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則被費爾德瞬間擰斷了四肢,剩下一根身軀在地上徒勞的掙扎着,還沒有死,他的命捏在費爾德手裡。
“讓你的草靈把我同伴的病治好,否則我就殺了你,”李毅不耐煩的對黑人說道,“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黑人在血泊中痛苦的扭動着,他的內心已經被恐懼佔據,他拼命的祈求活命,越是殘忍的人就越怕死,他立刻命令草靈給瑪尼治療。
“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非要見血才能解決,你們這些蠢物,遲早會被人殺光。”李毅帶着治癒後陷入沉睡的瑪尼,撂下這句話離開了這傢俱樂部,走的時候沒有人敢於阻攔他。
費爾德很配合的一腳踩爛黑人探索者的頭顱,聳聳肩,跟隨着李毅一起離開了。
“怎麼樣?我還是有點用處的!該死的洋蔥,薰的我睜不開眼了!”他向李毅報功。
“沒想到你的攻擊也很強力,不愧是戈爾工鋼靈。”李毅淡淡的讚歎了他。
費爾德立即眉飛色舞,他的頭兒很少讚揚什麼,這句話是對他極大的肯定。
找到一間旅館住下,李毅購買了附近山脈的地形圖,用各種測量工具推斷山勢,這些綿延的山脈和溫和的死火山都是火妖們的主場,不做好準備冒然進山必定會葬送在裡面。
就在李毅走出火妖俱樂部的時候,一個使者模樣的人匆匆進入大廳後面,順着一處隱秘的螺旋形地下樓梯拾級而下,來到深入地下千米的一處掩體中,這是個軍事化的基地,灰色的甬道縱橫交錯,牆壁被巖系靈術加持過,土石改變了結構,變得堅固無比。
侍者熟練的穿過迷宮般的走道,來到一扇鋼製的圓拱形門前,“艾倫先生,發生了狀況!”他一邊喊着,一邊按響了門鈴。
“轟隆隆...”鐵門在震動中緩緩打開,透出一束白色明亮的燈光,地面鋪着潔白的瓷磚,一股機械油脂的異味飄散出來。
一個帶着眼鏡的長髮青年從工作臺前優雅的轉身,他邁着最正統的貴族步伐走到侍者面前,用食指扶了扶鏡框,問道:“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侍者把李毅大鬧俱樂部的事情說了一遍,奇怪的是,他很客觀的述說,力圖從第三方的角度描述這件事。
“嗯,說的很好,不過這兩個孩子的小打小鬧並不妨礙我的計劃,但是那些捕捉火妖的探索者你要給我盯好了,別讓他們發現什麼,一旦有某個倒黴的傢伙發覺了火山的異樣,就暗中除掉他,我偉大的計劃已經進行了十年,現在即將進入收尾,可千萬不能出岔子!這件事成之後,你的功勞足以在肯特家族裡申請一個外圍成員的身份。”青年的聲音悠揚動聽,充滿上位者的威嚴,他的一舉一動都充滿貴族風範,似乎受過此方面專業的訓練。
“是,艾倫先生!”侍者恭敬的低下頭,轉身離去了。
青年微笑着轉身,面向擺滿測繪表和山地模型的工作臺,那裡有十幾位學術界有名的專家在測算或是繪製圖表,十年前他們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從世俗界失蹤,從此杳無音訊,卻在此處爲一個不知名的計劃工作了十年。
李毅當然沒有想到火妖俱樂部的水這麼深,他也沒覺得自己在那裡的打開殺戒算一件大事,探索者界每天都會有大量的弱者在爭鬥中死去,這是正常的淘汰。
瑪尼睡到半夜醒來,她看着李毅坐在桌前手持鉛筆測畫繪圖的背影,忽然悠悠的問了一句:“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你又殺了好多人。”
“我沒想殺那麼多人,都怪洋蔥,薰了費爾德的眼睛,把他惹怒了,他需要一個發泄的途徑,那些人正好倒了黴。”李毅說的是實話。
“可是你能阻止的,爲什麼要牽連這麼多無辜的人呢?”瑪尼忽然渾身發冷,那麼多剛纔還在活生生說着話,喝酒賭錢的人,片刻之後就成了一地的屍體,他們的生命就這麼的消散了,或許他們的父母和妻兒還在遠方苦苦的盼望着他們回來,那是這些可憐人唯一的依靠,可是,就因爲費爾德的憤怒,這個味不足道的理由,多少家庭殘缺了,多少妻子失去丈夫,多少兒女從小沒有了父親,這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啊!
