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靈猝然發難,動作飛快,他跳起來撲向查士丁尼的時候,周圍的鎮民只來及發出一聲驚呼聲,根本做出任何動作。
眼看着邪靈的手就要掐中牧師的脖子,斜刺裡卻突出一根硬木棍,帶着呼嘯的勁風,用比邪靈更快的速度砸向了邪靈的臉。
結果毫無疑問。
‘砰’地一聲悶響,邪靈的臉上頓時血肉橫飛,五官都快沒打沒了,其間還夾雜着‘咔嚓’一聲,是邪靈的頸椎骨斷了,腦袋失去支撐,歪在了一邊。
邪靈的身體也被巨大的力道打的向後飛出去四五米,一下摔在地上。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邪靈摔出去了,查士丁尼才反應過來,只感覺自己在生死邊緣遊蕩了一圈,身上滿是冷汗。
現在這情況他沒法處理了,很是識趣地躲在了德文身後。
毋庸置疑,因爲德文這一擊,邪靈的身體受到了極嚴重的損傷,若是常人,九條命也完蛋了。
但這傢伙就顯出了迥異於常人的手段,他一摔在地上,立刻伸手往自己歪斜的腦袋給掰正了,隨後飛一般地從地上爬起來,用他那吊在眼眶外的眼珠子恨恨‘瞪’了德文一眼,就衝進了一邊的牛棚。
牛棚有兩三個隔斷,有一個隔斷裡還關着頭老牛。
邪靈一衝進去,裡面就傳來了老牛的極度痛苦的哞聲,就像遭受無比的酷刑一般。
這聲音只持續了兩秒不到就戛然而止,隨後就再無聲息。
德文急忙衝到牛棚門口,就見裡面除了一頭倒斃的老牛外,竟沒了邪靈的蹤影。
這老牛的情形非常古怪,竟在這一瞬間,全身瘦骨嶙峋,乾枯脫水,成了只包着一層皮的骨架。
這情形。就像這老牛身體的血肉精華全被人吸走一般。
爲了矇蔽命運女神的感知,他不能顯現任何異常之處,所以德文屏蔽了自己許多因爲神力帶來的超凡能力。
此時他仔細查看這牛屍,也看不出什麼這到底是怎麼樣地一個邪靈。
不過,雖然沒有神力,但德文觀察力依舊敏銳。
他又進了牛棚,圍繞着牛屍。在牛棚各處仔細查看了一番,心中那個對邪靈的去向就有了數。
“德文,裡面什麼情況?”查士丁尼挨着牛棚口,戰戰兢兢地問道。
鎮民們也都是密切關注着牛棚內的結果,都眼巴巴地望着。
德文不動生色,用帶着些懊惱的語氣說道:“讓他給跑了。還死了頭牛。真倒黴。”
他單手握住牛角,使勁一扯,就將這頭牛的乾屍扯出了牛棚。
古怪的牛屍一出現,鎮民們臉上都露出了恐懼之色,議論紛紛。
“又是這樣!”
“真是太可怕了。“
“這一定是吸血怪物!”
德文聽的一怔,對一般的民兵問道:“查利,以前也出現過這種事?”
查利急忙點頭:“對。民兵隊長被咬死的時候,也是這個模樣,就是。。。。。成了這樣的乾屍。”
這個聖堂武士比查士丁尼這小子穩重靠譜多了,剛纔又露了一手,實在是個厲害人物,查利不敢怠慢。
德文聞言沉思了會兒,便說道:“現在邪靈已經跑了。他很狡猾,想抓住他不容易。不過大家不用擔心。我們以後都會在鎮裡,接下來時日,各位夜晚儘量不要外出。”
事情已經如此,鎮民們只能接受,但看着查士丁尼的眼光就有些不善了。
本來這邪靈已經被抓住了,現在跑了,全怪這小牧師的莽撞。要不是大家都是鄉鄰,現在早就出言責罵了。
等人差不多散乾淨了,角落裡忽然衝出一個膀大腰圓的中年壯漢,一出現。大手一伸,就擰住了查士丁尼的耳朵,罵道:“臭小子,剛回來就惹麻煩,還站在這幹嘛?丟人嗎?跟我回家去。”
這人卻是查士丁尼的父親老漢尼,是鎮上的屠戶,這麼壯實的一個人,也難爲他養出了這麼一個細皮嫩肉的兒子。
查士丁尼對他的父親怕極了,被擰着耳朵,頓時顯出一副苦瓜臉,也不敢反抗,哀怨地看了德文一眼,顯然是想向他尋求幫助。
德文心中暗笑,趕忙一步,拿住了老漢尼的手臂,出言勸道:“大叔,查尼現在已經是鎮裡的牧師了,您再這樣不太好啊。”
老漢尼一瞪眼,怒道:“哪來的娃娃,我管教兒子,要你多嘴?”
