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軍撓了撓頭,這談話看來是進行不下去了。
“咳咳,鄭先生和陳先生是從國內來的,有些事情要處理。”
劉志軍說的吞吞吐吐,但是程宇卻聽出了話裡面另外的一層玄機。那就是這兩個人的身份都不是表面那麼簡單。
“你們認識?”
劉志軍知道自己這話問的很彆扭,但他還是很好奇程宇是怎麼跟這兩位搭上關係的。
“劉部長,程先生可是我鄭家的恩人。”
劉志軍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這個程宇人脈還真是寬廣,越是這樣的話,恐怕就越會不聽從國家的管制。
“鄭老,小雪的身體怎麼樣了,有沒有出現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鄭裕昌聽到這裡,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小雪的身體恢復的很好,而且柳小姐也經常邀請小雪去宅院裡做客,受到福澤庇佑,實在是感激不盡。”
“呵呵,您也沒少去吧?”
程宇這麼一問,鄭裕昌的老臉一紅,有些尷尬。沒錯,鄭裕昌也時不時地往程宇的四合院裡跑一趟,天地靈氣再加上皇宮大內的帝王之氣,這份福分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得到的,不去白不去呢。
“哦,對了,鄭老,武哥,你們爲什麼會到這裡來的?”
聽程宇這麼一問,陳武和鄭裕昌都猶豫地看了劉志軍一眼,後者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說道,“沒什麼不能說的,既然都碰面了,你們聊吧。”
劉志軍走出了會議室,喃喃自語,“怎麼就這麼巧呢。”
程宇兩個月都沒有消息,國內方面也開始啓動緊急方案。
徐志森博士現在被海外的青幫控制着,無論是按照法律還是按照江湖道義,誰都插不上手,溝通無果之下,只能找來一些體制之外的人來幫忙了。
“鄭老,您的意思是……您是政協委員,還是青幫的長老?”
鄭裕昌點了點頭,“本來我也想着來美國看看老朋友的,現在臨時增加了一個任務。”
老朋友?程宇突然想起來,來美國之前,他還給香港的那對植物人老夫妻看過病,現在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不知道那對夫妻的情況怎麼樣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的事情也有一些我們幫派內部的私事。過些日子就是青幫大會了,到時候會選出新的掌門。陳武,就是候選者之一。我這次來也是爲了幫陳武奪得幫主的席位。畢竟他也是手握掌門令的人。”
聽鄭裕昌這麼一說,程宇纔想起來,陳武之前就把掌門令交給自己保管了,“哦,這是你的掌門令,我一直帶在身上。”
索性經歷了這麼多事還沒有弄丟。
陳武還是穿着那身中山裝,依然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只是,現在在他的眼睛裡更多了一份複雜的情緒。
“武哥,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對於治病,程宇還算是有些心得體會,但是對於人心,程宇就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鄭裕昌看了看陳武,然後對程宇說道,“現在老幫主生命垂危,各個派別的勢力又相互割據,恐怕到時候青幫大會註定會有一場大亂子,別說是陳武了,就算是六大部的長老,恐怕也要吃一番苦頭。”
“程先生,您能不能跟我們一起去呢?”陳武突然說道。
程宇楞了一下,“這不好吧。我不是青幫中人,自然是不被允許參加的。”
鄭裕昌笑着說道,“這點您不用擔心,有這塊掌門令在手裡,即便是當不成幫主,但是帶幾個人進去還是不成問題的,而且到時候全球各大華人幫派的代表都會出席,人多眼雜,誰會去在意現場多了幾個人呢。”
程宇考慮到徐志森博士的事情,反正早晚要跟青幫的人接觸,不如就趁現在。
“好,到時候咱們一起去便是。但是現在的話,我想還是去看一下樑敬文老先生比較好,我擔心他夫人的身體。”
鄭裕昌笑着說道,“我也正有此意,樑先生同我講過多次。”
同鄭裕昌和陳武交談過後,程宇便馬不停蹄地來到了樑敬文先生在美國的住處。
從來到美國之後,程宇便被各種事情所困擾,現在雖然不知道該怎麼跟美國政府攤牌,但是料想他們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找自己的麻煩,廢話,難道他們還想讓自己的國家亂套一次嗎?
