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集團。
夏晚歌和房玉華一起回公司拿工地上要用的材料。
只是看到夏晚歌后,員工們表面上禮貌問好,等夏晚歌走出視線範圍,立馬三五成羣地議論起來。
他們討論的事情,當然與十月六號那天的典禮有關。
“這下夏總可要丟人了。”
“聽說了沒,夏長芸小姐訂婚,訂在四星級比爾大酒店,多大的手筆啊!”
“夏總當上老總後,才發了一個月的工資,訂酒店的錢有沒有都兩說呢。”
“就算真訂了酒店,也肯定不如四星級比爾大酒店。”
“而且聽說,夏長芸小姐的訂婚宴,無論是負責裝飾的婚慶公司還是主持人,都是北海市最頂尖的!”
“夏總這兩個月太順了,一路從副主管升級爲集團副總,老總這是準備藉助這個機會,好好打壓她一番啊!”
“都說母憑子貴,妻憑夫貴,嫁男人真是要好好擦亮眼睛啊!”
“別看夏總是夏家大小姐,我只是個小職工,我找的男人可比她男人好多了!”
“……”
現在關於十月六號的議論聲,充斥整個夏氏集團。
業務部的人作爲夏晚歌的老下屬,當然議論得最兇。
哪怕是李廣山這位夏晚歌的心腹,也覺得陳當歸實在不靠譜,否則也不會讓夏晚歌如此委屈。
小青更是抱着資料,來到辦公室氣呼呼地道:“姐,十月六號,您還真準備舉辦典禮啊?”
見小青這個模樣,夏晚歌一邊整理資料,一邊挑眉道:“你不是對你姐夫挺有好感的嗎,怎麼這副語氣?”
“唉!”
小青嘆了口氣,道:“好感歸好感,但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錢花啊。姐夫既然沒錢,也沒有能力辦一場盛大的典禮,那爲什麼要非要辦呢?這不是明擺着給他們羞辱您的機會嗎?”
“話不能這麼說……”
夏晚歌搖了搖頭。
畢竟當時夏長芸的語氣太過分,夏長龍又刻意把日子定在十月六號,幾乎等於當衆打他們的臉了。
陳當歸也許是一時氣話,想要幫她挽回顏面。
但誰也沒想到,現在事情鬧得越來越大,一發不可收拾。
“好了,這件事情暫且不提了,回頭再說吧,我還得去工地。”
夏晚歌拿起桌面上的資料,跟着房玉華一同離開了辦公室。
只是二女剛來到集團大廳,就碰到夏長芸、夏長龍還有陳東旭迎面走來。
見到夏晚歌,夏長芸立馬譏笑一聲,摟緊了陳東旭的胳膊,嘻嘻笑道:“堂姐啊,聽說你們典禮酒店還沒找呢?要不要妹妹幫個忙啊?”
夏長龍譏諷道:“長芸訂婚的地方,在四星級比爾大酒店,二十萬金額已經一次性付清。堂妹,你和堂妹夫要是沒錢,我倒是可以幫你們找一個好去處……你們鳳陽小區門前不是有個家常菜館嗎?乾脆在那裡舉行,反正你們的典禮也沒幾個人去,家常菜館剛好夠用。”
聽到這話,周圍忍不住響起一陣嗤笑聲。
家常菜館……
哪怕是沒錢的普通人舉行典禮,也得找一家空間寬敞的酒店或者大飯店。
哪有在家常菜館舉行典禮的?
這是諷刺夏晚歌與陳當歸的紀念日典禮,壓根沒什麼人會去捧場啊。
夏晚歌面色微微一變,冷聲道:“我們在哪裡訂酒店跟你們沒有關係!”
“呦,跟我們沒關係,你不會是想要給我們一個驚喜吧?”
夏長芸笑嘻嘻地道:“堂姐,聽說有人將北海市唯一一家五星級藍海大酒店給包下來了,而且剛好包到十月六號,該不會是你們包的吧?”
