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將右手放在了那個持刀者的腦袋上,站直了身體俯瞰着這個跪在地上的人。
一股柔和的力氣通過手掌滲入到了他的腦袋當中,來自程宇體內的真氣在慢慢地侵蝕着持刀者的大腦。
人是記憶力的,這是人與動物最大的區別之一。
按照中醫的腦區劃分理論,人的記憶存在於後腦區,也就是小腦的位置,小腦連接脊髓神經控制人體移動,但是在後區的範圍內,潛藏着人的記憶神經,這是人體最大的奧妙之一。
周圍的人看到程宇將手掌放在了那個人的腦袋之上,頓時都有些不解,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但是很塊他們就發現了不對勁。
持刀者之所以能夠成爲持刀者,他的身體健康程度一定是很好的,而且身上也是一定帶有功夫的,但是現在衆人卻從他的臉上看到了極爲痛苦的神色。
他的嘴角抽搐,眼睛緊緊地閉着,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兒不停地順着臉頰滑落下來,很快,他的牙齒開始緊緊地在一起上下摩擦了。
“呃……”
他發出了一聲痛苦地悶哼聲,但是他的身體卻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樣,一動不能動,而他的大腦裡的信息正在快速地被一隻大手像抽水機一樣抽走。
程宇如一頭闖進了羊羣的獅子,肆無忌憚地在他的大腦裡面肆意闖蕩,搜尋着自己想要的一切東西。
交易、囑咐、暗殺、匕首、淬毒……
一切的一切都讓程宇找到了,但是那個交代他下手的人卻讓程宇始終看不清摸樣,那個人就像是站在了一道簾子之後,蒙着面紗,聲音模糊不清,極爲神秘。
當程宇試圖再深層次地發現挖掘一些東西的時候,突然被一股莫名奇妙從外界滲透進來的力量給打斷了。
程宇被迫抽出了真氣。
“程宇,你怎麼樣?”
看到程宇身體猛地後退了幾步,鄭裕昌急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身體,關心地問道。
程宇的力量有多大,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在國內的時候他就已經跟人打聽過了,如果真的按照程宇在燕京四合院的那種做法來進行身體修煉的話,長生不老也是沒有可能的。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鄭裕昌已經把程宇視爲大神級別的人物了,而且,他像個得到寶貝的孩子一樣,不想再讓別人知道程宇的存在。
程宇臉色有些難看,但是這在他的預料之內,窺探別人的意識,這本身就是一種反常人的做法,作爲意識的侵略者很容易受到反噬,除非你是真正的神仙,否則只會受到很大的衝擊。
真正讓程宇吃驚的是那股從外界突然闖進來的力量。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修真者一說的話,那剛纔的那股力量真的讓程宇看到了希望,自己不過就是憑藉着國人的中醫知識窺探到了一些天機,但是對於修真一途倒是一無所知。
剛纔的那股力量雖然不強,但是卻讓程宇忌憚不已。
“怎麼,身體不舒服嗎?”
程宇擺了擺手,淡淡地說道,“沒什麼。”
鄭裕昌看到程宇有難言之隱便不再問,轉而向那個跪在地上的持刀者厲聲喝道,“快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那個持刀者慢慢地擡起了腦袋,他這一擡頭不要緊,周圍的人都大吃了一驚。
他的臉像是脫水的爛蘋果,剛纔還好好的一個人竟然轉眼之間就已經滿是皺紋了!
二十歲一步跨入到了八十歲的老頭兒,這種變化實在是太恐怖了!
聯想到剛纔發生的事情,所有人都把眼睛放在了程宇的身上,因爲剛纔只有他一個人接觸到了持刀者,而且還是把手掌放在了他的腦袋上,這個動作,跟傳說中的吸食人體精華的動作實在是太像了。
“你、你這是怎麼了……”
“鄭長老,不用說了,”程宇看着他乾枯的臉龐朝着鄭裕昌擺了擺手,然後對兩旁的人說道,“他沒有生命危險,不用擔心,扶他下去,暫時關押起來。”
“是。”
兩個幫中弟兄把那個試圖刺殺程宇的持刀者押了下去。
在這個時候,人們突然有種錯覺,剛纔程宇在發佈命令的時候,身上散步出來的氣勢就像是以前的老幫主發佈命令一樣。
這個小子,似乎還真有當幫主的潛質呢。
覺察到氣氛有些尷尬,程宇笑着說道,“想不到我這一來,還搞出了這麼大動靜,給諸位兄弟添了麻煩,當真是過意不去啊!但是我這一關‘過刀山’,是否算是過了?”
過!那必須得過啊!
剛纔程宇展現出來的氣度和身手,所有人都是看在眼裡的,如果這都不能過的話,那真的就沒有誰能過了。
“那自然是過關的,撤刀陣!”
聽到鄭裕昌的話,兩旁的刀陣立刻撤去了,雖然出了剛纔的意外事情,但是持刀者的動作依然整齊乾淨乾脆利落。
程宇心裡暗暗感嘆,果然是由百年積澱的大幫派啊,就光論形式作風就不是那些雜門幫派能夠相比較的。
“鄭長老,接下來我是不是還有關卡要闖?”
