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冰符只有七天的時間可以活命,現在七天早就過去了,連翹說不定已經死了。”明詩約傷感道,“你不用騙我,明婉然是什麼人,我太清楚了,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連翹落在她手裡,怎麼還會有好結果?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怎麼辦?”
冰無極着急道:“也未必和你想的那樣,說不定連翹還活着呢。”
明詩約苦笑,總覺得自己連累了連翹,又因爲自己錯過了從明婉然手中解救連翹的機會。
倘若連翹真的死了,讓她怎麼安心?
想起和連翹在一起的種種,明詩約難過極了。
冰無極陪着她在梅園,一直等到天黑,墨戰天來了。
聽到他的腳步聲,明詩約連問都沒來得及問,冰無極就從梅園飛出去。
兩個人像是約好了似的,一個人來一個人就走。
“他怎麼了?你一來他就走,你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明詩約覺得奇怪,不但是冰無極,連她對墨戰天的語氣都變得很清淡。
聲音平靜得不像是她說出來的一樣,她和墨戰天的關係非同尋常,按照道理來說,自己醒來的時候最想見到的人應該是墨戰天才是。
那一掌雖然是他打出來的,如今事情已經過去,紅苕說過,墨戰天每次來的時候都是深夜,甚至站在牀前流淚。
多少恩怨也應該被墨戰天的淚水給沖淡了,再見墨戰天,她的心卻平靜得可怕。
墨戰天微微一愣,過了片刻才解釋來晚的原因,卻沒有說他和冰無極之間的事。
“陛下出事了,我不能離開太極殿。”
墨戰天低聲沉沉,說起來當日皇宮中發生的事情。
明詩約大吃一驚,沒想到宮中有那麼大的變故,“陛下和太后一樣?”
“比太后還嚴重,我和楚王一開始都以爲陛下是中了噬心蠱,但是現在又感覺不對。”墨戰天的眉宇佈滿了憂色,“我們懷疑陛下中的是比噬心蠱還厲害的蠱毒。”
明詩約聽着墨戰天的描述,在腦海中畫出一個現在皇帝的樣子,面容乾枯,氣血全失,還有黑色如同利劍般的指甲。
“這不是乾屍麼?”
她心中納悶,而冰無極的冰族王劍能鎮壓着皇帝,又讓她感覺不可思議。
“連表哥都無法斷症,看來這種蠱毒非常厲害。表哥監國,你一定出力不少吧。”
“情非得已。”墨戰天走過來,伸手去拉她的手。
明詩約後退,躲開了他的手。
墨戰天的黑眸藏着一縷傷心,“你還在生我的氣。”
她搖搖頭,“不知道。”
其實,她也說不出來爲什不願讓他碰自己,那一下幾乎是條件反射。
聽到他的嘆氣聲,明詩約的心情很複雜,心裡原本就有一股悶氣,此刻更是悶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墨戰天擔心她,便靠近一點,她再次退開,他們之間好像有一股無形的排斥力,讓他們保持這一段似遠似近的距離。
再難有以前的親密了,她心裡一驚。
女人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個人,他
那一掌將她的心打掉了一半。
雖然他還在她心中,卻只剩下一半了。
明詩約悲傷得想哭,可是卻哭不出來。
她眉骨酸澀,對她出手的人是墨戰天,即使她自認不恨墨戰天,但是事實如鐵。
墨戰天走過來,想把她摟入懷裡,就像以前一樣,親密無間。
“別過來。”
明詩約擺手,不讓他過來。
“別過來。我很好。”明詩約輕輕搖頭,“我很好,我很好。”
他靜靜的看她,眼裡溢滿了憂傷與痛楚。
夜色暗沉,一株株梅樹變成了淡淡的虛影,和墨戰天一樣消融在夜色裡。
明詩約愣愣的,回想着他離去之時的那聲悲傷的嘆息。
紅苕在走廊上掛了燈籠,“四小姐,王爺走了。”
明詩約回神,悵然若失。
其實她還有好多話想和墨戰天說,只是沒了當初那種親密的感覺,這些話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紅苕扶她回房不久,青萍就端着藥回來。
她離開那麼久,是因爲去通知墨戰天之後,又去煎藥了。
服藥之後,明詩約感覺好多了,燕思瀾聽說她醒了,雖然人沒有過來,卻放下政務,重新給她開了一張藥方。
這夜,墨戰天沒有再來,紅苕和青萍留在梅園中陪着她過了一夜。
