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造化鍼灸術,本就是很費心神的手法。
給楊守康治療時,陳當歸尚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給老爺子鍼灸完後,陳當歸站都站不穩了,眼睛也有些發黑,好像隨時都會跌倒。
“陳先生,陳先生。”
眼看陳當歸險些跌倒在地,龔涵秋忙快步走上去扶住了他,將他緩緩地扶到了沙發旁坐下。
“陳先生,你沒事吧?”
看着面前這張近在咫尺的精巧小臉兒,陳當歸勉強牽出一抹微笑來。
“我沒事,讓人進來吧,另外幫我倒杯水。”
“嗯嗯,您稍等!”
此刻在龔涵秋眼中,陳當歸就是她的大英雄。
有幫大英雄做點事的機會,她自然是欣然應允。
龔涵秋先是給陳當歸倒了杯水,然後纔開門將衆人放了進來。
等老太太與龔長隆等人焦急趕進來的時候,老爺子的面色已經恢復了紅潤,精氣神也顯得好了很多,只是人已經在鍼灸的過程中入睡了。
看着老爺子逐漸恢復正常的面色,老太太臉上立馬堆出了濃濃的欣喜與激動。
“陳醫生,你可真是神醫啊!”老太太激動地喊道。
看着沙發上那個近乎虛脫的年輕男人,龔家衆人不由有些感慨。
相較於沒事人也似的劉醫生,陳當歸的虛脫模樣,顯然更能證明他的專業與用心,也讓龔家衆人對他更爲感激。
陳當歸喝了點茶水纔算緩和一些,輕聲道:“老爺子體內毒素還沒有盡去,這一週儘量吃點清淡的,下週我再過來給老爺子鍼灸一次,然後開個方子按方抓藥就行了。”
“是是是!”
老太太見陳當歸實在累得厲害,便道:“陳醫生,我先安排人把客房收拾出來,你今天就在這裡歇息吧。”
陳當歸強撐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搖頭道:“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不然我媳婦該擔心了。”
聽到這話,衆人這纔想起。
這個擁有絕世醫術的神醫,是二流世家夏家的上門女婿,是那個被夏家引以爲恥的贅婿姑爺。
老太太立馬有些憤懣不平地道:“陳先生,憑你的醫術,就算走遍全世界,也都會有權貴將您當成座上賓,你爲什麼要在夏家受那個窩囊氣?你要是願意的話,隨時可以和夏家小姐離婚,我把我孫女兒嫁給你!”
“咳咳……”
陳當歸嘴裡的水險些一口噴出來。
這老太太,還真是性情中人啊。
“那就不用了……我很愛她,我得回去了。”
陳當歸清了清嗓子,將茶杯放在桌上。
見陳當歸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老太太嘆了口氣,也不再多管閒事,而是看向龔涵秋,道:“涵秋,既然客人是你帶來的,那就由你來送吧。”
“好的奶奶。”
能送心中的大英雄,龔涵秋正求之不得呢。
她小碎步邁到陳當歸身前,俏臉微微一紅,扶住了陳當歸的胳膊,道:“陳先生,我送您吧。”
雖然男女授受不親,但陳當歸實在有些虛脫,只能道:“好吧。”
龔涵秋立馬有些欣喜,小心翼翼地攙着陳當歸,離開了房間。
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老太太不由感慨起來。
“多好的年輕人啊,夏家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他要是我孫女婿該多好。”
聽到這話,龔涵玥立馬哼了一聲。
她知道,陳當歸成了龔家的恩人,再加上他和老爸的約定,她想要報復陳當歸是沒有機會了。
而龔涵玥的未婚夫許天一也有些尷尬。
龔涵玥與他訂婚的時候,可不見老太太有這種感慨。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丟啊。
倒是龔長隆微微挑眉,神色有些認真地道:“如果他倆真能在一起,對咱們龔家,還真是一樁好事。”
別人不清楚,龔長隆卻清楚,陳當歸除了擁有一身令人驚訝的醫術之外,還是東海集團那個神秘董事長。
龔涵秋要是能嫁給陳當歸的話,說起來還是龔涵秋高攀了呢。
這個念頭一出,就像一顆種子紮根在心頭。
陳當歸在夏家受了那麼多窩囊氣,而且夏家與龔家根本沒法比。
誰敢保證陳當歸和夏晚歌的婚姻能一直持續下去?
