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尤大海,是王秀蘭的老公……這件事是夏長龍吩咐我做的……還……還給了我十五萬……”
隨着心防被攻破,說好會幫夏長龍保守秘密的尤大海,很快就將自己知道的一切招供了出來。
“果然是他!”
聽到“夏長龍”這三個字,陳當歸的目光立馬陰冷起來,沉聲道:“他具體給了你什麼任務?”
尤大海聲音顫抖地道:“他……他讓我們綁架夏小姐,然後玷污她,讓她崩潰……再將過程拍下來發到網上,徹底搞臭她的名聲……”
“砰!”
陳當歸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雙目幾乎噴出火來!
好一個夏長龍!
爲了奪權,竟然如此不擇手段!
如果尤大海這事兒做成了,夏晚歌那麼愛惜自己的人,肯定會崩潰,以後就再也沒有辦法和他爭了。
而且照片在網上流傳開後,醜聞一出,夏晚歌的業務部老總也不用幹了,恐怕連副主管的位置都保不住。
接下來,夏長龍還可以順理成章地接管東海集團的那三份合同運營!
好一個一箭三雕之計!
還真是把自己的堂妹當成天大的仇人去對待啊!
獒昆見陳當歸怒火攻心,不由問道:“老闆,這三個傢伙怎麼處置?”
“陳老闆,陳大爺,求求你放了我吧!”
看着盒子裡那些明晃晃的銀針,尤大海恐懼得想死的心都有,哭嚷着道:“你想知道的,我可是都說了啊!求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實在不行,我幫您去揍夏長龍一頓行嗎?”
“放了你?”
陳當歸聲音森冷如幽魂,道:“你們差點毀了我老婆,一句道歉,就讓我放了你?”
“當然。”
就在尤大海絕望至極的時候,陳當歸忽然話鋒一轉,道:“如果你幫我辦一件事的話,放了你也不是不行。”
尤大海就像即將溺死之人看到了救命的小舟,眼睛猛地一亮,連忙道:“您說,您快說,只要能做到,我保證拼了命給您去做!”
陳當歸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冷冷地道:“夏長龍不是想搞豔照門嗎?那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只不過,這件事兒要借你老婆一用,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了!”
……
十分鐘後。
陳當歸與獒昆等人離開了那座荒廢的農家樂。
獒昆快步走了上來,道:“老闆,要不要派人盯着他們,免得他們跑路?”
陳當歸擺了擺手,道:“你這條線在明,一旦暴露,會牽連到你。你爲了你兩個孩子棄暗從明,不能因爲我再進號子。尤大海那三個痞子,我會另外派一條暗線盯着,不會牽連到咱們。”
聽到這話,獒昆百感交集。
雖然他入職申請裡沒有這些個人資料,但趙南翁何許人也,肯定早就把他的全部信息調查清楚,擺在陳當歸辦公桌上了。
陳當歸雖然讓他辦一些重要的私事兒,但會顧及他的生活與安危,這種行爲顯然是一個靠譜的老闆纔有的。
而且之前他就感覺陳當歸這個人不簡單,一聽陳當歸這話,果然如此。
陳當歸並非只有他這麼一個涉足過灰色的助力,甚至他這條線僅能算作明線。
陳當歸手中還掌握着一條神秘的暗線。
他在夏家當了兩年廢物贅婿,直到前幾天才掌管東海集團……那麼這暗線,他是什麼時候佈置的?
如果是他掌握東海集團之後,那顯然是來不及的。
也就是說,陳當歸還沒掌握東海集團之前,就以廢物女婿的身份佈置了一條相當強大的暗線!
沒有資源、沒有人脈、沒有背景,他真能做到這種事?
他是怎麼做到的?
他爲什麼要提前佈置這條強大的暗線?
他的目的是什麼?
北海市這麼一座地級市,有什麼值得他去探究的?
難道連他入贅夏家,也不僅僅是因爲夏晚歌,還因爲一個隱藏的很深的大秘密?