樑敬文老先生就住在邁阿密的小鎮當中,是一處風景秀麗的莊園式居所,大片的農場和附近的教堂相映成趣,如果不是因爲遠處的高樓大廈,第一次來的人真會以爲這裡是世外桃源呢。
隨同程宇一起來的除了鄭裕昌和陳武之外,還有劉志軍。在跟上級請示了之後,上級指示他無比要保證程宇的安全。
這是兩個政府博弈之後的結果,醫療隔離區的事情早已經捅到了五角大樓國防部,但是上到總統,下到國防部的電腦操作員都沒脾氣,這個人不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而且這個傢伙的行事風格完全摸不透,根本就不考慮後果。
這種愣頭青是最麻煩的。
在兩國的上層領導會面協商之後終於的達成了共識,徐志森博士可以走,但是他們不會提供任何援助以及法律上的支持。
換句話說就是,他們不干擾,但是也不提供幫助。
華夏政府欣然同意,但是同時也有些自嘲,一個國家都不能解決的問題,竟然被一個臭小子給辦成了。
“利用的好,他會是一把國之利器。”
總理看着屏幕上重播的衛星畫面幽幽地說道。雖然程宇是軍隊藥物的研發者,但是顯然,他現在的價值已經遠遠超過了藥物開發的價值。
旁邊的國字號老幹部只是淡淡的一笑,然後說道,“這種人,用的好,就是國之利器,用的不好,就是危害國家的最大禍害。”
“等他回國以後再說吧,至少,現在也許只有他能夠把我們的徐博士安全送回來了。不過話說回來,有他在,至少暫時一段時間之內,別的國家不會再給我們找麻煩了。”
其他幹部笑着點了點頭,這倒是。
現在國際社會上,到處都在流傳關於那個超級戰士的事情,而所有流傳的版本當中最讓人信服的一個就是--這個超級戰士屬於華夏。因爲跟導彈對抗的那條巨龍屬於東方神話當中的神龍,這也成爲了一個強有力的理由。
華夏國也沒有解釋這件事情,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姿態,而也就是這種沉默的姿態更加讓國際社會懷疑,這個超級戰士就是華夏國的。不久,南海的島嶼之爭平息了,海峽兩岸的紛爭也沉默了,就連索馬里的海盜也對華夏的航行船隻保持絕對的客氣。
似乎,整個世界都在對華夏這個國家重新認識了一遍。
而在地球的那一頭,程宇渾然不覺這種巨大的變化,只是簡簡單單地行使着作爲一箇中醫的責任。
“樑先生,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實在是對不起!”
看到樑敬文在院子陪着樑夫人曬太陽的時候,程宇不禁感到一陣愧疚,如果自己早來一些時間,樑夫人的身體說不定已經開始恢復了。
樑敬文看到程宇等人,顯然很意外,但更多的則是興奮,在回到美國之後,按照程宇囑咐的,每天給安娜服用中藥,並且每天給她按摩雙腳刺激脈絡和穴位,雖然安娜沒有醒來,但是她的精神顯然已經好很多了,以往的褥瘡和麻疹都沒有再出現過。因此,現在程宇的出現對他來說就是天大的恩賜。
“程先生,您是來給安娜治療的嗎,實在是太感謝您了。”
“樑先生,您別激動,我要先給樑夫人做一些治療前的準備。”
樑敬文現在對程宇保持着百分之百的信任,聽到他的話,自覺地站到了一旁。
“樑先生,您的意思是說……他是來給樑夫人治病的?”
一個穿着白色醫生服裝的西醫用不可置信的語氣問道。
他是安娜在美國的主治醫生,同時也是樑敬文的保健醫生,就職於美國國家醫療部,在醫學界享受盛譽。
“沒錯,麥克海爾醫生,這位就是我曾經跟您提及過的程先生,來自華夏國,對針灸術有很深的研究。”
“中醫?哦,我的上帝,那完全是騙人的!先生,您不能把夫人交給這種醫學騙子!”
面對麥克海爾的大呼小叫,程宇毫不客氣地說道,“先生,中醫不是騙子,並不是您不能治療的疾病就代表我們也不能。請您讓開。”
“你……”
程宇絲毫不理會他的驚訝,徑直走到了樑夫人的身邊。
安娜安靜地躺在搖椅上曬着太陽,神色安詳,如果不是因爲臉色過於蒼白,肯定會讓人以爲這是一個享受生活的老太太。
程宇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仔細地感受着她的脈搏。
與之前在香港診斷的一樣,血脈十分乾枯,基本上正常人所擁有的精氣神都已經變的十分稀少了,但是讓程宇欣慰的是,還有足底的一縷血脈尚存精氣。
“樑先生,中醫的理論體系當中有氣海理論一說,大意就是,人體就是承接各種“氣”而存在的,體內的各條經脈和各個穴位就是承接“氣”的關鍵節點。而我們始終把“氣”放在首位,包括天地之氣,陰陽之氣等,就是根據這種說法而來,鍼灸之術,就是對應的氣海理論。”
程宇要做的,就是用那些尚未壞死的經脈和穴位來喚醒其他的部位。
而那些尚未壞死的經脈就在樑夫人的足底。
“哦,我的上帝,我都聽到了什麼!‘氣’?難道是空氣嗎!樑先生,請您不要拿夫人的身體開玩笑啊!”
程宇白了他一眼,然後一根銀針刺在了他脖頸之上,後者頓時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嘴巴根本就不能自由地活動。
程宇拔出銀針,說道,“現在您相信了吧?中醫的博大精深,不是你能夠理解的。”
“你……”
“嗯?”
程宇一瞪眼,麥克海爾立刻不敢說話了。
程宇扭頭繼續對樑敬文說道,“因爲您經常按摩樑夫人的足底,所以足底的血脈並沒有完全壞死,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用鍼灸術通過足底喚醒其他經脈。”
如果放在之前,程宇對這種沉睡十幾年的植物人並沒有相當的把握,但是在經歷了瑪雅族的事情之後,程宇的身體裡有了更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就是來自於左手掌心的那顆赤紅之瞳。
太陽的力量本來就是讓萬物生長的,程宇希望這股力量能夠讓樑夫人的身體再次恢復過來。
“程先生,請問我能夠做什麼嗎?”
程宇點了點頭,“樑先生,夫人的病很嚴重,必須馬上治療,如果再這麼拖下去的話會導致器官的衰竭和肌肉萎縮。”
“很好,那就馬上治療。”
看到程宇不動身,而且臉色有些異常,樑敬文有些明白過來,想到程宇之前說的話,問道,“程先生,是不是安娜的身體狀況不太理想?”
程宇點了點頭,“我只有五成的把握,剩下的五成,我也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