第二日,明詩約一早就起來,服藥之後又喝了一碗白粥,便讓紅苕和青萍去外面守着。
她開始運功療傷,墨戰天留在她體內的心魔功氣息,只有她自身的靈氣才能化解。
墨戰天的心魔功雖然帶着一個魔字,卻是極爲正宗的功法,熾烈霸道,猶如烈火。
冰無極說過,世上所有功法,大都有自己的屬性,像是冰族的功法走的是陰寒。
不過,天下的功法都是相生相剋的,墨戰天的心魔功,因爲霸道的緣故,屬於火性。
心魔功的氣息遊蕩在她的心脈,她有冰魄神珠的幫助,體內原本就有三十年靈氣,化解並不難。她盤腿坐在榻上,五心朝天,心中默唸口訣,靈氣慢慢從她的氣海玉虛沿着筋脈開始流動。
晶瑩的光從她的手臂玄關開始閃爍,經過一個個穴位,一點一點地閃爍起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明詩約頭頂開始冒起白氣,繚繞如雲。
冰無極和墨戰天先後腳來梅園看她,聽紅苕和青萍說四小姐在運功療傷,兩個人看了一會,見她一切正常,就離開了。
因爲那一掌的緣故,心中都有心結。
過了晌午,明詩約睜開眼睛,紅苕和青萍正好在外面叫用膳。
紅苕見她心情不錯,想來運功順利,便說起墨戰天和冰無極都來過。
明詩約嗯了一聲,紅苕和青萍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膳後,明詩約說要出宮回太尉府看看。
紅苕面有難色,“四小姐,王爺吩咐了,你不能離開這裡。”
青萍放下手中的東西,點點頭道:“是啊。冰王子也說了。”
“我已經好了,沒事了。而且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她知道,宮中如此形勢,墨戰天和燕思瀾都無法幫她找連翹,冰無極重傷未愈,功力也只有原先的一半,她也不好叫他幫自己,可是,連翹一事不能耽誤。
既然她沒有藏在太子府,明婉然說不定已經悄悄回太尉府了。
明婉然是太尉府的三小姐,嬌生慣養,自幼沒有吃過苦頭,她在外面躲得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
紅苕和青萍見她態度堅決,非要出宮,只好說:“四小姐,奴婢卻問問王爺吧。您先等等。”
回頭對着青萍使了一個眼色,讓她看住明詩約。
明詩約點點頭,也不點破紅苕的苦心,光是一個青萍又如何看得住自己?
紅苕走了之後,明詩約看着青萍。
青萍見她神色有異,緊張道:“四小姐,怎麼了?”
明詩約笑道:“你比紅苕小,可是心眼卻不比她少。”
青萍閃着烏黑的眼睛,沒有說話。
明詩約道:“我就是想要出宮回家看那看,紅苕讓你看着我,你說我要那你怎麼辦呢?”
青萍縮着腦袋道:“四小姐,你武功高強,想走奴婢也沒辦法。可是王爺知道奴婢沒有看住你,奴婢的下場會很慘。”
“不如我打昏你?”
“那四小姐可要輕一點,能不能不要扭脖子?”青萍驚怕的說道。
“爲什麼?”明詩約好奇道。
“紅苕姐姐不讓奴婢說。前些天,聽說徐賢妃想見陛下沒見着就發火,失手扭了一個小太監的脖子,小太監就……”青萍脖子一歪,做了一個嗝屁的動作。
“死了?”
青萍點點頭,“也不知徐賢妃爲什麼要發那麼大的火,現在連皇后娘娘都見不到陛下呢。”
明詩約一笑,“你知道的事情還不少。那我就不扭你的脖子,我可動手啦。”
可是,她還沒動手,青萍突然就倒在地上,對着她吐吐舌頭,“奴婢已經暈啦。”
明詩約無奈地笑,飛身出去。
她對皇宮也不是很熟悉,沒人帶路,連着轉了好幾圈也沒有找到宮門所在,最後又轉到後宮,距離慈寧宮已經不遠了。
想起太后出事了,明詩約就朝着慈寧宮而去。
一路上都有禁軍,見了她也沒有阻攔,明詩約略敢奇怪,怎麼也想不到禁軍們當日可是已經見過她了,而且墨戰天已經吩咐過。
雲若見明詩約突然出現,很驚奇。
“四小姐,你怎麼來了?”雲若站在宮門前,也不請她進去。
“太后怎麼樣了?”明詩約問。
她朝裡面走,門口的兩個禁軍攔住她。
她拿出一塊腰牌,在禁軍面前晃了一下。
雲若看着她手中的腰牌,有點不敢相信。
腰牌是黑金色,上面雕刻着一個大大的墨字,周邊有龍形雲紋,是墨戰天的貼身腰牌,可調動三千墨家軍,更如墨戰天親臨,威力不可小看。
進慈寧宮之後,看不到一個太監或者宮女,整個慈寧宮中除了禁軍就只有雲若一人
雲若嘆息道:“四小姐,你不該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