“是的,接下來的事情有些難做,程先生,您可已經做好了準備?”
程宇微微一笑,說道,“既然我人都已經來到這裡了,就算是有天大的困難,我也沒的選擇,儘管放馬過來吧!”
“好!那老夫就第一個來吧!”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叫好聲,程宇回頭一看,原來是站在雷雲豹身邊的一個長老級別的人。
“在下工部長老,姚遠,前來跟程先生討教幾招。”
程宇看着幾位長老,心裡有些疑惑,轉頭看向鄭裕昌,後者解釋道,“幫主者,服人必將服衆,所以,這第二關,就是跟諸位長老過手,過的了,留下,過不了,走人。程先生,您可想好了,幫主之事,是幫中大事,所以必須要由各位長老的親自檢閱。”
程宇點頭,“在下明白。”
“程先生,請!”
姚遠是幾個長老中相對來說最年輕,也是最不老實的一個。
說他不老實,並不是因爲他愛惹事,而是因爲他始終在青幫的傳統發展中引入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比如青幫最近開展的一些在海外拿地進行房地產的活動,都是他一手操辦起來的,如果不是因爲戶部拿不出更多的錢來,他甚至還要在人煙稀少的非洲購置土地。
姚遠率先走上了擂臺,然後程宇也走了上去。
幾個長老都是一臉無奈的表情。
長老跟年輕人過手,本身就是一件比較尷尬的事情,因爲有着以大欺小的嫌疑。
按照以往的做法,只是象徵性地過過手而已,雖然簡單,但是必須要儘可能地掏出對方全部的功夫底子,以此來評判此人的能力,如果能力不夠,那麼就由下一個交手的長老淘汰掉,如果能力足夠,那麼就順利過關。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第一個交手的遙遠竟然直接上了擂臺,搞這麼大的聲勢,後面的長老也只能跟着上擂臺了。
“在下姚遠,工部的長老,沒有門派,練的是雜家,剛纔看了程先生的身手,所以想要跟您討教幾招。”
“前輩客氣了,能夠跟前輩過手,是晚輩的榮幸,到時候還希望前輩手下留情……”
“看招!”
程宇的話還沒有說完,對面的姚遠已經邁着八極拳的步伐衝了過來,程宇心裡一陣苦笑,這個老頭兒果然不老實啊!
八極拳吃勁兒,往往這類的宗師都出現在四十歲左右的年齡,太年輕,過火候不到,年紀太大,威勢不夠。
看姚遠,雖然是幾個長老中最年輕的,但是也有將近六十歲了,這讓程宇心裡有些鬆懈。
到了這個年紀,想要維持住八極拳“拳鎮四海”的勁頭兒可不容易。
然而,當那拳風到達面前的時候程宇才知道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能夠當上長老的人,誰都有自己的兩把刷子,怎麼可能會簡簡單單地任由時間把自己給打磨的一點兒不剩呢。
拳風很有威勢,但是程宇同時也觀察到,姚遠的八極拳並不正宗,雖然力氣很大,但是技巧性不足,腳下的步子採的也並不是很穩,至少該趟的套路並沒有趟出來,這就大大影響了他的攻擊能力。
程宇左手手掌反手在空中旋轉了一個半圓,然後輕輕地抵在了迎面的一拳之上,仍然是一剛一柔的衝撞。
剛柔轉化,陰陽調和一直是華夏文化組成中的重要部分,這也是讓很多國外專家學者一直都保持着濃厚興趣的一個地方。
只是這次的對撞讓程宇有些小小的吃驚,手掌上的力量似乎有些超出他的預料了。
掌心處的微微疼痛讓程宇放棄了抵抗,快速地退後了幾步,然後重新調整了一下身體。
“程先生,這就不行了嗎?”
姚遠笑着問道,顯然他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程宇搖搖頭,“再來。”
這一次,雙方都開始認真起來,一招一式之間險象環生。
姚遠說的沒錯,他的功夫路子的確是夠雜的,一會兒是猴拳,一會兒是道家的八卦手,偶爾還會有佛家的般諾掌,甚至還把蒙古的摔跤術和韓國的跆拳道給摻雜了進來,程宇手忙腳亂地應對着,因爲他不想動用體內真氣,所以只得跟姚遠硬碰硬。
這場比賽,簡直就是姚遠的個人秀了,人們最常看見的就是程宇被各種招式給絆倒,然後在地上跟姚遠近身肉搏。
當兩個人重新站在臺上面對面的時候,衆人都以爲這就已經結束了。
“程先生,還來嗎?”
程宇拍了拍身上土,說道,“當然要來!”
話音剛落,程宇已經衝了出去。
圍觀的人羣當中已經有不少人對程宇放棄希望了,很明顯,剛纔程宇已經被姚遠給修理的不成樣子了。
然而,很快情況就出現了一邊倒的局面。
“柔術!”
“摔跤術!”
“跆拳道,踵落!”
“八極拳!”
……
人們大驚,這小子把姚遠長老的功夫全部都學會了!現在兩個人用的招式都是一摸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