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
大鼻子軍官問道旁邊的翻譯,眼神意味深長,他雖然聽不懂是什麼意思,但是從程宇的表情和語氣裡野能夠看出來,剛纔那句話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翻譯支支吾吾地只能翻譯大部分的意思,但是那句“丫的”和“門板”只用簡單的詞語代替了。
大鼻子軍官慢慢地走到了程宇的面前。
對一個人的第一印象往往就決定於第一次見面的情況,很顯然,這倆人對彼此的第一印象並不好,甚至說很糟糕。
程宇嘴角的那一抹嘲笑就那麼不偏不倚地讓大鼻子看見了,也只能怪他自己倒黴了。
“你好,我是克羅維多瓦中將,很高興認識你。”
看着他突然伸出來的大手,程宇嚇了一跳,還以爲他要對自己下手呢。
“我是程宇。”
“龍組的?”
程宇聳了聳肩,語氣有些輕浮,“呵呵,我只是一個普通士兵而已,您看錯了。”
好*!這是程宇握住那隻手之後的第一感覺。
克羅維多瓦中將身材強壯,雖然看着肥胖,但都是結實的肌肉,雖然身高有些缺陷,讓他看起來有些像酒桶,再加上相貌長的還算說的過去,所以總體上還算可以,只可惜,頭上的禿頂還是讓他的整體評分大打折扣。
剛纔程宇看着他的禿頂嘲笑,徹底刺痛了他脆弱的心靈。
“讓你們去調停區,沒有意見吧?”
克羅維多瓦的眼神倨傲,分明就是有意見也不給你換的心思,而且外國人都知道,華夏人是有名的客氣,只要不是非常過分的要求,他們一概不會拒絕,這是一種謙虛,是一種美德,但是在直爽的外國人面前,這就是傻的表現了。
他吃準了華夏人這種謙虛的通病,所以肯定程宇不會說半個“不”字。
“憑什麼啊!我有意見!我強烈反對!”
什麼!這小子竟然……
不光是克羅維多瓦,在場的其他人也都有些吃驚,在他們的印象裡,華夏人應該都是悶頭吃虧的傢伙,就算是爲了面子也得強行答應下來,哪裡有像他這樣反口拒絕的。
克羅維多瓦顯然有些不高興,“程宇,你們華夏人可是世界上最勇敢的民族,而且在歷屆的軍事比武當中,你們華夏的龍組也是義不容辭一馬當先,並且有一名烈士犧牲,難道你打算拒絕這項光榮的任務嗎?”
馮涼醉眉頭皺了皺,他這樣說,是不是有點兒欺負人了!但是他剛想說話,卻又沒有說,他習慣了體制之內的沉默是金,也許一句話不對就會牽扯到多方的利益,更何況這裡還是國外。
大概是克羅維多瓦看到馮涼醉的欲言又止,所以以爲他是個軟柿子,便問道,“這位是?”
“馮涼醉,華夏國少尉軍銜。”
“哦,原來是馮少尉,您是軍官,應該比普通士兵更懂一些道理,軍隊的榮譽高於一切,華夏國的軍人更是……”
“中將同志,如果有其他部隊一起前往的話,我願意捍衛這份榮譽。”
馮涼醉聲音不大,但是語氣堅定,不容人有任何辨別。
馮涼醉說的是俄語,程宇聽不懂,但是看周圍人的臉色也知道馮涼醉說的並不是軟話,這才讓他稍微放下心來,他們兩個人當中只要有一個人軟下來恐怕就不好辦了。
看來,這個傢伙也並不是那種官僚主義的軟柿子。
接連碰了兩個釘子,克羅維多瓦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旁邊的一個美國隊長嗤笑道,“都說華夏軍隊是打不爛拖不跨的鐵軍,原來也不過就是貪生怕死的一羣傢伙。”
程宇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會受他這口氣,只見他眉毛一挑,看着那個金髮碧眼的小卷毛說道,“怎麼着,聽你這話的意思,你倒是想去試一試了?如果你想
去,我們奉陪,不想去的話,就乖乖地閉嘴!”
“你……”
那美國隊長指着程宇指了半天,卻愣是沒有說出一句話,這啞口無言的模樣倒是讓其他人看了感覺挺可樂。
都說美國人有天生的世界警察的責任感,無論哪裡出了事情惹了麻煩,他們總喜歡橫插一腳,然後把麻煩惹得的更大,有便宜佔就繼續攪合,一看惹禍上身就立刻跑的沒影兒了,乃是所有國家當中最無恥最不要臉的一個了。
但是現在竟然被一個小兵給反駁的啞口無言了,當真是稀罕。
克羅維多瓦沒好氣地說道,“這是從全局出發,這次的訓練日期被急劇壓縮,前後日期根本就不夠,所以就只能這樣安排了,如果你們不服從安排的話,很有可能會導致全體計劃的打亂了。難道你想要這樣的結果嗎?”
程宇聽着翻譯把話說完之後,冷很了一聲,反問道,“中將通知,不知道你們的全體計劃到底是什麼計劃,能給我說說嗎?”
