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注意到程宇是怎麼在短時間內將米勒隊長撲倒的,當他們緩過神來的時候,程宇的臉色已經變的煞白了。
對方用的是特殊的SOS-7破甲彈,據說研究出這種破甲彈的人是一個瘋子,他的妻子和女兒都在戰爭中被殘忍地殺害,而他窮其一生的時間就是專門研究子彈。
SOS是國際緊急救援的通用信號,而-7則是他女兒的生日,能夠想出這種名字的人,不是瘋子就是變態。
破甲彈的穿透力很強,而相對而言,它的分散破壞力則減弱了不少,這也得以讓程宇的胳膊保全,至少鑽一個洞比炸斷胳膊要好得多。
程宇的胳膊被直直地鑽了一個手指粗細的洞,好在沒有傷到骨頭,如果不是他,米勒隊長可能就會被這顆可以射穿前後兩堵牆的子彈給打中腦袋。
“把那個傢伙馬上打掉!現在!”
林劍軒手裡的SVD狙擊步槍口還殘存着一絲火藥味,尚且來不及塞進積雪當中冷卻,然後一個箭步衝了出去,在雪地當中連續做了幾個閃避動作,然後隱藏在了旁邊的亂石後面。
其他人迅速地衝了出去,一步也不敢停留,只要停下來,立刻就會有子彈朝着他們射擊過來,他們只能不停地一邊奔跑,一邊做着軍隊裡廣爲人知的蛇形繞彎前進,這樣可以迷惑敵人的視線,至少,子彈是走直線的。
零下三十攝氏度的低溫下,任何人都不可能長時間地保持連續運動,所以,每個人都在咬着牙堅持,只要林劍軒打掉了那個*養的,他們纔可以停下來喘口氣兒。
程宇的胳膊依然流着血,甚至來不及包紮一下,他很乾脆地把流血的胳膊插在了積雪當中,旁人的餘光看到了,不禁搖了搖頭,這些華夏人,難道都是鋼鐵做的嗎?
程宇窩在積雪當中,靜靜地運用體內真氣療傷,雖然血液流失的很多,但是在子彈打入體內的時候,他讓那個位置的經脈和血管全部錯位避開了那顆子彈,也就是說,這個傷口雖然看着嚇人,但實際上就是普通的皮外傷而已。
天空漸漸晴朗起來,這樣的天氣對於程宇等人來說是一個絕對利好的消息,紅外線瞄準儀正在漸漸失去作用,只要再過幾分鐘,就會完全失去作用。
當衆人停下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明白過來,現在的局面當中,他們佔據着絕對優勢,只要不出現大的失誤,那個狙擊手一定會被他們親手殺死。
三百米遠的一個狙擊手把瞄準儀當中的紅外線關掉了,而是憑藉着目測開始尋找目標,並且已經萌生退意。這些人的戰鬥力是他見過的人當中最爲恐怖的,他不能把自己的小命丟在這裡。
林劍軒閉着眼睛靠在亂石堆上,然後伸出舌頭測試風速。
遠處的米勒看到林劍軒的樣子,頓時有些吃驚,看着程宇問道,“他是不是林?”
程宇臉色有些難看,我都這樣了,你還沒有對我說一句謝謝,竟然打聽一個毫無相關的人。
但是看到他那有些吃驚的臉色,程宇還是沒好氣地說道,“沒錯,他是林劍軒。怎麼,你是不是又在他的腿上看到上帝了?”
米勒隊長臉色一紅,想到剛纔的事情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對程宇說了一句謝謝,然後再次看向了林劍軒,喃喃自語道,“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你認識他?”
“西點軍校自麥克阿瑟之後第二位拿到滿分畢業的學員,甚至連西點軍校的校長都親自挽留他,他在整個美國軍界都很有名,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看到他。哦,上帝,我確定我們這次有救了!”
米勒隊長就像是看到了真的上帝一樣,頓時兩眼發光,安心地靠在雪窩子裡,只等着林劍軒成功幹掉對方的狙擊手。
“用舌頭測風速,也就只有這個傢伙想的出來!”
米勒隊長依然處在興奮當中,就在他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林劍軒突然一躍而起,然後跳上了平原當中,一路朝前狂奔而去。
他移動的很有規律,不光是走S型路線那麼簡單,其中還有各種大幅度的跳躍和空中便向轉身,這是西點軍校標準的閃避動作。
遠處的狙擊手看着這個騰空跳躍的傢伙,頓時心裡有些緊張,因爲他摸不準對方的預訂落地點究竟會在哪裡。
終於,他失誤了!
遠處的狙擊手一顆不敢放鬆地盯着林劍軒,終於找到了他的一個漏洞,然後快速地開了一槍,熟料,槍聲響起的一剎那,林劍軒手裡的槍也響起了一聲脆響,這聲脆響被對方的狙擊炮給掩蓋住了,但是兩者的效果卻截然不同。
林劍軒依然站着,對方卻倒在了血泊之中。
衆人圍上來,看着腦門上一顆血洞的狙擊手,頓時內心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寒意,再看到程宇已經將胳膊包紮好,那股寒意更是強烈,恐怖的華夏人啊!
