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誰都能夠聽出來沈弘毅的意思,確實,黃三德在天京這一畝三分地之所以能夠橫行,還不是仗着他那老不死的爺爺,可是誰都知道他那老爹不過就是一個平庸的半吊子,屁事不定。
而且還有一個好賭成性的老婆,這家人滿打滿算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在啃黃老爺子的老本兒,老本兒就那麼點兒,照這麼下去,過個幾年,黃家就徹底從天京圈子裡邊兒給抹了。
剛纔沈弘毅的一番話不單單只是對黃三德說的,更是說給旁邊的一羣人聽的,那一幫公子哥兒胡鬧歸胡鬧,可是腦袋裡的彎彎繞一點兒不比別人少。
一起玩兒可以,可是你得有相應的資本,沒了進圈子的資格那你就什麼都不是,說白了,就是相互利用的關係,若是沒了利用價值那就是廢物,要想讓人再瞧得起你,難!
黃三德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臉色難看異常,他當然明白自己爺爺手上那點兒所剩不多的資源,但是讓他不能忍受的是沈弘毅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直接說了出來,這比打他的臉還要讓他難受。
“姓沈的,天京圈子裡從此有你沒我有我沒你!”黃三德聲嘶力竭,嗓子有些沙啞,旁邊的人沒有上來勸慰,另外兩個尿褲子的人早就回到了自己的車裡,臨走的是會心裡還在告誡自己以後千萬不能冒失地替人出頭,同時也悄悄地問候了黃三德的祖宗十八代。
沈弘毅擋在了程宇和柳絲絲的前面,平靜地看着歇斯底里的黃三德:“如果不買車子的話,你還是先走吧。”
幾個公子哥兒走上前來拉着黃三德向後退去,雖然沈弘毅比他們大了幾歲,但是嚴格來說也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吵幾句鬧點兒彆扭很正常,但是真的撕破了臉那就不好了,天京巴掌大的地方,低頭不見擡頭見的,真撕破了臉,怎麼着也不是個事兒。
眼看顏面掃地的黃三德突然發了瘋一般掙脫了拉扯他的幾個人,衝到了沈弘毅的面前,豁然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手槍。
場面頓時有些失控,也幸虧張經理爲了不把事情鬧大早早地把顧客請了出去,不然,還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損失,萬一出了個踩踏事故那就真的徹徹底底鬧大了。
看到突然掏出槍來的黃三德,那幾個關係不錯的公子哥兒再沒有任何一個人敢上前來勸阻,立刻向後退了去,同時心裡也對黃三德破口大罵,你他媽還沒完沒了了,槍掏出來容易,可要是再收回去可就難了,真以爲這是你家地盤想怎樣就怎樣的!
“姓沈的,今天是你不給我面子,就爲了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癟三,你閃開,讓我斃了這小子!”黃三德雙眼一片猩紅,整個眼眶裡都佈滿了血絲,像一頭髮狂的瘋狗,任何人都敢咬一口。
柳絲絲緊張地攥了一下程宇的手,程宇轉過頭來看着她笑了笑,然後兩隻手疊在一起將她的那隻手包裹在了其中,一股溫熱感傳來,柳絲絲原本緊張的心情頓時緩和了不少,她也不知道程宇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只感覺從他的手中似乎透出來一股暖意讓自己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程宇擡頭,前面依然是那個高大偉岸的身影。
沈弘毅依然一動不動,看着黃三德平靜地說道:“小三子,把槍收回去,今天的事我當什麼都沒有發生。”
黃三德獰笑了一聲,眼眶裡的紅血絲愈發顯得可怖:“怎麼,姓沈的,你怕了?哈哈哈,原來你有怕的時候,你不是什麼都不怕的嗎?媽的,平時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就是一個販車的嗎!”
