裡,只能默默地舔傷口,靜靜地休養生息。
不過眼下。有個賺錢的大好機會,就是跟着藍翔去攻打那些不開眼的勢力,到時候從中分潤一二。也是不無小補。
死忠的勢力一旦反水,那簡直比宿敵還可怕,輕川有兩家勢力反應得慢一點,就被沈家和西李幫直接打上門去。
他們倒是沒怎麼殺人,就是把人制服了,然後藉着找人的名頭大洗劫,別說藏寶庫。連普通修者的家中都沒有放過,有價值的東西劫掠一空。
其中一家。是金箭薛家在輕川的隱形對手,薛家也顧不得三名靈仙被藍翔扣着,夥同沈家和西李幫,直接擊破這家的防守大陣。
到了這一步。藍翔弟子根本無須出手,他們站在後方,遠遠地看着即可。
陳太忠的活兒也輕鬆了不少,他只須看顧住藍翔弟子,不要被突如其來的襲擊所乘。
看着前方刀光劍影,他甚至有暇坐在一邊喝茶,“代理人戰爭,果然是比較愜意的。”
不過制服這兩家,手段有點簡單粗暴。有人爲了保護自家財產,不幸身亡,而且洗劫過後。也是哀聲一片。
甚至輕川城主府,都派人來婉轉抗議:那啥……你們在談判破裂之前,先別動手好嗎?
而這兩家在遭受慘痛教育之後,幡然醒悟宣佈投效藍翔,緊接着就戰力全出,磨刀霍霍地四處檢查。看有誰家是身在藍翔,心在隆山的。
一時間。整個輕川人心惶惶。
一開始陳太忠還沒在意,不過當他聽說,有人竟然闖入普通人家搜人,並且還打傷戶主的時候,登時勃然大怒——我讓你們禍害普通人了嗎?
藍翔弟子火速出動,三個行兇者很快被抓回來,鑑於這是初犯,東上人開了金口,輕川城外倒吊五天,其所在家族,十倍賠償被害人家。
他如此憤怒是有原因的,所謂那個偷了隆山藏書閣的傢伙,根本就不存在,只不過是藍翔踏足磐石的藉口,不但他心裡有數,別人也應該心裡有數。
這種情況下,跑到普通人家去查人的,根本不是腦子進水那麼簡單,是徹底地利令智昏——打着藍翔的旗號擾民。
這種明顯曲解上派意思,爲自己牟利的行爲,令陳太忠極其地不滿。
他不認爲自己是什麼好人,但他自命講究人,對付別人總是有原因的,下層普通人在風黃界,地位已經是很低微了,活得也艱難,你們還要去借機騷擾,是覺得我藍翔刀不快?
他原本就出身散修,又有着很樸素的草根情結,對於這樣的事,分外看不過,若不是想到自己事先沒有提醒,他真有殺人的意思。
這個事情不大,無非就是三個行兇者被倒吊了五天,就在輕川城門外百米的地方,而十倍的賠償,也不值多少靈石。
但是這件事情的影響,卻是極其地深遠,有效、迅速地擴大了藍翔的磐石的影響,併爲他們在日後的管理,打下了堅固的基礎。
懲治這三人的五天裡,不少普通人扶老攜幼地來觀看,地方上的家族,在宗派弟子眼中不算什麼,但是他們欺負普通人的事例,實在是太多了,根本數不勝數。
而宗派弟子爲了平民出頭,懲治地方豪強,卻是一般人根本沒見過的。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宗派弟子啊,平日裡眼角都掃不到平民,對上家族子弟也是呼來喝去,怎麼可能……爲普通人出頭?
哪怕是擱給平民裡的智者,他們也會認爲,藍翔邁着征服者的腳步,跋山涉水而來,這是數百年未見的場面,必然會帶來一片腥風血雨。
而做爲風黃界的底層平民,遭受到一些波及,是再正常不過的,他們只希望這些豪強不要行事太過,不要殺戮太多。
這個時候,藍翔派竟然有上人站出來,控制針對平民的騷擾,根本是大家想都不敢想的——在宗派弟子眼中,我們連螻蟻都算不上的。
在這五天之中,藍翔的口碑迅速地發酵着,尤其是在最後一天,達到了頂點。
藍翔派執法堂的陶堂主出面,命令人將此三人放下,然後淡淡地說了一句話,“東上人有令,下次再有針對黎庶的騷擾,殺無赦!”