聽到這話,場間更是一陣鬨堂大笑。
夏晚歌他們連比爾大酒店都包不起,更不要說藍海大酒店了。
而且即便是夏長芸訂婚,也只是在十月六號當天,將比爾大酒店的第一層給包了下來。
包藍海大酒店的那位神秘土豪,不是包一層,而是將整個酒店包了下來,除此之外,還從現在起,一直包到十月六號!
這纔是真正的土豪行爲啊!
這種鋪張奢侈的大手筆,連夏長芸一家都不敢想,更不要說夏晚歌和陳當歸了。
對於夏長芸故意用這種語調來羞辱她,夏晚歌深感厭惡。
“我要回工地了!”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夏氏集團,房玉華緊緊地跟了上去。
……
一出夏氏集團,夏晚歌的拳頭便緊緊地攥了起來。
她從來也沒像今天這樣渴望權勢。
如果她是夏家的主人,她是夏氏集團的董事長,誰敢當衆這樣羞辱她?
集團副總……終究不夠啊!
房玉華緊緊地追了上來,惱火地道:“夏總,夏長芸他們也太過分了!殺人不過頭點地,至於這麼羞辱人嗎?”
夏晚歌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想要不被別人欺負,就只有自己變得強大。
她很清楚,這幾天少不了羞辱與煩心事。
十月六號,更是會成爲她這幾年來最黑暗的一天!
但……
只要能忍過這段黑暗的日子,只要自己能掌握夏家的至高權利,那時候就只有笑到最後的人才有權利說話了!
而見夏晚歌沉默不言,房玉華也識趣地沒再多言。
二人出門開車,帶着資料重新回到了工地。
來到工地上的時候,周敏已經等候多時了。
看到夏晚歌,周敏立馬快步迎了上來。
“晚歌!”
看到周敏,夏晚歌挑了挑眉,道:“周敏,你怎麼來了?”
周敏嘆了口氣,道:“我聯繫了一下咱們的高中同學,和一些大學同學,大多數人都在外地,小部分留在北海市的同學,要麼與夏家有關係要去參加夏長芸的訂婚禮,要麼感情太生疏怕上禮不願意來,最後只有兩三個人願意過來。”
“兩三個……”
聽到這個數據,夏晚歌忍不住冷笑一聲。
當年父親還沒有去世的時候,她在學校多麼風光?
別說那些整天在後面當跟屁蟲的同學了,就連老師都得看她的臉色。
可是自從她在夏家的地位一落千丈,願意和她聯繫的同學越來越少了。
顯然,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現在已經是集團副總了吧?
“兩三個就兩三個吧。”
夏晚歌搖了搖頭,道:“願意來的同學,起碼還顧及一些同學情分。”
周敏皺眉道:“我本來想叫劉葉葉他們來的,但是上次你的生日宴,你也知道鬧得不太開心,他們肯定是不願意來的。我再想辦法,從別的地方叫些人來。”
“不用了。”
從夏氏集團出來後,夏晚歌的心態已經不一樣了。
她擺了擺手,沉聲道:“無論咱們叫多少人來,十月六號那天都一樣是受辱。既然如此,就沒必要大費周折了。受辱就受辱吧,難道還能擊垮我不成?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們都後悔!”
看着眼前聲色俱厲的夏晚歌,周敏忽然覺得她變了。
以前的夏晚歌,就像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女孩子。
出門在外,要依靠朋友。
在家裡時,要依靠父母。
雖然結婚兩年的獨立,讓她變得堅強起來。
但她骨子裡依舊是那個被寵大的小公主,一個小女人。
可現在的夏晚歌,無論氣質還是心態,都忽然像極了集團副總應有的樣子!
她現在,才更像是一個商業女強人,而不是一個被別人硬推到這個位置上的小女孩。
這種變化當然是好的,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個人擁有這種變化,必然就會有一段不愉快的過程。
這個女孩,終於熬過了這個過程,成爲了一個真正的女人。
帶着資料回到工地上用集裝箱搭建出來的辦公室,夏晚歌開始將全部心神投入到工作上,不再去想十月六號那天的事情。
只是快到下班的時候,夏晚歌忽然接到了一通電話,面色微微一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