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沫沫將耳機取下，掛在脖子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的，顯然覺得看熱鬧可比聽歌有意思得多。
何凱的面色也變得陰沉起來。
張百萬今天跟過來，他就知道這傢伙肯定要鬧事兒。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樂樂。”
張百萬將一隻大手搭在田樂樂的小手上，哼道：“你也知道我的經濟實力，只要你願意跟我，我立馬送你一輛BBA！你和這個即將破產的廢物在一起能有什麼好處？”
田樂樂立馬惱火地把手抽了回來，嬌斥道：“張百萬！你能不能不要陰魂不散地纏着我？咱們之前只是相親對象，什麼關係都沒有，現在我已經有自己喜歡的人了，你到底有完沒完啊！”
聽到田樂樂的話，衆人這才明白，爲什麼張百萬會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
按理說，何凱也算是張百萬的顧客了，哪有開公司的找顧客麻煩的？
原來張百萬和何凱之間，還算是變相的情敵。
見何凱目光陰沉，陳當歸挑了挑眉，低聲問道：“你和這張百萬是什麼情況？他拿着你的把柄？”
雖然何凱走的是中庸之道，但中庸可不是懦弱。
君子有所不爲亦有所爲。
遇到這種情況，何凱應該將張百萬轟出去纔對。
但何凱居然容許張百萬和他同桌吃飯。
何凱惱火地回答道：“之前因爲做生意虧了錢，被這傢伙知道了，想盡辦法接近我，要幫我貸款。可後來他又說，銀行那邊利率比較高，他有利率更低的款源，沒想到這款源就是他。他故意讓我欠他錢，成爲我的債主，這樣就可以在樂樂面前羞辱我。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是因爲樂樂才接近我……”
“……”
聞言，陳當歸微微挑了挑眉。
何凱雖然比他還大兩歲，但社會經驗卻沒有那麼豐富，不像陳當歸從小在爺爺母親身邊長大，耳濡目染學到的東西很多很雜，十年前父母失蹤後，他更是面對各種各樣的勾心鬥角。
這十年裡他到底經歷了怎樣的磨礪，其他人根本想象不到。
與他一比，何凱像極了江湖新手，先是在投資上被騙虧了二百多萬，又在交朋友上被騙……
“樂樂，你冥頑不靈是吧？”
此刻，隨着田樂樂當衆呵斥張百萬，張百萬勃然大怒。
他站起身子，伸手指了指田樂樂，又指了指何凱，冷笑道：“你信不信，我託關係讓你們那個欠了一屁股債的公司，明天就破產？只要你破產，老子就帶着你的借貸合同，去你家找你爺爺要錢去！看我不玩死你！”
何凱面色一變，沉聲道：“張百萬，咱們的事情，不要牽扯家裡人！這錢我會還！”
“你還？你拿什麼還？”
張百萬冷笑一聲，然後看向田樂樂，像是在看一頭獵物，道：“只要你和田樂樂分手，把田樂樂拱手相讓，我不僅不催你還賬，還免掉你所有的利息，怎麼樣？區區一個女人，對於現在的你而言，比得上那幾十萬利息？況且，利息不重要，你怕的是老子把這事兒鬧到你家裡去！你自己權衡一下，想想怎麼選。”
辛大龍和蔣桂生挑了挑眉，將目光投向何凱。
他們也想看看何凱怎麼選。
南沫沫眼中涌現出興奮的神色。
這位古靈精怪的大小姐可不管這場戲碼誰佔上風、誰佔下風，她就是喜歡熱鬧。
這熱鬧，可比聽歌有意思一百倍！
“讓我放棄樂樂，你想都別想！”
何凱一把將田樂樂拉到自己身邊，怒斥出聲。
“行，好小子！”
張百萬酒勁上涌，冷笑道：“你最好先給你爺爺奶奶買點救心丸，免得明天我去你家鬧事的時候，再把你爺爺奶奶氣死！”
說着，張百萬起身就要離開。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陳當歸忽然淡淡地道：“等一下。”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陳當歸。
張百萬冷笑道：“怎麼，你想爲這小子出頭？”
陳當歸沒有搭理他，而是看向何凱，問道：“你那份借款合同，還有多久到期？”
何凱皺眉道：“還有十個月。”
“哦。”
陳當歸應了一聲，然後衝着張百萬冷笑道：“既然借款合同還沒有到期，你憑什麼拿着合同去人家鬧事？只要你敢鬧事，我們就敢報警抓你，再判你一個尋釁滋事！”
“呵！”
張百萬頓時譏諷道：“的確，借款合同是還沒有到期，但如果何凱的公司破產了呢？他的公司現在已經沒了生路，只要我願意，隨時都可以讓他公司破產！他公司破產之後，作爲債主，我有理由懷疑他日後沒有還款能力，提前催他還債。”
“是麼？”
陳當歸道：“可是……誰說何凱的公司沒有生路了？”
張百萬不屑地指了指辛大龍仨人，冷笑道：“何凱這場酒局是幹什麼的，你不會不知道吧？你看今天這三人，話題朝合作方向深入過嗎？你覺得，他們會給何凱機會嗎？何凱的公司，必然倒閉！”
辛大龍等人挑了挑眉，沒想到張百萬會忽然提起他們，更沒想到張百萬說話如此一針見血。
何凱也嘆了口氣，道：“當歸，這事兒，當哥哥的讓你看笑話了。你別管了，大不了我回頭借高利貸，把這賬給頂上。”
“高利貸利滾利，你準備惹火燒身？”
陳當歸搖了搖頭，道：“這事兒我來解決，你先把公司整頓好，準備好籤合同吧。”
“籤合同？”
何凱頓時一愣，道：“和誰籤合同？”
陳當歸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掏出手機，撥通了李妍的手機號。
李妍是陳當歸的老班長，更是他欽點的盛參藥廠現任代理廠長。
電話撥通後，陳當歸直接囑咐李妍聯絡何凱的何氏中藥貿易公司，將何氏中藥貿易拉入盛參藥廠與陳氏藥業的合作中來。
貿易這一塊本就需要和其他公司合作，將蛋糕外包出去，和誰合作都是合作，當然肥水不流外人田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