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程宇來到前院的時候,所有人都圍了上來,一雙雙眼睛把程宇盯的心裡直發毛。
“程宇,小雪怎麼樣了?”
看到鄭裕昌不好意思,柳丁山便替他問道。
“沒事了,第一步的治療算是完成了,但是還有後面的三個療程要繼續,所以不能掉以輕心。”
鄭裕昌放下心來,臉上也多了一些笑容。
程宇穿着一件白色的練功服,背上的汗水將衣服緊緊地貼在了身上,很是難受。
“你們先聊着,我去洗個澡……”
“哎,程宇,我還有個事情想讓你幫下忙。”
鄭裕昌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
他也知道程宇現在很淚,不然腦門上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汗水了,但是這件事,他必須得說。
“什麼事情?”
程宇雖然知道鄭裕昌有點兒生意人的精明算計,但是在大是大非的原則問題上還是非常有分寸的,既然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說請自己幫忙,那肯定就是急事了。
“我有一個朋友,他的妻子生病了,所以……”
“請我治病?”
“是的。”
程宇想都沒想,知己誒拒絕道:“不行,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但是這件事情不行。”
程宇實在是不想再跟香港那邊的人扯上關係,一個沙旺角都已經夠他受的了,而且在他的意識裡,香港似乎並不是自己的福地,去一次就會惹一次麻煩,所以直覺告訴他,還是不要去的好。
鄭裕昌有些爲難:“程宇,這個人是我的至交好友,而且當年我也欠他一個人情,所以你還是……”
又是人情債。
程宇有些無奈地說道:“鄭老,既然您那麼多的關係朋友都治不好他妻子的病,我就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中醫,您也別難爲我了,到時候如果如果治不好的話,您臉上也不好看不是?”
柳丁山這次也站在了程宇的一邊,在他的印象裡,程宇雖然是一廠之長,但是這種依靠的更多的是經營能力,治病救人,還差遠了。
“是啊,鄭老,程宇就是一個賣藥的,治病救人,是真的不在行,就是跟一般的醫生比也差遠了。您也別難爲他了。”
徐競男和柳絲絲都捂着嘴笑了笑,對於程宇的實力,她們兩個雖然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但肯定不是像他說的那樣“差遠了”。
鄭裕昌並沒有死心,雖然他也不確定程宇能不能治好,但是他總覺得程宇應該去試一試。
苦口婆心之下,程宇治好妥協:“鄭老,那咱們先說好了,這個月要治好你孫女兒的病,下個月我還要去美國一趟,所以我只能過去瞧一瞧,治不治療我不能保證。”
看到程宇終於鬆口,鄭裕昌急忙點頭:“可以可以,你過去看一看就行,但是我覺得你肯定會有辦法的。”
程宇眼皮一翻,你是哪兒來的這麼大的自信的。
鄭雪的第二療程要在三天之後纔會進行,所以第二天程宇便隨鄭裕昌趕回了香港。
依然是那座繁華的世界級的大都市,雖然在這裡有不愉快的回憶,但是程宇這次來卻發現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
首先便是那巨大充盈的生吉之氣,程宇追本溯源,發現這股巨大的生吉之氣是從海上傳來的。
都說香港是南方龍脈的入海龍頭,這話果然不假。如果能夠在這裡置辦一處跟燕京四合院那樣的建築,應該是再合適不過了。
但是想到這裡的房價和特殊政治原因,程宇就放棄了這個打算,而且一處小小的房子差點兒把自己弄的半死,想要控制海上的巨大生吉之氣,沒準兒自己這條小命就真的搭進去了。
“這裡就是半島了,香港有一半以上的富豪都住在這裡。”
“那另外一些呢?”
“呵呵,另外一些則是分散居住了,比如移民,或者在港島的半山。”
程宇點點頭:“我知道,向先生就住在那裡。”
果然跟向先生有關係啊。
鄭裕昌心裡暗道,雖然一直聽別人說程宇的關係網很複雜,但是他一直認爲不過就是在內陸有一些關係罷了,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跟向華順有聯繫。
車子一直開到了半島的高檔別墅區門口,但是被保安攔了下來。
劉宗強把磁卡遞了過去,保安刷卡之後才允許車輛通行。
“如果沒有磁卡,任何人都不能進入這裡,無論是誰,也無論他有多大的權利。”
程宇點了點頭。
“我的那個朋友,是一位美籍華裔,他的妻子是美國人……美國人能治療嗎?”
鄭裕昌突然來的這一句把程宇給問楞了,隨後就有些哭笑不得:“美國人也是人,誰說中醫就不能醫治外國人了。”
鄭裕昌乾咳了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前面開車的劉宗強也笑了兩聲。
“他老婆得到的是什麼病?”
