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華子清了清嗓子,沒再繼續說下去了。
因爲陳當歸搖了搖頭,將目光挪開,顯然並沒有責怪他。
“先找個地方坐下吧。”
陳當歸揮了揮手,然後便向角落裡的一張桌子走去。
華子和馬盛東隨即跟上,並讓老闆娘拿了菜單和酒水過來。
今天他們不是第二茬過來的,不能只喝酒,燒烤也是必備的。
柳飄雪也跟着走了進來。
角落裡的桌子不大,面對面總共四個座位。
華子和馬盛東很識趣地坐在了一面,柳飄雪則自然而然地坐到了陳當歸身邊。
宿醉酒館裡沒有那些花裡胡哨的洋酒,只有白酒、紅酒、黃酒和啤酒。
因爲是第一茬,所以四人先要了兩斤白的和兩箱啤酒。
馬盛東點了一些燒烤後,將清單遞給了柳飄雪,挑眉道:“點點兒?”
柳飄雪微微一笑,道:“謝謝,我不餓。”
馬盛東聳了聳肩,倒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將菜單遞給了大姐。
大家都明白,柳飄雪這種天之驕女,從小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怎麼可能吃這種小店的燒烤?
就算是烤肉,她也會吃最頂級的大廚做的最頂級的牛排。
陳當歸之所以始終不能喜歡柳飄雪,也許也和二人性格不合有關。
陳當歸也出生大戶人家,但從小跟着父母在海岸小區生活,體會民間疾苦。
京城六少的另外五個傢伙也和陳當歸脾氣相投,沒什麼大家公子哥兒的臭毛病。
柳飄雪總是爲了陳當歸,一而再再而三地進入各種她不喜歡的場合。
但她最注重的飲食方面,卻是從始至終都不曾讓步過。
而陳當歸談的那兩個女朋友,生活上都不會有這麼多細緻的講究。
尤其是夏晚歌,陪着陳當歸在鳳陽小區那個小地方吃了兩三年的苦頭。
當時夏晚歌可是撐起了整個家啊!
“當歸,我知道你這次叫兄弟出來是爲了什麼。”
華子挑眉道:“不瞞你說,最近的確有一條策令可以幫到你,但這事兒不適合在公共場合說,咱們兄弟回頭相談。這個項目很大,你可以和馬氏集團一起做,然後你們兩大集團再搞一個深度合作,我就不信比不上那個叫陳東方的白眼兒狼。”
“絕對是白眼狼!”
馬盛東拍桌子道:“當年咱們京城六少在京城有名的時候,可沒少幫陳東方和陳雪龍擦屁股,善後事。陳雪龍那小子不錯,逢年過節還知道來找我吹吹牛皮,陳東方那小子居然已經敢和你掰手腕了,咱們兄弟還治不了他了?”
“陳當歸。”
此刻,柳飄雪也看向陳當歸,眨了眨迷死人不償命的眼睛,道:“柳家可以無條件幫你,只要你開口,我不需要你給我任何承諾。我只是想幫你,而且,阿姨肯定也很希望她打下來的江山,由你來繼承。”
父母失蹤之前,母親是最疼愛柳飄雪的,甚至覺得柳飄雪如果不當她的兒媳婦,無論給誰當媳婦,都是陳當歸的一大虧損。
陳當歸有些心酸。
如果母親還在世,是否會支持他呢?
見陳當歸有些傷感,柳飄雪忙歉然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引你傷心的。”
“沒事。”
陳當歸擺了擺手,道:“柳家的合作,我的確想要。但柳家和我們合作,我能給柳家帶來什麼呢?”
柳飄雪連說話的樣子,都美得不可方物。
“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好好的。”
聽到這話,陳當歸的負罪感反而更濃了。
有時候,一個人對你無條件的愛,反而會成爲你的壓力。
除非兩個人彼此相愛,彼此付出……
“不提這個,先喝酒吧。”
陳當歸擺了擺手,剛好酒已經上來了,老闆瞭解他們,提前上了一盤拍黃瓜,一盤花生米,還有兩盤醃製小菜。
四個配菜,足夠讓他們下酒了。
“開喝!”
兩斤白酒,三個人喝。
他們沒有勸柳飄雪喝酒,因爲他們知道,柳飄雪不喝這種劣質白酒和地攤啤酒。
無論白酒還是啤酒,又或者是紅酒,柳飄雪都非常講究。
飲食方面,一直是她從出生以來就非常重視的點。
而三兄弟好久沒在一起聚會,也喝得非常忘我。
儘管這期間,馬盛東和華子多次找柳飄雪提起話題,但陳當歸總是不接話。
很快,柳飄雪在陳當歸身邊坐了一個多小時。
陳當歸卻始終沒有和她說話,柳飄雪終於還是默默地站起身子。
“陳當歸,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你也沒必要刻意疏遠我,難道我們當個朋友不可以嗎?”
柳飄雪傷感的樣子,實在讓人有些心疼。
她面色悲慼地道:“你放心,柳家會主動和陳家合作,並且以你的名義。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也還是會幫你。”
說完,柳飄雪便眼眶通紅地向外走去。
她就像人間最後一位公主,純潔得纖塵不染,眼眶通紅的樣子,讓酒館其他男人都有種心碎的感覺。
“媽的,這麼漂亮的女人,還怕找不到男人?”
有一個酒桌上,兩個大漢拍桌而起,拿着手機追了出去。
他們便追還便喊着,讓柳飄雪給他們留一個聯繫方式。
馬盛東挑了挑眉,看向陳當歸,道:“這你都不追出去?”
陳當歸搖了搖頭,道:“柳飄雪每次出門,明面上和暗地裡的保鏢不下於二十個人,那兩個傢伙,如果真喝醉了想做些什麼,只怕會很悽慘,不會比我追出去後果好到哪兒去。”
“你可真是絕情。”
馬盛東嘆了口氣,道:“果然愛情這東西,就是不能上趕着,上趕着不是買賣。不管你多優秀,多完美,只要你上趕着,人家就不會在乎你,正所謂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得不到的纔是騷動嘛。”
陳當歸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兒,道:“歌詞也拿出來秀?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
“不是人不人的事兒,這玩意就是人性,愛情就是需要勢均力敵,哪一方弱勢,哪一方主動,哪一方就痛苦得多。”
馬盛東咂了咂嘴,活像一位感情導師。
“啊!”
只是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慘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