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這塊體型巨大，直徑幾乎一米的大石頭上的確有一塊不搭調的白色，而且還是呈直線狀的。
這對於一塊玉石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一般來說，判斷一塊玉石的好壞，一要看成色，二要看紋理。成色自然是要帶綠纔好，而那紋理，也更屬那蟒紋才最佳。
但是看這塊石頭，顏色偏慘白，而且蟒紋也很模糊，在柳丁山看來，這塊石頭……希望不是很大。
蔣書仁點點頭：“沒錯，但是老弟，你知道我買這塊石頭花了多少錢嗎？”
“多少？”
蔣書仁伸出了右手的三根手指。
“三百萬！老哥，你這次怎麼如此莽撞，如果能解出綠來自然是好，但是如果解不出來，那三百萬可就砸手裡了！”柳丁山比蔣書仁還要着急。
只見蔣書仁笑笑，然後說道：“不是三百萬，是三千萬。”
這次連不懂行的程宇和柳絲絲也愣住了，花三千萬就爲了買這塊破石頭？瘋了，真是瘋了！
程宇看了看那塊石頭，他想知道到底這塊石頭有什麼神奇的地方，竟然能讓人心甘情願地掏三千萬來買它？
“老哥，你是不是看出了一些什麼？”
柳丁山回過味兒來，蔣書仁可是整個東南亞都有名的玉石大師，怎麼可能會看走眼，而且還是在這種涉及到幾千萬資金的大事上，肯定有自己的分寸。
果然，柳丁山看到了蔣書仁嘴角的那一抹自信的笑容。
“哈哈，還是你瞭解我啊。不錯，這塊石頭整體確實發白，但是你再看這裡。”
蔣書仁把柳丁山帶到了石頭的背面，後者一臉的驚奇，似乎是看到了什麼驚天的秘密，出於好奇，程宇和柳絲絲也一起走了過去。
巴掌那麼大的一塊綠油油的透明光澤在空氣裡閃耀着。
“真美！”柳絲絲輕聲感嘆了一聲。
不得不承認，翡翠的那種攝人心魄的美，沒人能夠抵擋的住。
“這是一塊半開的石頭？”
“嗯，因爲體積太大，所以沒人敢要，我就把它給帶回來了。”
柳絲絲被那三千萬的價格給震撼到了，問道：“爸，什麼是半開？是切成一半嗎？”
柳丁山笑道：“如果切成一半的話，那可就太好了。”
玉石場的石頭有半開和全開，半開的石頭，只是切開一道豁口，稍微露出裡面的內容即可，裡面到底有沒有玉肉或者有多少，全憑買家自己根據露出來的部分判斷。而全開的石頭，則是徹底解開，裡面的材料究竟有多少，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一般來說，半開的石頭要便宜一些，因爲多了幾分賭博的成分，而全開的石頭則要貴上許多。
聽完了柳丁山的解釋，柳絲絲吐了吐舌頭扮了一個鬼臉，自感丟臉，便不再說話了。
“好了，廢話也不多說了，我的機器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來了。開始吧。”
工作人員擡出來一架切割機，準備好了刀片，蔣書仁親自上手。
因爲石頭的體積實在太過於龐大，所以蔣書仁只得在石頭上用粉筆畫好了線條，然後讓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來進行前期的切割。
經驗老道的玉石師傅往往一眼就能看出石頭裡面玉料的走向，然後用粉筆畫出最佳的切割位置，這樣才能避免材料的浪費，而且也能完整地保留玉料的完整性。
看着那塊巨大的石頭，程宇並沒有什麼興趣，正在他打算扭頭看別處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閃電貂探出腦袋，正眼巴巴地盯着那塊巨石看呢。
這一點引起了程宇的注意。
這隻閃電貂可不是凡品，光是它平日裡的嬉皮搗蛋就已經超出了一隻動物的本能，而且它對靈氣的敏感程宇遠遠超出其他人和物，就連程宇也望塵莫及。
昨天在看房的時候，程宇驚奇地發現，四合院裡受到皇城薰染的靈氣，竟然都迅速地進入到了閃電貂的體內。
莫非，這塊石頭裡面也蘊藏着靈氣？
如此一想，程宇也來了興趣，隨後便釋放出了指尖的一抹真氣，向那塊石頭探了過去。
果然，和程宇預想的一樣，這石頭裡面果然存在着真氣，但是讓程宇有些困惑的是，這裡面的真氣似乎與大自然和丹藥當中的靈氣不太一樣。
大自然當中的靈氣柔和，而且溫潤，丹藥中的靈氣則是多了一些明火的銳度，而這塊大石頭裡的靈氣，則是程宇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東西，似乎，有些像冰塊一般，很冰涼，卻也很舒服。
程宇的好奇心被刺激的愈發強烈，他決定要一探究竟，而閃電貂的表情跟他的也差不多，都在等着這塊石頭切割開來的模樣。
切割機被人類的雙手緊緊握住，然後朝着石頭切了下去。
沒有。
這一刀將這塊大石頭切成了兩半，但是裡面什麼都沒有，用柳丁山的話說就是“沒有見綠”。
蔣書仁皺了皺眉，說道：“按照我畫的線，繼續切。”
那個端着切割機的人也有些發慌，他切的石頭可是價值三千萬，一個切不穩，那可就是幾百幾千萬的損失。
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切割機再次切了下去。
“滋滋”的砂輪響聲不斷，飛濺出來的石屑當中偶爾還能看到火花。
