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生,你帶喏喏先回去吧。”
陸子煙深吸一口氣,看向馮生道。
馮生頓了頓,看着陸子煙的臉色,目光劃過一道黯然,隨即拉起了喏喏的手——
“喏喏,我們先回去。”
“可是阿姨不是還要帶我去吃海鮮嗎?”
“下一次,阿姨會帶你去吃海鮮的。”
馮生柔聲對喏喏說道,喏喏聞言才滿意的點頭,主動拉起馮生的手,和陸子煙打招呼道:“阿姨,那你不要忘記帶我去吃海鮮啊 ?”
陸子煙目送喏喏離開,才朝喬鳧寒看去——
“喬總,我們單獨談談。”
她看了一眼戚若言,目光澄澈。
公寓。
“解釋。”
喬鳧寒居高臨下看着陸子煙,一雙黑眸猶如啐冰,他剛剛看的很清楚,那個男人對陸子煙絕對有想法。
而那個孩子……
“我和你說一個故事。”
陸子煙平靜的開口,垂下眼簾,看向虛空,輕聲道:“我是韓家傭人帶來的孩子,和韓子晴在一天出生,從小我就被人教導,不可以和她爭奪任何東西……”
陸子煙緩緩闡述,說出當年的事情。
自己這麼多年一直在韓家寄人籬下,韓子晴得到了一切,包括陳菲的寵愛。
“十八歲的那一年,我喜歡上了顧硯書。”
陸子煙說到這裡的時候,喬鳧寒的臉色陰沉了幾分,可是卻沒有說話,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陸子煙沒有停頓,繼續道:“十八歲的畢業典禮上,我喝了酒,想要和顧硯書表白,可是陰差陽錯,我進了另一個房間。”
那件事,是陸子煙心裡最陰晦的痛,翌日醒來,她身邊空無一人,而顧硯書見到自己欲言又止,韓子晴告訴自己,昨晚是顧硯書。
後來,她懷孕了,以爲自己懷的是顧硯書的孩子,可是沒想到,得到的確實迎頭一棒。
“孩子生出來的以後,我看都沒有看一眼就被人抱走了,顧家的人已經商量好了,如果那個孩子是顧家的孩子,就去母留子,如果不是,那個孩子就被送走。”
陸子煙的語氣很平靜,可是顫抖的雙手泄露了自己的情緒,看着喬鳧寒漸漸冰冷的臉,心也越發的沉。
“可是後來,陳菲告訴我,孩子死了,我連孩子的面都沒有看到,她就在我的生命裡消失,我頹廢了整整兩年,後來我才知道……”
陸子煙深吸一口氣,彷彿壓抑了極大的怒火,半晌纔開口道:“我被設計了。”
一切都是韓子晴的設計,韓子晴買通了牛-郎,可是陰差陽錯,她進的是一個陌生男人的房間。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不夠就在昨天,我遇到了馮生,當年他是唯一幫我說話的人,他告訴我,孩子在孤兒院,沒有死,這麼多年,是馮生照顧她。”
陸子煙落寞道:“我的孩子,在孤兒院……這麼多年我卻不知道。”
說完了。
陸子煙不想去看喬鳧寒的表情,因爲她知道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接受自己有過一個孩子,而且現在這個孩子還在身邊。
“我想要盡一個做母親的責任,我也知道……沒有人會接受我這樣的過去。”
氣氛陷入了沉默。
不知爲何,陸子煙的心很痛,在和喬鳧寒的相處中,她已經愛上了這一個男人,所以會在乎喬鳧寒的感受。
可是現在,因爲喏喏,他們沒有可能……
半晌。
“當年那個男人,你不知道是誰,對嗎?”
喬鳧寒聲音乾澀,似乎壓抑着極大的情緒,陸子煙沒有擡頭,如果擡頭應該可以看到喬鳧寒的眼神裡沒有憤怒,只有複雜。
“我到現在……”
“HJ酒店……”
陸子煙頷首:“當年的畢業晚會是韓子晴舉辦的,我……現在說這麼多也沒有用,喬總,喬家不會接受這樣的我,我也不能放棄我的女兒……”
陸子煙已經做好了準備,雖然她很喜歡喬鳧寒,也很喜歡沐然,但是……
就在此時,喬鳧寒驀得動身,徑直越過陸子煙,兀自揚長而去。
那一刻,雖然陸子煙已經有了準備,但是看到喬鳧寒的態度,心還是不由自主的冷了下來,整個人一軟,滑落在地上,淚水不自覺氤氳眼眶,滑落兩頰。
她雖然知道喬鳧寒這樣驕傲的男人不會接受這樣的自己,可是看到喬鳧寒的態度還是不由自主的心寒。
那一刻,她感覺到了黑暗的襲來,將自己的頭埋進了雙手,淚水決堤……
喬鳧寒離開徑直回了別墅,直接闖進了喬恆山的房間。
“大哥,你幹什麼,我可不喜歡這一套,你……你別過來!”
喬恆山喜歡果睡,看到突然闖入的喬鳧寒,整個人嚇了一個哆嗦,“騰”的跳起來,抓着被子不停的後退——
“大哥……”
“六年前,HJ酒店。”
“啊?”
“當年你給我找的女人。”
喬鳧寒的語氣森然,嚇得喬恆山一哆嗦,擰了擰眉,仔細回想當年的事情。
六年前,因爲那件事,喬恆山在衆人的起鬨下給喬鳧寒下了藥,還安排了一個女人,美名其曰是讓喬鳧寒走出陰影,可是那一晚,陰差陽錯,自家大哥跟一個陌生的女人發生關係。
爲了這件事,喬鳧寒痛揍了自己一頓,喬恆山整三個月沒下得了牀。
而沐然,應該是那個女人的孩子。
爲此兩年後,喬恆山在喬沐然回來的當天,又被自家大哥痛揍了一頓。
可是到現在,喬恆山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當晚的監控壞了,根本調查不出來,而漸漸地,大家都遺忘了這件事。
喬恆山聽到這件事,整個人都顫了顫,有了心理陰影,抱着被子向後縮——
“大哥,你什麼意思,你已經揍了我兩次了,別……別動手啊!是你說不要繼續調查了,沐然的親生母親反正也丟了沐然了……”
“HJ酒店,查一下,陸子煙當晚在不在。”
陸子煙?
喬恆山瞳孔驟縮,看着喬鳧寒,大腦一片茫然。
什麼意思,和陸子煙有什麼關係?
“大……大哥,你是說?是說?”
喬恆山半晌都沒有找回自己的聲音,眨了眨眼睛,心頭涌起一道恐慌。
“沐然的母親,是陸子煙。”
一句話,讓喬恆山背後滲起一層冷汗,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久久不能言語。
“咕咚”一聲,他吞了一口口水。
“開,開什麼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