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強烈到無以復加的危險直覺從周圍襲來,這是生死之間的強烈直覺,身體內有九龍真氣的程宇要比其他人對危險的感知還要更加強烈,這種危險感覺讓他猶如芒刺在背,難受的很。
幾乎是在第一聲槍響的時候,程宇就把柳絲絲抱在了自己的懷裡,然後閃到了旁邊的一棵大樹後面。
亞熱帶的樹木通常都長的很高大,兩人合抱粗細的樹幹將程宇兩人完全地藏在了後面。
柳絲絲驚恐地閉上了眼睛,但是又突然睜開了雙眼:“小雪呢!小雪他們呢!”
“我們在這裡,程宇!”
順着聲音看去,原來才鄭裕昌在劉宗強的保護下,已經躲在了另一棵大樹的後面,兩撥人的距離間隔並不長,相互說話都可以聽到聲音。
很快,外面便響起了一陣密集的槍聲。
程宇急忙捂住了柳絲絲的耳朵,其實他自己對槍也十分陌生,唯一一次看到槍還是在皇宮大內的時候,西洋人進貢了一支洋槍,然後萬歲爺便在御花園裡試射了一發,隨後便棄之不用,因爲皇帝爺認爲,這種小玩意兒實在是投機取巧,不如我們大清的長弓利箭。
但是那種聲音比起現在的槍聲來,就是用蚊子的嗡嗡聲來形容也不爲過。
“怎麼辦?”
程宇大吼,但是這種聲音在槍聲面前實在是太藐小了。
不光是程宇着急,劉宗強也同樣着急,作爲貼身保鏢,本來是有槍在身的,但是在首都機場過安檢的時候便拿掉了,現在他身上也是空空蕩蕩,自保就已經很困難了,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八旬老人和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兒呢。
這時,一個綠色的人影突然衝了過來,程宇認出他是剛纔的那個格瓦德將軍。
程宇所在的地方是一片灌木叢,而且還有很多高大的樹木,自然是藏身的不二去處。
只見格瓦德捂着受傷流血的大腿栽倒在地,滿臉的痛苦之色,因爲腿上的緣故,格瓦德已經很難再站起來了。
而在他的身體周圍到處都是飛射過來的子彈,濺起的泥土在他的身體周圍飛濺。
程宇心裡暗罵一聲倒黴,然後趁着火力暫停的一瞬間,快速地衝了出去。
本來程宇以爲是敵人沒有子彈了,所以纔會出現火力的中斷,但是很顯然,他對於現代的軍事常識認知實在有限。
程宇剛把格瓦德拉起來,兩個全服武裝的陌生人突然從旁邊的灌木叢躥了出來。
程宇大驚,他們是想抓活的!
來不及多想,程宇擡腿就是一記側踢,右邊的人被踢中胸口,只看見他胸前突然塌下去了一塊。
整個胸骨都被程宇這一腳給踢碎了。
但是因爲手裡攙扶格瓦德的緣故,左邊託着AK-47的人,程宇已經無暇顧及了。電光火石之間,那個個子不高的士兵突然一個踉蹌栽倒在地,身體不斷地抽搐,並且嘴裡還不斷地吐着白沫。
是閃電貂咬住了他的脖子。
閃電貂本就是天地之間造就的奇物,在傳說中,更是大鵬鳥的後裔,其瞳孔爲赤紅,能驅逐一切妖邪,其牙齒雪白,含劇毒之物。
程宇來不及多想,趁着這空擋急忙把格瓦德攙扶到了大樹後面躲了起來。
劉宗強也解決了兩個試圖從側面突襲的人,一時也無暇顧及程宇這邊的情況。
對面的敵人似乎看到活捉是不太可能了,頓時像發了瘋一般,無數的子彈頓時傾*過來。
“現在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程宇對着格瓦德大喊,對方也怒氣沖天,只是一個勁兒地喊:“Wait!Wait!”
“他說什麼?”
程宇不懂英語,便扭頭問柳絲絲,後者已經從先前的恐慌當中鎮定了下來,因爲剛纔程宇的表現給了她巨大的安全感。
“他說等。”
等?怎麼等?等到人家拿槍指着我的腦袋?程宇雖然心裡氣惱,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
格瓦德是這裡的老大,一切都只能聽他的了。
也許上天真的在今天眷顧了一下程宇等人,因爲沒過幾分鐘,現場就出現了新的變故,而且是絕對利好的變故。
很快,程宇便聽到了一股明顯更加強大的火力羣加入了進來,後者幾乎是壓倒性的優勢,很快便平息了這場突襲,最終只剩下了零零散散的槍聲,其中摻雜着痛苦的慘叫,大概是受傷者的聲音。
格瓦德興奮地在原地大叫,甚至忘了自己的腿傷掙扎着要走出去,但是被程宇給拉住了。
“他說什麼?”
“他說來了,難道是警察來了?”
程宇雖然不知道誰會來,但是在這種地方,絕對不會有警察來。
外面傳來一陣喊話聲音,然後就看到格瓦德在那兒興奮地回覆了幾句。
“哦,他說是自己人來了,讓你放開他。”柳絲絲再次充當起了翻譯。
“你以爲我願意拉你。”
程宇小聲嘟囔了一聲,然後放開了他,格瓦德興奮地瘸着腿走出了樹幹。但就在那一剎那,程宇突然感到了一股強烈到近乎尖銳的危險。
不好!