“現在清點人數,快!”程宇揮手的時候碰到了傷口,這讓他倒吸一口冷氣,真疼啊!
剛纔的一戰,死了一人,重傷一人,而且已經瀕臨死亡,儘管已經給他打了一陣腎上腺素,但是看樣子,他的瞳孔已經在發散了,經驗告訴他們,最多三分鐘,他就會去天堂找到上帝聊一聊這一生做過的錯事。
野小子部隊的那名受傷的士兵還在昏迷當中,他還有救,但是必須在天黑之前趕到基地,這樣他纔有救。
只有七個人可以戰鬥,而且有兩個人擡擔架,還有一個人要照看先前抓的那個俘虜。
“把他弄醒。”
由於擔心俘虜會鬧出什麼幺蛾子,所以在剛纔戰鬥的時候,程宇第一個把他打暈了,但是讓人感到懊惱的是,依然從他的脖領子上發現了一個追蹤儀。
真是倒黴,如果早些發現,就不會鬧成現在這樣子了。
沙利耶夫一腳踢在俘虜的褲襠上,後者頓時臉色變的紫青,然後痛苦地站了起來,但是因爲難以忍受的痛苦隨即又倒在了地上。
“你幹嘛踢他那裡,這讓他怎麼走路!”
“嘿,夥計,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我會一槍把他的腦袋打爆!”
巴克被打斷胳膊的事情讓沙利耶夫依然痛苦,很快,巴克就會死去,沙利耶夫能剋制情緒已經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斯洛文尼亞人很是不滿地看了沙利耶夫一眼,褲襠的部位在他們的國家和地區是不容侵犯的東西,文化差異第一次在這個團隊中凸顯出來。
程宇開始審問俘虜,以便轉移衆人的注意力。
“說,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們會去那個倉庫的?你們的情報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
這個俘虜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中年人,他身材並不高大,身上裹着潦草的廉價鹿皮,而且褲子上還打着很多補丁,看來也是在這裡搗亂的民間武裝。
他看了程宇一眼,然後又扭頭看了看其他人,說道,“我只是跟着大部隊行動的人,並不知道什麼情報。”
斯洛文尼亞人當中的其中一個拔出了大腿上的匕首,冰冷的刀鋒反射出跟周圍環境完全一致的肅殺氣息。
“既然你不說,那留着你嘴裡的舌頭倒是也沒什麼用了。”
俘虜立刻一臉的驚恐,慌忙揮手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的情報是哪裡得到的,但是我知道他們的基地就在不遠處,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夠帶你們到那裡去。”
刀鋒劃過他的臉頰,然後重新歸入刀鞘,“我就知道,你的舌頭一定會有用的。”
“你走前面,跟着他走。”
“不跟着他走,難道跟着你走嗎?”
米勒語氣略帶嘲諷地看着斯洛文尼亞人,雖然一起並肩戰鬥過,但是他並不相信那些從弱小國家走出來的戰士,他們裝備落後,戰鬥意識落伍,即便是一起打過仗又怎麼樣。
“都給我閉嘴,如果誰認爲現在已經安全了,可以先滾!”
程宇面無表表情地看着衆人,語氣一點兒也不客氣,他率先跟了上去,一步不離地跟着俘虜繼續前進,林劍軒第二個跟了上去,後面的人相互看了看,陸續跟了上去。
儘管沒有人承認,但是他們都知道,從現在開始,再沒有人能夠像這兩個華夏人一樣給予他們安全感了。
時值正午,太陽也出來了,陽光反射到遠處的積雪之上發出刺眼的光芒,衆人都儘量把眼睛眯着,這樣可以防止雪盲症的發作。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前方果然出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那是軍隊的前場陣地,似乎真的讓他們找到了地方。
大片的雪原後面遍佈着黑點兒,那裡就是民間武裝的陣地了。
“繼續走。”
程宇抽出武裝帶裡的匕首放在了俘虜的脖子上,以此來逼迫着他朝前走去,那俘虜毫無表情地繼續向前走去。
“咔嚓”一聲輕響,衆人瞬間都停下了腳步,他們的臉色都爲之一變。
他們對於這種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地雷!
“都不要動!這是雷區!”踩着地雷的米勒隊長大聲提醒道。
這時候,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把目光放在了程宇的身上,程宇看了一眼眼前的大平原,然後又看到了俘虜嘴角的冷笑,他知道,自己已經被帶入了雷區。
程宇冷靜地說道,“不要慌,順着來時的腳印退回去!”
厚嘴脣的沙利耶夫聳了聳肩,看着腳下的積雪感嘆道,“哦,上帝啊,這些積雪是多麼的可愛啊!”
斯洛文尼亞人笑着說道,“呵呵,有些人可能不會這麼想。”
米勒隊長已經在開始向天主做禱告了,“仁慈的主啊,如果你現在看到我的情況,希望你可以讓我的家人知道,我現在開始祈禱……”
程宇聽他嘮嘮叨叨,一直從三歲時候偷家裡錢到上大學時作弊被罰處分,就像是一個嘮叨鬼。
“你幹嘛?”
米勒突然睜開眼睛看着趴在地上的程宇問道。
程宇翻了一個白眼,擡頭看着他,“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是在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