“突然昏厥。其實就是植物人。”
程宇有些無語。
“都植物人了還讓我治什麼?我又不是神仙。”
鄭裕昌急忙說道:“我剛開始也是這麼說的,但是他們不知道從案例聽說中醫的鍼灸可以治療這種病,而且有奇效。”
“誰說的?植物人就表示大腦已經癱瘓,甚至已經壞死,鍼灸術只是刺激穴位,並是萬能的,你們把中醫吹的也太神了吧。”
“反正來都來了,你就看看吧。”
程宇點點頭,但是他心裡其實明白的很,這種病的可怕,可不僅僅只是說說那麼簡單,所謂的世界性難題,哪有那麼簡單。雖然病人還在呼吸,但是所有的意識都已經消失,時間長了,大多數人就會死於全身器官衰竭,說白了,就是躺在牀上等死而已。
車子在一處三層的別墅門口停了下來,裝修很簡單,甚至有些簡陋。
“他們在美國住了很久,因爲治療無望所以就搬了回來,所以這處別墅也是臨時才購買的,沒有來得及裝修。我們進去吧。”
門口已經有人在迎接了,是以爲白鬍子的老人家,穿着簡單的汗衫,戴着一副棕色鏡框的老花鏡。看樣子,他就是這裡的主人了。
“鄭先生,麻煩您了。”
“哪裡,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介紹一下,這位是程宇程先生,這位是我的故交,樑敬文樑先生。”
“樑先生,您好。”
“程醫生,這次就拜託您了。”
“能力之內,自當盡力。”
程宇這話說的客氣,也說的很謹慎,而對方也報以理解的點頭:“請進吧。”
房間內的裝修相比外面,少了幾分簡單,多了一些溫馨,桌子上一束康乃馨開的正豔,芬芳的想起充滿了整個客廳。
房間裡的偶爾一些小細節,也說明了房主人的細心和高質量的生活品質。
“我的夫人喜歡溫馨的氛圍,雖然她在沉睡,但是我希望她能夠感受到我對她的愛。”
一邊上樓,一邊聽着他的敘述。
“我跟夫人是在美國的紐約認識的,那時候我剛剛出國,是一個純粹的窮學生,如果不是夫人的資助,我想我的學業是完成不了的,只能遣返回國。而且當時我們的國家正在遭受一場席捲全國的政治運動,如果我回來的話,肯定也會受到極大的波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的夫人,改變了我的整整一生。我願意用我的全部去救她,甚至是我的生命。這是我們的房間。”
一處不大卻很乾淨的房間裡,一張舊式的藤竹牀上躺着一位面色和藹的老太太。
面色雖然枯槁佈滿了皺紋,但是面容卻十分乾淨,程宇看到她放在被子上的手也是乾乾淨淨,指甲縫裡甚至一點兒污垢都沒有。
“樑先生好。”
一個女傭在看到程宇等人進來之後低頭作揖,然後揍了出去。
“她是我請來的保姆,也是安娜最喜歡的保姆。在她昏迷之後已經照顧安娜三十多年了。”
樑敬文坐在牀頭溫柔地撫慰着安娜那張安詳如睡的臉龐,在這一刻,整個世界也沒有人來打擾他們。
程宇不禁爲這兩個老人的幾十年不離不棄而感動。
“程先生,我知道安娜的病情十分嚴重,但是我還是想請您來,我只是想盡可能地嘗試一些方法,這樣我也會對安娜的愧疚少一些,我不想因爲我少做的一些事情讓安娜康復的希望少一分。希望您能理解。”
程宇點點頭:“樑先生您放心,我一定盡力,而且您也要保重身體,我看您眼中血絲凝重,面色晦暗,這可是肺病發作的前兆,如果您感到胸腔發悶的話,您最好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
樑敬文感慨道:“您果然是神醫啊,中醫的望聞問切,聽起來簡單,但是實則做起來卻十分困難,您只是通過簡單的看一眼就能瞭解的如此之多,果然是名不虛傳!”
程宇看了身後的鄭裕昌一眼,後者則把眼睛看向了別處,不用說,程宇的事情肯定是他告訴樑敬文的了。
程宇走到牀頭,坐在了那張椅子上,安娜的手臂放在外面,上面有一些細密的皺紋,但卻非常乾淨,看來平日裡也被照顧的非常周到。
程宇將手指搭在了她的脈搏上,暗中滲透進去了一絲九龍真氣,這一縷真氣隨着手臂的經脈不斷地往她的身體裡滲透着。
果然,程宇猜的一點兒沒錯,安娜身體裡的經脈早已經如干涸的河牀,枯澀不堪,這不是人力所能修復的。
就在程宇準備收斂氣機的時候,行進到腳趾頭位置的真氣突然有裡一絲反應。
那是在碰到有生命跡象的部位纔會有的反應。
這是怎麼回事?不應該啊,像安娜這種在牀上躺了幾十年的人,身體內的經脈早就已經斷絕了,怎麼還會有如此明確的反饋呢?
程宇循着手指間傳來的反饋探尋了過去。
果然,有一小股的微弱力量隱隱從某個位置散發了出來,雖然微弱,但也讓程宇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