就在那一瞬間,藍翔收穫了太多太多的民望,而在此後的歲月裡,藍翔派還因此,享受着源源不斷、的巨大的回饋。
在藍翔弟子的眼中,東上人此舉,倒不能說不對,但沒有什麼實在意義,普通黎庶,能提供給大家多少幫助呢?
沈家和西李幫的人聞言,趕忙來東上人處請罪——因爲劫掠這種事,是從他們開始的,只不過別人將此擴大化了。
陳太忠正好也想說一說這個問題,他倒是沒有訓斥這兩家人,就是淡淡地表示:以後咱們攻打什麼勢力,原則上來說,最多是獲取其公共財物。
身爲堂堂的商人,他就說了這麼一句,沒有更多的解釋。
不過可以想像的是,對於那些拒不投降的勢力,或者有惡劣行爲的,處理的過程,肯定不會像他現在說的那麼輕鬆——藍翔的手上又不是沒染過血的。
其實仔細分析一下,他的主要意思只有一個:我讓你們動的,你們才能動,要動到什麼程度,我說了算,你們敢自作主張的話,小心我不客氣!
對沈家和西李幫,甚至對於其他參與征戰的勢力而言,這不是一個好消息,但也不算有多麼糟糕,雖然不能對肆無忌憚地騷擾黎庶,可他們一旦對某些勢力動手,就可以將劫掠的成果合法化——上派是同意我們這麼做的。
少點無關係,有就行啊,更別說沒有後賬,很划得來。
放下吊着的三個傢伙之後,次日,藍翔宣佈,暫時將大營定在輕川城,派出三支隊伍,分別趕赴相鄰的冰泉、野山和靖原城。
磐石十二城,隆山佔十城,若是再拿下這三城,隆山所佔的地盤,就將縮水一半。
這三支隊伍,是由綾陽和輕川二城的勢力組成,每支隊伍裡,藍翔弟子不過四五人,也就是說,是以磐石當地的修者爲主,所謂的代理人戰爭,說的可不就是這樣?
到了這個地步,藍翔弟子的安全就得到了極大的保證,大多派內弟子不是坐守大營,就是巡視輕川全境,保證綾陽後備基地的暢通,同時戒備冰泉、野山和靖原城三個方向。
對於做爲僕從軍而征戰的當地人,藍翔理論上有保護的義務,但是沒必要保護得那麼緊,說得直白一點,代理人戰爭,這些人本來就是炮灰。
陳太忠對役使炮灰,沒有任何的愧疚之情。
他這個人本來心腸就是極硬的,而且對宗派弟子和家族子弟,他實在沒有多少好感,之所以力助藍翔,也是因爲修煉上的淵源,導致了一些責任,他不能推卸。
至於說別人家的孩子,那是死不完的。
陳太忠甚至希望,有些不開眼的傢伙,能對炮灰下一些手,他就可以用一種相對強勢的姿態,進入其他三城……甚至更多的城市。
不過,藍翔在綾陽和輕川整的動靜,實在有點大,相鄰其他三城的勢力,早就關注到了這一點,待到他們進入之際,冰泉、野山和靖原城的勢力紛紛前來相應。
對於藍翔提出的搜查要求,各勢力紛紛表示,這事兒當然要在藍翔的指示下完成,而且靖原城的勢力在私下表示,我們可以供奉藍翔,待藍翔許諾的三年之期一到,就徹底投靠。
這個態度就算將就了,而野山相對貧瘠,只有三個家族算大一點的勢力,那三個家族答應配合搜查的同時又婉轉地表示,前一陣家裡來了隆山的巡查弟子,希望你們兩派多加強溝通。
(再次加更,好像距離前十也不遠了,誰還有月票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