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當歸這話,安妍兩姐妹非但沒有生氣,竟反而顯得有些愉悅。
“走就走唄,我們還能不放心你嗎?”
不僅安妍這樣說,連一向冷冰冰的安冉也道:“你多走幾天,我們也就能多留幾天。”
雙方的關係很微妙。
因爲在一個多月前的時候,安妍兩姐妹是韓家派出來的殺手,是來殺陳當歸的。
因爲韓家背叛了安妍兩姐妹,而陳當歸又恰好能幫兩姐妹清除體內毒素,所以雙方就達成了一個君子協議。
結果三人在一起住了一個多月,感情迅速升溫,竟有種親人同居一般的感覺了。
眼看着還有十來天,她們就得離開了,安妍兩姐妹心頭竟有些不捨。
因爲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們已經完全能確定,陳當歸之前和她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了。
別人感覺不到,但她們自己卻能感覺到,體內的毒素正在一點一點消除。
不僅如此,毒素消除的同時,她們的修爲並沒有絲毫的下降,身體也愈發康健。
這就說明,等七七四十九天結束之後,她們將徹底痊癒,也就是她們離開盛雲居的時候了。
可這種平靜的日子,過得她們生出了依賴性。
既依賴盛雲居,也依賴這平靜的日子,甚至……有些依賴於陳當歸這位同居者。
可她們又怎麼好意思開口,多逗留幾日呢?
倒是陳當歸多走幾天,她們就能晚幾天痊癒,也自然能在這裡多呆幾天。
而見兩姐妹居然有這種情緒轉變,陳當歸頗有幾分意外。
但這樣也好。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也發現了兩姐妹的真誠可愛之處。
安妍成熟穩重,善解人意,知書達理。
安冉雖然殺氣很重,但內在卻很單純,只要是自己的朋友拼了命也要幫,如果是自己的仇人,那就拼了命也要殺。
陳當歸竟也有些捨不得這兩位朋友了。
而且,他最初的意思,不正是同化她們,希望她們爲自己效力嗎?
兩大化境巔峰戰力,對他而言,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啊。
“行吧,你們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
陳當歸又和兩姐妹聊了一會兒,然後便開車離開了盛雲居。
作爲一位先天之體化境高手,陳當歸剛到歸勝投資門口的時候,就從僞裝成落魄社畜的大工身上察覺到了一抹殺意。
確定了大工身份之後,陳當歸進了歸勝投資。
他簡單地在辦公室坐了坐,喝了杯茶,找白小七問了一些關於公司最近的事態。
眼看天快暗了下來,陳當歸這才優哉遊哉地離開公司。
冬天的夜總是來得特別早,陳當歸裹了裹身上的大衣,故意沒有開車,走到旁邊的小賣部買了一包煙,然後又和小賣部老闆侃了幾句。
“老闆啊,你在這兒幹不少年了吧?”
小賣部的老闆是一個鬍子拉碴的中年人。
見陳當歸皮包裡都是鈔票,頓時意識到陳當歸是個有錢人,當即眼睛一亮,也不顧陳當歸打擾他生意,和陳當歸聊了起來。
“是不少年了,粗略算下來有八九年了。”
陳當歸點燃一支香菸,挑眉道:“那附近有什麼好的羊肉湯館沒?這大冬天的,忒冷了點兒,想整兩口羊肉湯暖暖胃。”
“羊肉湯?嘿,你真是問對人了!”
小老闆立馬有些得意,道:“這一到冬天,遍地都是羊肉湯館,可要說這一片哪一家羊肉湯館最好,知道的人還真不多!要不是我在這兒幹了十多年,而且和那家羊肉湯館的老闆有些交情,這事兒指定也摸不透。”
“是嗎?”
陳當歸遞了一支香菸給小老闆,咧嘴笑道:“那得勞煩您給指條路了。”
小老闆立馬伸手在外面指了指,道:“你就順着這條路朝前走,紅綠燈右邊兒有一條巷子,巷子門口有兩家羊肉湯館,他們要是拉你進去吃飯,你甭管。你順着巷子朝裡面走,有一家羊肉湯館是建在弄堂裡的,很偏,連個門頭都沒有,普通人找都找不到。但很多市中心的那些有錢權貴,大老遠開着勞斯萊斯去喝,人家在院子裡現場宰羊,所有湯和料,都是人家祖傳的秘方,那叫一個地道!人家還不收徒弟,全京城只那一家能喝到!”
“是麼?”
陳當歸咧嘴笑道:“那我無論如何得嚐嚐去,就兩步遠兒,也不開車了。”
說完,陳當歸向小老闆道謝,然後便裹緊大衣,縮着腦袋,向小老闆指定的羊肉湯館走去。
作爲化境強者,而且還是先天之體,陳當歸根本就不怕冷。
就算穿着一條短袖在雪地裡躺一晚上,陳當歸也能毫髮無傷。
他之所以做出這幅怕冷的樣子,是要向大工透露一個信息,自己只是一個怕冷的普通人,沒有戰鬥力在身。
另外,陳當歸之所以向小賣部老闆詢問羊肉湯館的下落,也只是爲了找一個不開車的由頭。
他如果開車離開,就算大工能跟上,他故意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停下,大工會不起疑心?
通過寸頭給出的資料來看,大工是一個非常謹慎的專業殺手。
如果陳當歸不把戲給做全的話,恐怕大工是不會上鉤的。
按照老闆的指點,陳當歸向羊肉湯館所在的方向走去。
而那個蹲在歸勝投資對面的落魄社畜,也立馬放下了手中的報紙,壓低了一下帽檐,縮了縮腦袋,向陳當歸所在的方向根據。
大工的確很專業,他和陳當歸的距離,始終保持在三十步左右。
這個距離,既不會引起被追蹤者的警惕,也不會因爲被追蹤者的忽然拐彎而失去追蹤者的痕跡。
就這樣,陳當歸在前面帶路,大工則在後面跟着。
看着前面那個怕冷的年輕人,大工眼中掠過一抹殺意,手也伸向了懷中的匕首。
他有槍,但槍只能在荒野中使用,當街殺陳當歸的話,必須用刀,不然很多麻煩無法清理。
他是專業殺手,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他甚至已經想好,刺陳當歸身上的哪一個部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