“我不阻止的理由是他們該死,因爲沉默有時候就是怯弱,怯弱的看着那個黑人犯罪,甚至心裡也有想要佔有你的衝動,這就是罪,有罪就該死,可能你從小在溫室裡成長,沒有受過什麼苦痛,你如果落在那個黑人手裡絕對生不如死,人類這種東西我覺得越少越好,因爲他們只要有了力量,就輕視道德,滿足了**之後又會產生新的慾念,永無止境。”李毅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如果你不同意我的說法,可以就此離去,去過用想象編織出來的美好生活,沒有黑暗和陰影,多好!”
瑪尼沉默了,她知道李毅說的都是對的,可是要是能用不流血的方法解決這一切該多好,爲什麼那些男人會像野獸一樣想要得到她的身體?即使她是不情願的,爲什麼如今道德淪喪到如此的地步?
“你不需要感嘆什麼,這個世界不是你能左右的,繼續睡吧,明早就有工作了。”李毅回過頭看了瑪尼一眼。
“最後一個問題,我就睡覺了,你變強是爲了什麼?”瑪尼趕忙問道,身子縮進被褥裡,露出兩隻好看的眼睛。
“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繼續弱小,那麼就會遭受屈辱和痛苦,僅此而已。”
天亮的很早,外面下起了大霧,濃密的如同沸水的蒸汽,瑪尼大病初癒,身體還很虛弱,李毅向旅店老闆討要了一些補氣的藥,燉了一鍋肉湯給她喝了,氣色看着好了起來。
他們出了城,買了一匹馬車,向着山脈裡進發。山裡霧氣漸漸稀薄,溫度也有所回升,不知道是不是那些火山的緣故,鬆軟肥厚的火山土孕育了許多橡膠樹和棕櫚,這個季節它們依然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周圍的城邦居民在這裡割取橡膠,販賣到大陸各地。
“這裡分佈着一百二十七座火山,大小不一,它們如同衆星拱衛着最大的那座——聖安第斯火山,聖安第斯火山裡居住着金級的火妖,在那裡明目張膽的獵殺它們的同類絕對是找死的行爲,我們只能在周圍的小火山動手,而且這些火妖都是成羣結隊的,每羣都有一百隻以上,由於火妖有翅膀,形狀類似鷹隼,被它們發現而圍攻插翅難飛,”李毅在向瑪尼說明這次獵殺行動的背景,“你只要跟着我,不要發出聲音就行了。”
“嗯,嗯,好緊張啊!”瑪尼覺得這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情。
“你的水母用溫和的水系靈力清洗火妖之眼,能提升四成的品質,所以我給你的酬勞是兩成,也就是每課火妖眼裡都有兩成你的份額,明白嗎?”李毅交代說。
“我不要報酬的,只要留在你身邊就行了!”瑪尼連忙擺擺手說。
“你不要報酬,我們也就沒有了僱傭關係,你就沒有理由留下來了。”李毅不喜歡白拿別人的東西。
靈巧的爬上樹,李毅用望遠鏡觀察面前這座火山的山頂,那裡棲息着一羣火妖,至今爲止,他還沒見過真正的火妖,一些對它們習性的推測都要確認一下。成年的火妖至少進入綠級,它們長着豔麗的血紅色羽毛,這些羽毛已經被火焰靈力晶化,如同雕刻過的水晶,它們的腹部肥碩,長有四隻佈滿鱗片的足,翅膀展開有五米長,鉤狀的喙非常鋒利,能夠洞穿鐵石,極爲兇悍。
慢慢接近這羣火妖,伊莎貝拉用幻象隱匿他們的氣息,在五百米的地方,李毅停住了,到了這裡還沒有什麼危險,因爲火妖不可能在五百米外感知到他們,在一片沙棘後面,李毅讓費爾德在火山灰積累而成的地面上挖了一個坑。
“這樣就行了,現在就等着貪婪的火妖上門吧!”李毅佈置好一切,讓精於隱匿的阿爾傑帶着十多塊綠級靈晶潛伏到火妖羣附近,然後一塊塊的丟在隱蔽的岩石縫隙裡,這樣一直丟到李毅埋伏的沙棘。
“它們會上鉤嗎?”瑪尼緊張的問。