“澆水。”蔣書仁對一旁的工作人員吩咐道，然後一個人便拉着一根管子走了過去，開始在切割機的砂輪上澆水。
這是防止過高的溫度對裡面的玉料產生影響。
那半塊石料算是廢了，現在只能看剩下的這半塊了。
蔣書仁在石頭上畫的白線一共有三條，也就是說，這塊石頭一共要切割成四塊，眼下，這第二塊石頭馬上就出來了。
還是沒有。
蔣書仁的雙手有些顫抖，但還是說道：“繼續切！”
第三刀，繼續切。
這已經是最後一刀了，而且還是距離那塊帶綠色的豁口最近的一刀。
不求多，但是好歹得有一些吧。
但是上天似乎總是喜歡跟人開玩笑，就連這最後一刀也沒有手下留情。
那塊綠色的豁口原來就只有半個巴掌大的那麼一小塊，連程宇這個外行人都知道，這麼一小點兒翡翠，也就只夠做一副耳環了。
三千萬，就這麼沒了！
蔣書仁的臉色瞬間灰暗了下來，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老了許多，身形一晃，後退了幾步，幸虧被柳丁山給扶住了。
“老哥，你別這樣，一切都可以再來，爲了一塊破石頭把身體給搞垮了，這樣可不值當啊。”
雖然知道自己的安慰無濟於事，但是柳丁山還是好心地安慰着。
蔣書仁臉色慘白，輕輕搖了搖頭，什麼話也沒說，然後坐在了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看着面前的幾塊石頭。
程宇看着這個面容瞬間憔悴不少的老人，心裡也非常難受，但是他也很奇怪，按說這塊石頭裡什麼也沒有，但是爲什麼自己感受到的那股靈氣卻一直都在呢。
而且就在第一次解出來的那塊石頭當中。
再看那閃電貂，也是如此，兩隻滴溜圓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半塊大石頭看，恨不能馬山把那石頭給吃了。
絕對有問題。程宇心裡想到。
“蔣叔叔，我看，您不如再把這些石頭切開看看，說不定還能有些意外收穫呢。”程宇走上前說道。
蔣書仁慘然一笑：“不可能的，我看玉石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看走眼過，這塊石頭就是塊廢料，根本什麼都沒有。不用在繼續了。”
“老哥，我看，不如就照着程宇說的做，說不定還真的有意外收穫呢。”
禁不住兩人的連番勸說，蔣書仁吩咐工作人員把剩下的石頭也解出來。
只是，上天似乎真的是玩兒大了，剩下的那些石頭被切割的只有拳頭那麼大小了，最小的也只是雞蛋那樣，但就是找不到一絲綠色。
真的是廢料啊！
蔣樹欣慘然一笑，自嘲似的搖了搖頭：“我這一輩子，從小就跟石頭打交道，十八歲就單獨解出了一塊冰種的玉石料子，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正式步入了賭石這一行當，五十年了，本想着能有一場收官之戰，但是沒想到……呵呵，天意啊！”
程宇走上前去，拿起了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然後遞給了那位工作人員：“兄弟，你解一下這塊石頭行嗎？”
那個工作人員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旁邊的蔣書仁。
“切吧，沒事。”
程宇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這是我第一次知道賭石，所以沒有見過怎麼切割小石頭，這次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就麻煩您了，謝謝了。”
剛纔的那股靈氣就是從這塊石頭裡散發出來的，程宇還看到閃電貂一直盯着的石頭就是這塊。
程宇走到柳絲絲身邊，然後用手指點了點閃電貂的腦袋：“你這個傢伙注意點兒影響，別太過分了，到時候我給你挑幾塊石頭帶走，讓你回家之後慢慢品嚐。”
“吱吱！”閃電貂不滿地抗議了兩聲，然後兩隻小爪子扒在口袋上可憐巴巴地看着那塊石頭。
“對於細小的時候，就不能用切割機，而要改成砂輪摩擦，直到一點兒一點兒地把外層的表皮擦乾淨露出裡面的玉肉爲止，就像這樣……”
“滋……”
砂輪上擦除一連串的火花，一層薄薄的石頭表皮很快就摩擦了下來，然後，就出現了一抹耀眼的鮮綠。
不知道是心煩，還是被這噪聲給打擾了，蔣書仁起身就要告辭：“老弟，還有二位，如果還有什麼不懂的，問這裡的工作人員即可，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就先告辭了……嗯？”
正在說話的蔣書仁愣了一下，因爲身後的摩擦聲突然停止了，這讓他十分惱火。什麼意思，存心看我笑話是不是？
“蔣師傅，您要不要看看這個？”身後的那個聲音有些哆嗦，因爲砂輪機不再工作的原因，陡然安靜下來的環境裡，這個聲音更突出。
“怎麼了，是不是又忘了我教你的切割手法了？”
“不，這跟切割手法無關，如果真的有關係的話，那您的切割手法可就真的值大錢了。”
“咕咚”，那個工作人員嚥了一口唾沫，聲音在這安靜的環境裡很是突兀，像是看到了什麼絕世奇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