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次直播,程宇相當重視,而且他穿的是一身華夏傳統的青衫長袍服裝,儒雅清秀的面龐配上這一身長袍,倒像是古畫裡面走出來的教書先生,而不像是現代人的浮躁和淺薄。
長袍對西裝,似乎是有好戲可以看了。
兩聲問好之後,金元太便急不可耐地步入了正題。
“程先生,對於這次的直播,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都希望還給彼此一個公平……”
程宇打斷了他的話:“公平是說給弱者聽的藉口,我不需要。”
“咳咳。”金元太尷尬地咳嗽了兩聲,這個傢伙似乎的確跟其他人有些不一樣啊:“程先生,那您對這次抄襲事件有什麼解釋嗎?”
“我沒有解釋。”程宇淡淡地說道。
金元太一喜,這就認了!
“那請您歸還我們的配方,並且賠償我們的損失和……”
“我們沒有抄襲,爲什麼要解釋?”程宇反口問道:“金先生,剛纔我們已經打好了招呼,對觀衆朋友們把該說的話也都說了,客氣完了,那我就要不客氣了。”
程宇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白色的紙張,打開,照着紙上的字念道:“你們曾經宣佈,屈原是你們的,後來宣佈說,鍼灸也是你們的,診脈也是你們的,甚至中草藥也是你們的。我說的沒錯吧。”
金元太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們有歷史記載,雖然你們划龍舟、包糉子,但是已經忘記了這個節日的本質意義,卻還在怪罪我們偷盜了你們的節日,真是可笑。還有鍼灸,人體的一百零八道大穴連你們的老中醫都認不全,還有什麼資格說……”
“放屁!”
電腦前所有人都憋了一肚子的氣,直到程宇的那聲“放屁”之後才鬆了口氣,彷彿所有人都在等着這一生讓自己的身心放鬆一把。
對面的金元太被罵的一愣,說不出話來。
“金先生,我知道你們國家的整容技術很厲害,但那是我們華夏的技術,您,還有您的國家扮演了一個偷盜者的角色,這種人,其實就是不要臉的小偷!”
後面的那一排同行的科研室的人不過戴着翻譯的耳麥,自然是聽的清楚的,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學究拍案而起:“……”
程宇眉毛一挑,問道一旁的工作人員:“他說什麼?”
“他說……胡說八道。”
一旁的翻譯不安地看了一眼程宇,但是什麼都沒說。
所有在工作室裡錄製節目的人都在擔心,是不是馬上這檔節目就會被要求停止了。這種對於外賓錄製的節目,本來審查就很嚴格,如果是放到電視臺上,沒一家敢播放的,也就是互聯網上的網站還敢折騰一下,但是如果上頭的電話打一個下來,網站就得趕緊喊停,直接掐掉。
這就吵上了。
“這個老頭兒,你啥都不知道,你說個屁!”
那老頭兒也不甘示弱,再次朝桌子拍了一巴掌:“我要跟你比試一番,看看到底是誰在那兒說大話!”
“比就比,還怕了你不成!”
導播看了一眼手機,有些心慌。
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沒電話打過來?難道是上頭不知道這件事?不可能。那就有可能是還沒來得及吧。不管了,先直播再說。
“把銅人搬上來!”
程宇心裡一嘀咕,呵!搬上來?難道是有備而來?
這個時候,導播在畫面的右上鏡頭單獨劃出了一個框框,上面是演播廳外面的場景,兩個韓國人從一輛商務車的後備箱裡搬出來一個按照二比一的比例製成的銅人像。
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細密的針孔。
這是用來練習鍼灸的銅人。
“既然是比試,那我們就要壓一些賭注上去纔好,你覺得怎麼樣?”那白髮老頭兒指着程宇問道,一副咄咄逼人的語氣。
翻譯剛想湊過去跟程宇解釋,還沒走到跟前就被程宇一揮手給閃開了,他也伸出了一根手指指着那個老頭子說道:“老匹夫,比什麼、比多少、怎麼比全都按你說的辦,但是我得加一條,誰贏了,就說明這項醫術是屬於哪個國家的,你敢不敢!”
看到那個老頭子還在那兒聽翻譯器的嘮叨,程宇直接揮手對旁邊的翻譯說道:“老人家,耳朵不好使,去,發揚一下國際人道主義精神,給他翻譯一下。”
“好!就按你說的辦!”
那老頭兒剛剛說完,就又聽到了後面程宇對翻譯員說的那句話,頓時又有些惱火,程宇聳了聳肩膀,表示無所謂。
“這位是科研室的樸太環博士,是韓醫學領域裡的泰斗級人物,特別是在鍼灸穴位領域,有着多年的研究和臨牀經驗……”
“閉嘴!有什麼道道兒直接劃出來就是,羅嗦什麼!”
