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的話裡滿是無奈,韓欣月又怎麼能聽不出來。
約莫着陳樂一定是沮喪到了極點。
畢竟這一條街的人都在罵他,要他真的做錯了,背上這樣的罵名也就那樣,可偏偏這些人不分青紅皁白,只聽了婷雪的話,就開始污衊他。
果真是人言可畏,唾沫也能把人淹死!
“你說什麼呢?陳樂,我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別人不相信你,可我韓欣月還是相信你的,走吧,你不是想喝酒嗎?我陪你喝!”
出了這條街,他們在附近的一個小餐館裡坐了下來。
韓欣月點了兩瓶啤酒,又點了兩份炒菜。
撬開瓶子,放在陳樂面前:“喝,今天,一醉方休,你喝多少酒,我都陪你。”
“真是搞不明白,你說爲什麼,婷雪會在醫院裡誣陷我,她和秦雪凝可是好朋友,兩人也都是豪門子弟,這種丟人現眼的事,她怎麼做得出來?”
這倒不是陳樂在這裡感慨不公,他是真的覺得奇怪。
婷雪這個女人,雖然跟他接觸的日子不多,但是他也感覺得到這個大小姐性格高冷,像這種低三下四,丟人現眼的活她絕對做不出來。
另外就是楊鐸了,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故意給他難堪,還說如果陳樂不開心,可以幫他做掉婷雪。
楊鐸還沒有蠢到這種地步,可是剛纔不論是說話的聲音,還是他們的樣子都和兩人一模一樣,就連眼睛中散出的那種光都無可挑剔。
韓欣月搖了搖頭,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勾心鬥角的勾當,有時候人生活的快樂一些不是更好嗎?
一口悶掉了半瓶子啤酒,陳樂使勁的按按眉心:“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真的會簽下離婚協議書。”
“這也不怪你,不過紙是包不住火的,如果誰在這裡動了手腳,遲早能被發現!”
想了想她說的話,陳樂點了點頭,也許吧,也許有朝一日真的能夠改變。
只是兩個人不停的喝着酒,卻沒想到,就在對面的一間咖啡屋裡,一個戴着鴨嘴帽的男人,手上拿着一臺隱形攝像機正對着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不停的拍照。
等着照片拍的差不多了,這男人冷笑着,拍了拍身子,起身離開了這裡。
沈紫嫣滿是心痛,躺在牀上,淚眼婆娑。
陳樂簽字的時候,眉頭都沒有眨一下。
她多希望在簽署離婚協議的時候,陳樂能跟她再說幾句話,可他沒有?
難道這男人的心真是石頭做的?一點兒都不懂她的想法嗎?
協議書一簽,沈紫嫣突然感覺心中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麼,卻又抓不住。
律師還沒有離開,問沈紫嫣:“老闆,這份協議要我送去民政局嗎?”
“送去吧!我們已經離婚了,何必還有牽掛呢?”
“姐,我看你是口是心非吧?以前我也覺得陳樂值得尊重,可是現在看來他只不過是一個……姐,天下的好男人多的去了,咱們不必在乎他,趕明兒個,等你出院了,我帶你去相親!”
沈紫嫣很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只是那笑容十分的難看。
搖了搖頭,她說道:“傻丫頭,我沒事,你先出去吧,姐累了,得睡一會兒。”
咚咚咚咚!
說話間房門,便被敲響了。
沈玲星聽到有人敲門,急忙站了起來,透過門口窗戶往外瞅,這纔看到門外站着一個三十幾歲的,帶着鴨嘴帽的男人。
一張臉上滿是疙瘩,樣貌醜陋,他拿着相機,脖子上掛着一個記者證。
是記者?
這種狗仔隊最不能得罪,只是倆人都沒有搞明白,這記者怎麼會來這裡,他們又不是明星大腕。
商業上的事,除了超強的家族之外,記者一般不感興趣,因爲上不了頭條。
不過出於禮貌,沈玲星還是把門打開了:“您好,請問您是哪位?”
“您好,我是虎子團報社記者,我叫楊超,這是我的記者證,我想採訪一下你們,不知道,您可有時間。”
沈玲星正要拒絕楊超。
記者來這裡絕對沒什麼好事,她的話還沒有出口,沈紫嫣就突然說:“請進!”
楊超笑着推開門走了進來。
律師看見有記者過來便對沈紫嫣說道:“老闆,沒有別的交代,我就先去忙了。”
“去吧!”
沈紫嫣擺了擺手,讓律師先行離開。
沒想到楊超卻一把拉住了他:“這不是,咱們崇州非常出名的律師?趙先生嗎?正好你也在呀,我也順便採訪您幾句,可以嗎?”
“很抱歉,我很忙的,希望您能見諒,更何況我想,我只是一個律師,採訪我,似乎沒什麼用吧?”
楊超笑了笑:“怎麼會?您可是咱們崇州極其出名的律師,是律師中的典範人物!”
沈紫嫣瞅了瞅這記者,又看了看趙先生。
律師也在瞅着她,畢竟是在爲她辦事。
“坐下吧,既然這位記者朋友這麼想要採訪我們,不能不給面子。”
“謝謝,謝謝,沈小姐,這次來我是想問問,有關於剛纔在醫院裡發生的那件事,您有什麼看法?趙律師出現在這裡,請問是否和陳樂有關係,亞瑟安妮的死和貴公司有何關係?沈小姐打算如何應對?哦,對,我這裡還有幾張照片……請問沈小姐這些照片上的內容作何解釋?”
楊超說着,把相機裡的照片調了出來給沈紫嫣看。
照片上的內容,沈紫嫣僅僅是看了一眼,臉色就一點點的沉了下來。
照片上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坐在那裡,其中一人是陳樂,另外一個則是她的秘書韓欣月。
兩人面對面坐着,大快朵頤的喝酒。
雖然照片只照了他們的側臉,但是卻能看得到他們在笑,牆上掛的電子鐘錶顯示着日期。
分明就是剛剛發生的一切。
他們兩個人才離婚而已,陳樂就跟着自己的秘書坐在一張桌子上小酒小菜,聊的那麼歡心?
莫名的,沈紫嫣的心更痛了,就像是被刀扎着一樣,一滴一滴的往下滲血。
“沈小姐,沈小姐,請問您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我的問題,您還沒有回答呢,您看,您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