程宇幾乎是調動起了身體內最精純的元氣,甚至連他自己都只看到了自己的手臂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殘影。
半個身子剛剛走出樹幹的格瓦德就這麼突兀地感到身後一股怪力,將自己不客氣地凌空提了起來,並且往後拖。
就在他準備破口大罵的時候,只感到臉頰上多了一道火辣辣的感覺,還有一股……火藥味兒。
冷汗,從身體各處鑽了出來。
在被程宇提到空中直到摔在地上,格瓦德還是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程宇,自己剛纔就被人打死了。
氣氛頓時變的詭異起來。
格瓦德和程宇相互對視,眼睛裡是隻有他們兩個人才明白的意思。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槍響,很突兀,也很乾脆,然後外面再次傳來一陣喊話聲。
這次,格瓦德沒有任何的興奮神態,程宇眯起了眼睛:“絲絲,外面的人說什麼?”
“外面說,剛纔有一個漏網之魚,但是現在已經被擊斃了,我們已經安全了。”
程宇點了點頭,然後舉起雙手慢慢地走了出去,跟在他後面的格瓦德也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慢地走了出去。
這次,很安全,再沒有意外發生。
趕來救援的領頭人很熱情地跟程宇和鄭裕昌等人打招呼,同時也對受傷的格瓦德噓寒問暖。
程宇看到他衣服上有一個圓形的標誌,鄭裕昌解釋道,這是波菲爾公司的徽章,也就是格瓦德所在的公司。
“遠方來的朋友,讓你們受驚了。”
這個趕來救援的領袖長着典型的緬北國人的臉龐,略高的顴骨,扁而厚的嘴脣,凹陷的眼眶,但是跟其他人不同的是,這個人會說華夏語。
鄭裕昌顯然很生氣:“這到底是怎麼搞的,你們臨時改變地點也就算了,但是卻遭到了埋伏,我真懷疑你們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
姑且把鄭裕昌這番話算作是無心之說,但是程宇明顯看到對援軍之中,有幾個人的臉色變了變。
格瓦德急忙解釋。
原來這裡的玉石雖然儲量豐富,但是因爲利益問題,時常會有商業上的競爭對手進行攻擊,而且地處偏僻,山高皇帝遠,這種事情經常發生,剛纔埋伏他們的人就是一個強勁的競爭對手。
原來是這樣。
一番好言相勸,這次的事情勉強平息了下來,而作爲補償,先前的休息地點也臨時變成了更加豪華也更加安全的仰光國家賓館。
仰光,雖然是曾經的舊都,但是這裡的設施以及經濟發達程度,依然是整個國家一流的,而且也同樣是國際知名的旅遊景點,在大街上,不用刻意尋找,你都能看到各種皮膚的人在這裡購物逛街。
程宇和柳絲絲是分開住的,兩個房間,不單單是柳絲絲要求的,事實上,程宇在心裡也是這樣想的。
他不是不想跟柳絲絲親熱,而是他發現,自己好像對自己的身體已經越來越不瞭解了。
上次在柳絲絲同學聚會上,程宇壓根兒沒想到會對孫強下那麼重的手,再就是剛纔下飛機之後遭到埋伏的時候,那種對危險極其敏銳的直覺也不是他以前曾經體驗過的。
他對自己的這具身體已經越來越陌生了,他擔心是不是因爲九龍真氣的緣故而改變了自己身體當中的一些東西,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必須在確定自己沒事之後才能跟柳絲絲親熱,最好是在結婚之前把這件事情處理好。
唉,程宇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麻煩。
夜幕降臨,仰光標誌性建築,大金塔,在夜色中綻放出了最美麗的光芒,無數的閃光燈將燈光聚集在了上面,金色的耀眼光芒將那片天空都染成了金色。
正在落地窗前欣賞這片美景的程宇,心情正好,卻被一陣敲門聲給打斷了興致。
“程先生,鄭老讓您過去一下。”劉宗強站在門口說道。
“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剛剛到這裡還沒有一個小時,這麼着急幹什麼?
“格瓦德將軍來了,說是要請大家去他的家裡吃晚餐,以表達今天的歉意,”劉宗強說完這話,卻是冷哼了一聲:“估計又是和鄭老做生意了。”
程宇好奇道:“我們來這裡,不就是爲了做生意嗎?”
“程先生有所不知,格瓦德將軍是東北部玉礦的擁有者,而東北部也是緬北國各個地區當中玉石資源最爲豐富的,這也是他能夠在緬北國衆多的玉石商人當中佔據頭把交椅的重要原因。但是儘管手裡有玉石,如果沒有銷路的話,也只是一堆廢石頭,所以每年的玉石展銷會,格瓦德將軍都會提前秘密約見各國的玉石經銷商,這樣也能夠爲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
聽他這麼一說,程宇更加奇怪了:“玉石本來就供不應求,他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劉宗強搖搖頭:“您還是不瞭解情況,您試想一下,如果能夠把價格降低一些爭取更多的客戶,那就不是很容易把其他競爭對手打垮,然後全部收購到自己名下了嗎?”
原來是在搞惡意競爭。
程宇明白了。同時也對格瓦德的印象變的更差了,他第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就從他眼中看到了比常人更多的戾氣。
瞳孔泛黃,眼角多血絲,這在中醫上是肝臟急火的症狀,同時也說明此人性格多暴烈,而且陰險狡詐。
看來,這次打交道的人,哪個都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