程宇厲聲喝道,讓對面說話的人驚的一愣,嘿!這小子,真的是個二愣子吧?
導播同時也是一臉苦相,照這麼下去,不出三分鐘,節目肯定就會被上頭叫停的。
白髮老頭兒一臉怒氣地對着程宇說道:“這是練習鍼灸的銅人像,是我大韓民國的發明。這銅人像裡面裝的是清水,那些密集的針孔對應的是相應的穴道,用白蠟封住了,只有針刺對了位置,清水纔會流出來。我們要比的,就是這扎針的手法和速度。”
程宇嗤笑道:“不懂就不要亂說,也不怕說錯話閃了舌頭。這銅人名曰鍼灸銅人,始於北宋天聖年間,是宋仁宗詔命翰林醫館王唯一所制。在我華夏,還有傳世的《銅人腧穴鍼灸圖經》三卷。而且,這銅人像裡面最初裝的也不是清水,而是水銀。取穴位準確,則針進而水銀出;取穴不準,則針不能進。”
現場的工作人員和網絡前面看直播的人都瞪大了眼睛,這些東西如果從普通人嘴裡說出來可能感覺不出什麼,但是從一個穿着長袍的人嘴裡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有古人之風,更有古人之志。
程宇走到銅人像面前,伸出兩根手指在上面敲了敲,發出兩聲脆響:“而且,銅人像的本身材質是青銅,你們這銅人像卻是黃銅,青銅與人體骨骼相似度是最近的,難道你們連這些都不知道嗎?還有,你們的銅人像是空的,真正的銅人像,裡面有木質的人體器官,另一方面,也可以做解剖學的教學工具。”
打量了那白髮老頭兒一眼,程宇直視他的雙眼,說道:“在我眼裡,你們所謂的這具大韓民國的銅人像,不過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垃圾。”
“你、你……”
白髮老頭兒眉毛一揚,指着程宇卻說不出話來。
程宇兩手一拱,說道:“老先生,逞口舌之爭,畢竟是上不得檯面的事情,該怎麼着就怎麼着,不過話說回來,要論口頭上的功夫,我還真比不過你們,萬一我也成了韓國的,那我老爹老媽非得把我屁股打開花了不可。”
“哼!”
老頭兒冷哼一聲,走上前來,站在了那銅人像面前,看樣子是要開始了。
金元太這時候走上前來,湊到那老頭兒耳朵旁邊說了兩句,老頭兒皺了皺眉,卻又點了點頭,不知道他們在商量着什麼。
“注水。”
老頭兒對着工作人員說了一句。
幾個拎着水桶的人從旁邊走了上來,先是把銅人放到了一個鐵架子上面,將銅人的足底部位騰出空來,然後纔開始往這個有將近一米身高的銅人像裡注水。
因爲人體的腦袋上同樣有穴位,所以給這銅人注水並不是從上往下倒水,而是從大腿上的一個小孔裡注水,大腿上的穴位是人體部位當中最少的,因此從這裡注水並不影響使用。
注水完成,工作人員退場。
“你先來,還是我先來?”樸太環一臉不屑地看着程宇。
做爲韓國最負盛名的鍼灸醫學家,樸太環是有這個底氣如此驕橫的。他曾經給韓國的王室成員治過病,也曾受邀到美國歐洲等地講學,憑着專業知識和多年的經驗,多少人都被他精湛的學識給折服了。
一個嘴上沒毛的吹牛皮的年輕人還不是小菜一碟兒!
樸太環心裡清楚,這鍼灸的確是出自於華夏,但是這麼些年下來,他更知道現在的華夏人對這些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已經糟蹋的一點兒不剩了。
就算是那些所謂的中醫教授,也不過是沽名釣譽,混在學校裡混的文憑而已,其實本事就那麼一點兒,還成天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
憑嘴皮上的功夫就想贏,沒門兒!
程宇看出了他的心思,嘴角一抹冷笑,嘴上卻是十分謙虛:“您遠道而來,心裡肯定憋着勁兒想要給我好看呢。正好,還是您先來吧,權當讓我們這些井底之蛙開開眼,也好遂了您的心願。”
這一番夾槍帶棒的話語,讓樸太環心裡很是不舒服,但是逞口舌之快,又顯然不是程宇的對手,所以乾脆就閉口不言了,拿起旁邊的銀針,來到了銅人像面前。
“程宇,你年紀小,經驗也少,所以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則,我不欺負你。”
現場的工作人員有些不知所措,這是直播,而且先前也並沒有充足的時間跟雙方溝通,所以很多人都有些沒有把握。
之間樸太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條黑色的布帶,然後蒙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我大韓民國纔是真正的鍼灸發源地,今天,我將爲我的國家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