德文自小就在修道院,所以鎮裡的人並不認識他。
“還牧師呢,牧師能辦這種糟事,真是丟臉。”老漢尼喋喋不休地罵道。
說完,老漢尼手一動,就要將德文的手甩開。
但他一使勁,卻覺對方的手如鐵鑄一般,紋絲不動。他不服氣,這些年他殺豬宰羊,練得一身好力氣,就沒怕過誰,再一使勁,卻仍舊如此。
這麼一下,他就知道這小夥不簡單了,僵持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放開了手,氣呼呼地對自己兒子道:“既然是牧師了,那就好好幹,遇事多想想,別給我老漢尼丟臉。”
他又從懷裡掏出一個油乎乎的錢袋,塞到自己兒子手裡:“鎮裡的教堂破的很,什麼都沒有。這裡有些錢,你拿去用着。”
錢袋沉甸甸的,數額不少,查士丁尼知道家裡的情況,真切地感覺到了父親隱藏在粗魯表面下的愛意,眼圈頓時有些發紅,啞着聲音道:“我知道了。”
老漢尼擺擺手,對德文道:“我這兒子,您多多擔待。”
德文微微一俯身,行了個武士禮,應下了。
老漢尼放心了,對查士丁尼道:“晚點你們倆一起回來吃飯。”
查士丁尼連忙點頭:“我知道了,父親。”
老漢尼這才離去。
等人都走了,在場就只剩德文和查士丁尼,還有民兵查利三人。
德文對查利道:“你也回去吧。這頭牛屍是不祥之物,你碰了不好,我和查尼會處理好的。”
查利如蒙大赦,這牛屍他看着心裡就滲的慌,一聽德文如此說,一刻也不停留,急匆匆地走了。
德文再次走上前,握住牛角,拖着牛屍向鎮外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牧師大人,還不快跟上?”
查士丁尼臉一紅,屁顛屁顛地跟上了德文的腳步,嘿嘿笑道:“別叫我大人,聽起來怪怪的。德文,以後我還指望你提點哩。”
他能看出來,他這個好友很是不凡,身上天上帶着一股威儀,這人以後肯定前途遠大,他跟牢就對了。
很快,兩人就到了鎮外。
德文將牛屍往空地上一扔,握緊了手上的粗木棍,對着牛屍道:“你還不快出來?”
查士丁尼疑惑地道:“德文,你對它說話幹嘛?”
德文微微一笑,繼續道:“不出來,我就把這牛屍砸爛了。我看你往哪躲。”
說話間,他又走前了一步,手上的硬木棍也擡了起來。
“等一等!”牛屍肚子裡竟然傳出了一個嘶啞的聲音。
然後,讓查士丁尼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牛肚子的肉一陣蠕動,緩緩向牛屁股移去,慢慢地,牛屍肛門的位置就鑽出了一個腦袋,緊跟着就是身體,到最後,整個身體都出來了。
這傢伙竟然沒逃走,而是躲在牛肚子裡,也難爲他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強行從牛屁股裡鑽進去了。
難怪這隻老牛會發出那麼悽慘的聲音,他生前竟然肯定遭受了如此非人的痛苦。
邪靈一出現,也不顧身上的腌臢之物,立刻對着德文匍匐在地,大聲喊道:“英雄饒命啊。”
這傢伙典型的欺軟怕硬,前後態度變化讓一邊的查士丁尼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