如果陳當歸能和夏晚歌離婚的話……
龔涵秋無論長相還是品性,他這個父親都是有很大信心的。
……
當陳當歸回到家的時候,夏晚歌也纔剛剛回來。
自從一家人搬進這七號別墅之後,做飯這活兒就歸了蔡芬芬。
本來陳當歸建議找個保姆來做飯打掃衛生,但蔡芬芬不願意。
用蔡芬芬的話來說,這麼大的別墅屬於她,她越打掃越開心。
當然,她還有另外一層目的,那就是好好地伺候陳當歸這位乘龍快婿。
她之前對陳當歸的態度那麼惡劣,陳當歸卻還是念在夏晚歌的份上給了她身爲丈母孃的禮遇,她總得想辦法彌補彌補。
陳當歸當然明白蔡芬芬的小心思,卻也懶得去拆穿,給她找點兒事幹也好,不至於總挑幺蛾子。
上桌吃飯的時候,陳當歸見夏晚歌不僅神情疲倦,眼中似乎也有憂色,不由挑起眉頭。
“怎麼了?我看你好像有心事啊。”
夏晚歌本不想說,但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做那份A級合同的時候,遇到了點麻煩。”
陳當歸挑眉道:“什麼麻煩?”
夏晚歌嘆道:“A級合同是一份房地產合約,今天我頭一次以合作方的身份去工地,就碰到了煩心事。有一羣不知從哪兒流竄出來的流氓混子,總是去工地裡鬧事。報了幾次警,但每次警察來之前他們就跑了,警察一走,他們就又回來了。”
聞言,陳當歸冷哼一聲。
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除了夏長龍一家,沒人能做得出來。
吃完飯,夏晚歌進房間卸妝洗漱,蔡芬芬收拾桌子,陳當歸則到陽臺上給獒昆打了個電話。
“獒昆,工地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獒昆的聲音立馬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
“知道,已經查出結果了,那些小混混都是鐵牛的人。鐵牛是王海龍手底下的四大護法之一。”
王海龍?
聽到這個名字,陳當歸眯了眯眼。
夏長龍父子,能攀上這條大腿?
應該不夠資格……
那麼他們應該是巴結上了鐵牛。
不過既然這件事情牽扯到了王海龍,那就不能處理得那麼簡單隨意了
“老闆,你放心,明天我會帶人去處理掉。”
“不用了,明天我會親自處理。”
陳當歸搖了搖頭,然後便掛斷了電話。
望着窗外,陳當歸的眼裡掠過一抹精芒。
王海龍、孔金榮、風水安保。
風水安保在京城,孔金榮的事情,二組的人正在調查……
這個王海龍,是時候動一動了!
……
次日。
夏晚歌早早地動身去了工地。
現在這份A級合同是整個夏家的命根子,是夏氏集團的重中之重。
其他工作,夏晚歌已經轉交給業務部的其他人去做了,她現在專門負責這個項目。
因爲這個項目一旦出問題,整個夏家都要跟着完蛋。
只是早上剛到工地沒多久,那些鬧事的混混痞子就又來了。
而且比昨天更變本加厲的是,這些傢伙攔在工地外面,擋住運送石子水泥的大車,不讓大車進工地。
夏晚歌立馬與工地上另外幾個領導組織了一場臨時議會,商議對策。
臨時搭建的棚子下,一個穿着高跟鞋胸前掛着工作牌的妖豔女人哼了一聲,有些埋怨地看向夏晚歌。
“真不知道老闆怎麼想的,怎麼會讓你來負責這個項目,連幾個小混混都解決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