黑洞洞的槍口一直指着前方,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黃三德雖然嘴上耍狠,但是他不敢對着沈弘毅開槍,不然槍口也不會試圖對着後面的那個白襯衫年輕人了。
“我最後說一遍,這兩個人是我的朋友,你現在把槍收起來,我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姓沈的!老子今天就把命押在這兒了,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
黃三德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一道白色的細微光線刺了過來,直接打在了他拿槍的手腕上,手腕一抖,手槍掉在了地上,一道身影突然衝了上來,一腳把地上的手槍踢飛。
然後一隻手按在了黃三德的脖子上,大拇指在脖子上大動脈的位置上用力按了一下,大腦突然缺氧導致的昏厥立刻產生了反應,黃三德暈倒在地。
那羣出來替黃三德仗義出頭的公子哥兒們現在無一例外都在破口大罵黃三德這個王八蛋,你對付不了的人就把我們叫出來,合着就是給你擋子彈的?再加上剛纔他掏槍的魯莽舉動,所有人都立刻跟他劃清了界限,有這樣的豬隊友,遲早陰溝裡翻船栽個狠的。
沈弘毅跟其他人不一樣,其他人更看重的是程宇的身手,但是他更看重的是蔡和清曾經跟他說過的中醫醫術。方纔黃三德手腕處鑽進去的那道白光纔是沈弘毅最感興趣的。
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黃三德給擡走了,地上那把手槍沒人敢動,最後還是沈弘毅撿了起來,全世界的汽車他都敢走私,那把槍玩玩兒又怎麼了。
“沈老闆,多虧了你,不然我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啊。”
事情瞭解,程宇拱手向沈弘毅道謝,柳絲絲在一旁只是挽着他胳膊紅着臉,不發一語,沈弘毅笑着擺了擺手:“既然是蔡爺爺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程兄弟,我比你年長几歲,不介意我佔個便宜的話,就不要叫什麼沈老闆,直接叫沈哥吧。”
“沈哥!”程宇也不客氣,痛快叫了一聲沈哥,沈弘毅哈哈大笑。
沈弘毅吩咐工作人員把程宇那輛白色的瑪莎拉蒂的相關手續以及車牌號等安排好,然後拉着程宇二人一同走向了4S店二樓的茶餐廳。
看着整潔明亮精緻優雅的茶餐廳,程宇不禁嘖嘖感嘆,等落座後,程宇才感慨:“沈哥果然是大手筆。”
沈弘毅擺擺手:“這不算什麼,只是鼓搗着玩玩兒的,這家店是我在天京開的最後一家,以後玩兒車的話,估計就得跑外地了。來,程兄弟,嚐嚐我這裡的特色,4S店上開茶餐廳,我這可是獨一家。哎,一會兒手續辦好了給程先生送上來。”
女服務員微笑點頭說好,但是心裡卻掀起了不小的波濤,沈弘毅平時可不是好說話的人,現在卻親自接待一個年輕人,難道這個年輕人真的是什麼了不得的人?
“程兄弟,我有個問題不知道該問不該問,如果有冒犯之處,還希望你不要介意。”
程宇笑了笑道:“沈哥請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柳絲絲暗中拉了一下程宇的袖口,卻不知道已經被沈弘毅看到了,後者笑着對柳絲絲說道:“弟妹放心,我又不是什麼江洋大盜,肯定不會做什麼犯法的事情,再說了,有弟妹這樣的賢內助,程兄弟還擔心什麼。”
一番話,讓柳絲絲的雙頰再次紅到了耳根。
程宇笑了笑說道:“沈哥請問。”
沈弘毅正色道:“我聽蔡爺爺說到你的時候,特別對你的醫術大加讚賞,我想問一問,剛纔那道打在黃三德手腕上的那道白光是不是你發出去的?”
程宇點頭:“是,一根銀針而已。”
似乎是得到了心目中的理想答案,沈弘毅沉思了片刻,問道:“我問一句,程兄弟對人體穴位是否熟悉?”
“穴位鍼灸,是中醫的行醫之本,望聞問切,是中醫的骨之精髓,這些都是最基礎的,談不上熟悉不熟悉。”程宇的言語之中並沒有絲毫的自誇之意,只是將這些簡單地放在了整個中醫之上。
“那剛纔黃三德的尿褲子,是不是你做的手腳?”
程宇笑了笑:“人體穴位都有自己的功能,腰部的腎俞穴主膀胱經,三焦俞,在第一腰椎的下部,有疏導水道的作用,加上一些獨特手法,想要讓他尿褲子並不難。”
柳絲絲想到剛纔的場景不禁又有一些臉紅,歪過頭自己喝起了咖啡。
沈弘毅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又問道:“程兄弟,我有一件事想要麻煩你,不知道你最近有沒有時間?”
程宇笑了笑,說道:“沈哥先是問了我的醫術,現在又問我有沒有空,是想讓我行醫問人吧?”
中醫裡的行醫問人,就是普通人口中的治病看人,杏林之中,也有自己的口語。
沈弘毅點了點頭,正色道:“實不相瞞,其實是我爺爺身體有些不舒服,是一些老毛病,已經有很多年病史了,但是他又實在是信不過西醫,所以一直都不讓醫生給他看病,家人也曾經找過幾個老中醫,但是效果又實在是不太好,上次找到蔡爺爺的時候,蔡爺爺說,如果是他年輕的時候還有些辦法。”
“但是年紀大了,對於穴位的把握和鍼灸的力度控制都明顯退化了不少,如果沒有抱我的話,很有可能會弄巧成拙功虧一簣,但是上次見面的時候,他向我推薦了你,說你很有可能是未來華夏的中醫之國手。所以,我就厚着臉皮來向你求助了,程兄弟,這次是真的要麻煩你了。”
“沈哥客氣了,比之蔡先生的國之聖手風範,我也只是一個新人而已,是蔡先生謬讚了。但是沈哥剛纔能夠站在我面前擋子彈我就知道,沈哥這個兄弟,我交定了。不知道老先生身體現在如何?”
沈弘毅聽到程宇的前面那些話,只以爲他是藉機推諉不想看病,但是聽的了他後來的話,立刻來了精神:“走,不如我們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