克羅維多瓦正要生氣,卻被旁邊以色列的野小子部隊的隊長給攔住了,“哈哈哈哈,真是有意思,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一隊吧,調停區還在調節過程中,需要的人手也很多,他們那些人,興許應付不過來。”
程宇有些意外地看了這個年輕的隊長一眼,後者朝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告訴程宇,他並沒有惡意,然後便又將眼神遞到了旁邊七竅生煙的美國隊長那裡。
程宇看出來了,這兩個人有矛盾,不然,也不會這麼支持自己了。
程宇猜的沒錯,野小子戰隊的隊長默罕默德早就對美國不滿了,不光是自己的個人原因,還有就是國家政治的原因。
衆所周知,以色列依附於美國,從整體上來說,這對國土只有巴掌大小的以色列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有一個可靠的大哥依靠,也不會受到周邊其他國家的欺負,但是事實上,這個大哥可不是什麼好人,經常把小弟當做先鋒刀,想砍誰就砍誰,根本就不顧及這位小弟的感受,時間長了,小弟也長大懂事了,自然心裡就有些不滿了。
克羅維多瓦掃了一眼房間周圍,看到衆人沒其他意見,便贊同了這個建議,美國小隊的隊長雖然有話想說,但是看這情勢便不好再說了,萬一被那個叫程宇的傢伙給拉過去一起執行任務,那就完蛋了。
調停區並不是完全安全,從“調停”兩個字也可以看的出來,到了那裡,說不定就會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一個端着AK47的傢伙對着你放冷槍,這種不確定傷亡是最可怕的。
散會之後,程宇和馮涼醉一起走出了會議室,但是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另外一個人。
“你好,我是野小子戰隊的隊長默罕默德,很高興能夠與你並肩戰鬥。”
這是一個典型的中東人面孔,很普通,身材不十分高大,也不瘦弱,丟在人羣中間根本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但這也是特種戰鬥人員最需要的,良好的僞裝就等於成功了一半。
“你好,我是程宇。”
雙方握手,然後再跟馮涼醉握手,目前看起來,還沒有不好的情況發生。
“你真的要跟我們一起參加調停區的戰鬥?”
馮涼醉開門見山,倒是讓程宇也有些意外。
默罕默德笑了笑,看了看馮涼醉,又看了看程宇,說道,“都說你們東方人很謙遜,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但是今天看到你們兩個之後才讓我的這些觀念動搖了幾分,也許,你們都是不一樣的華夏人呢。”
程宇有板有眼地說道,“華夏人謙遜沒錯,但是不代表好欺負,希望你能糾正你說話的語氣。”
默罕默德立刻神色變的嚴肅起來,“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還希望你能夠原諒。”
程宇笑道,“好說好說,都是爲世界和平着想的人,大家都是一樣的。”
真是夠厚臉皮的。
馮涼醉不想再看程宇說這麼多無聊的廢話,遂直接打斷道,“既然默罕默德先生答應跟我們一起去調停區,那明天行動的時候就一起出發吧。”
大概是覺察出了馮涼醉的不耐煩,默罕默德點頭說道,“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如果有什麼具體的意見,在明天到達目的地之後大家可以再另行討論,明天見吧。”
既然拉來了一位盟友,就不是壞事,程宇的心情也變的好了一些,他生氣並不是因爲將艱難地區交給自己負責而生氣,他只是生氣這種被異邦人當成傻瓜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那個中將是怎麼回事?”
沈洛正在小隊策略室之內進行明天的戰略規劃,雖然對這裡的情況還很不熟悉,但是大致的策略方針還是可以按照以前的經驗來部署的。
當程宇回來之後,沈洛第一時間向他問清楚了西伯利亞訓練營的安排,當她得知這次計劃安排的人並不是訓練營的人而是一名中將的時候立刻就覺察出了事情的不對勁。
西伯利亞訓練營聞名已久,目前世界上絕大多數的國家和地區的首腦保鏢都在這裡受過訓,而且,原則上來說,這個訓練營跟俄方政府沒有關係,屬於完全獨立私立性質,不然也不會落腳在偏僻孤遠的西伯利亞凍土地帶了。
但是這麼一個私立性質的訓練營怎麼讓一個政府中將來安排訓練任務呢?
程宇滿不在乎地說道,“借刀殺人唄。我們這次來的二十個人頂的上一個編制班的戰鬥力,這樣一筆有生力量當然得物盡其用了。”
沈洛點了點頭,她心裡也基本上同意這個觀點,事實上,這種所謂的訓練營計劃的確是被利用了的,但是因爲這種度的把握很精確,所以傷亡率可以減少到最少,一定程度上來說,這是安全的,也是可行的。
但是讓人有些接受不了的是,爲什麼偏偏把調停區的任務交給了華夏小隊。當沈洛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程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可能是因爲我的笑容太迷人了吧。”
“你出去!”
程宇隨即灰溜溜地小跑出了策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