獒昆忽然被自己的這些猜測驚呆了。
因爲如果這些猜測是真的,那麼陳當歸這個人的心計與城府,就太可怕了。
……
離開郊區後,陳當歸與獒昆等人分道揚鑣,開車帶着熟睡的夏晚歌回家。
到家後,陳當歸先開門,然後回車裡將夏晚歌抱起進屋。
“呦,你這廢物還知道回來?飯菜做到一半沒影兒了,你想餓死我啊?”
蔡芬芬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衝着陳當歸陰陽怪氣地發脾氣。
要是以前,陳當歸還能好聲好調地應付兩句。
但今天夏晚歌險些出事兒,好不容易把她帶回來了,蔡芬芬還在這裡因爲吃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挑釁他。
陳當歸蟄伏起來的氣勢還來得及收斂,森冷的目光從蔡芬芬身上過了一眼,蔡芬芬立馬像是觸電一樣,下意識地縮回了目光。
見蔡芬芬像是蔫了的茄子,陳當歸這才冷哼一聲,帶着夏晚歌進了臥房。
等陳當歸閉上房門,蔡芬芬這才撇了撇嘴,沒好氣地道:“瞪什麼瞪?兇巴巴的,你以爲你是誰,不就是個廢物贅婿嗎?等我女兒嫁給了敬棋,我看你還怎麼瞪我!”
……
將夏晚歌送進屋裡後,陳當歸幫她將外面的衣服褪去,用溼潤的軟毛巾幫她擦了擦臉、洗了洗腳,然後便幫她蓋上了被子。
小心翼翼地忙完這些,陳當歸正要下牀給自己鋪地鋪,胳膊忽然一緊,卻是被夏晚歌抱住了。
陳當歸心頭一驚。
難道她一直是醒的?
扭過頭來,陳當歸鬆了一口氣。
夏晚歌的眼睛還是閉着的,只是也許做了夢,額頭上又冒了一層汗,下意識地抱住了他而已。
陳當歸又從牀頭起拿過毛巾,幫她擦去汗水,然後斜靠在牀頭上,摟着夏晚歌的肩膀,心疼萬分。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肯定把她嚇壞了吧?
連夢裡,她都沒能躲開那些恐怖的經歷。
“陳當歸……不要離開我……快救救我……”
忽然,夏晚歌一把抱緊了陳當歸的腰身。
陳當歸先是一怔,接着放鬆下來,伸手輕輕地揉着夏晚歌的腦袋。
她在夢中遇到威脅,居然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我!
這讓陳當歸心疼之餘,更多的是一種欣慰,一種感動。
只要你心裡還愛着我,那麼我爲你做的一切,就都值了。
“老公,別離開我……”
夏晚歌噩夢中的夢囈聲,再次讓陳當歸心頭一顫。
老公……
這個熟悉而陌生的稱呼,他已經一年多沒有聽過了。
原來……她心中對我的依賴,居然那麼深?
陳當歸只覺心都要化開了。
“放心,我不走,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陳當歸已經好久沒被夏晚歌這麼抱着了。
他很歡喜,很感動,很珍惜。
所以這一天晚上,他既沒有打地鋪,也沒有平躺在牀上休息,就這麼斜靠着牀頭,坐了一夜。
只要夏晚歌能睡得安穩,陳當歸覺得自己苦些沒什麼。
……
次日一早。
夏晚歌被日常上班鬧鈴吵醒,意識逐漸恢復。
但她猶豫掙扎了一下,纔敢睜開眼睛。
因爲昨天的記憶涌上腦海,她不知道自己被玷污後,名聲臭掉後,該怎麼面對陳當歸,怎麼面對夏家,怎麼面對所有人……
但隨着熟悉的景象逐漸映入眼簾,夏晚歌心頭的驚意卻越來越濃了。
這是……家裡的臥室?
我……不是被綁架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綁匪把我利用完後,將我扔到路上,有人報警,家裡人把我接回來的?
不對……
忽然,夏晚歌想起,恍惚間,在自己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好像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焦急萬分地破門而入,英雄般闖入她的世界。
那道身影太熟悉了。
昨晚因爲意識混沌想不起那人是誰,但現在清醒過來,夏晚歌越回想越覺得那人是陳當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