“當然,在利益面前,再聰明的人都會被矇蔽雙眼,何況是火妖?你看着,它們是怎麼自取滅亡的。”李毅胸有成竹,躲在沙棘後面,用望遠鏡觀察着。
果然,一隻火妖發現了巖縫裡的綠級靈晶,它先假裝沒有看見,四下張望了一會兒,確定只有它一個意外的找到這個秘密,就一個箭步跳過去,伸嘴啄食了靈晶,然後繼續裝作懶洋洋的散步模樣到處尋找着,今天它的運氣特別好,又發現一塊!同樣,它偷偷的佔爲己有,揹着同伴享用美味真是太棒了,吃獨食的滋味真好,它一顆顆的吃着,不知不覺中來到了沙棘前,雖然知道離羣會有危險,但是綠級靈晶裡蘊含的大量靈力使它完全把這些拋到腦後,反正離同伴只相距五百米,即使遇到危險,一聲尖叫就能讓它們趕來救援。
“嗤!”從沙棘背後伸出費爾德強有力的手臂,死死的攥住火妖的腦袋,它還沒來得及發出警報,阿爾傑便刺穿了它的頭顱。
“用最小的創口破壞大腦,以免血腥味太重引來火妖羣,”李毅倒提着火妖的腳用力把它胃裡還沒來得及消化的綠靈晶倒出來,“這麼短的時間,它連消化靈晶都來不及,我簡直就是空手套白狼。”
火妖眼被取出來,瑪尼讓她的水母用水系靈力清洗這對寶石般的眼睛,李毅用一隻貯藏了冰塊的箱子保存它們。
蹲點了一天,李毅除了收穫上百顆火妖之眼,還有一麻袋去掉羽毛和內臟的火妖肉脯,它們的肉質很堅韌,蘊含着大量的火焰靈力,人類無法食用,只有費爾德這種鋼牙鐵胃的上古鋼靈才能受用。
“有了這些火妖肉乾和大量靈晶,我準備嘗試用魔鬼石進行突變,六成的概率,這要碰運氣了。”費爾德感覺自己的積累已經足夠,準備進行後天突變,把自身的資質拔高一大截。
“不過你突變需要巨大的靈力改變自己身體的本質,實力也會大幅下降,估計要落到藍級中下階了,不過,要是突變失敗,你就能憑藉這股力量衝擊到綠級。”李毅分析道。
“是的,我更希望突變,而不是衝擊到綠級,其實對於遠古靈,變異靈這樣的高級種類的靈來說,在一個階段積累的越豐厚,衝擊到下一個階段的時候打破桎梏吸收的靈力就越多,所以一直要卡到靈力飽和爲止,我的靈力現在已經飽和,具備衝擊綠級的條件,不過變異真是太誘人,不得不放棄重新開始積累。”費爾德咬牙切齒的咀嚼火妖肉,發出嘎嘣嘎嘣的脆響。
“你們在說什麼?變異?”瑪尼很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聽錯了。”李毅冷冷的回答,太陽將要落山,晚霞遮住了半邊天空,絢麗迷人。
馬車拴在不遠處的橡膠樹旁,李毅等人腹中飢餓,正要回去吃一頓豐盛的晚餐。
忽然,從馬車後面轉出一個鬼鬼祟祟的人來,他穿着皮革縫製的外套,胸襟紋着奇異的花繡,腰間的牛皮腰帶上掛着一隻壺,還彆着一柄小刀。
這個人看起來四五十歲,頭髮略有些花白,臉上被歲月刻上許多紋路,是一個辛苦勞作換來吃食的當地採橡膠人。
“你是誰?”李毅停住腳步,問道。
“尊敬的探索者大人,我是在這裡採橡膠爲生的肖恩,”這個採橡膠者不敢因爲李毅和瑪尼年紀小而怠慢,恭敬的說道:“我的兒子今年十六歲,忽然有一天能感知靈的存在,請求探索者大人把他帶到探索者學院裡學習,求求您了!”
說完,這個老父親突然跪在地上,用這種方式懇求李毅。
“荒唐!”李毅大怒,絲毫不顧在地上苦苦哀求的肖恩,徑直上了馬車。
瑪尼被這一系列的變化弄的措手不及,她坐在李毅身邊,瞪大眼睛問道:“爲什麼不幫他呢?他都那麼的哀求你了!”
“收起你那無聊的同情心!普通人覺醒後只要報告給當地的城邦的元老院,城邦的高層就會火速護送到各大主城的學院進行考覈,爲什麼偏偏要我把他的兒子送到學院?你不覺得很蹊蹺嗎?你的腦袋就像白紙一樣。”李毅駕車向城內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