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盈重新回到了前段時間所住的院子裡,總管莫老親自找了醫師來爲她診治,還做了一個輪椅給她,這個世界畢竟是修行者的世界,除非是丹田盡碎,修爲被毀,否則,即使手筋腳筋被挑斷也會恢復。
用了足夠好的‘藥’,甚至不需要很久就能恢復被挑斷手筋腳筋之後不能恢復的,那是俗世中的人,不過之前,莫老本來就是參照俗世中的‘門’派世家的做法來懲罰蘇輕盈的。
雖然能治好,但是治療途中的痛苦,卻不是那麼好忍受的,每次都疼痛不堪,不過現在的她,也早不是剛穿越過來,吃不了苦,受不了疼的她了。
現在即使疼的錐心刺骨她也能夠竭力保持平靜,更何況,有個小傢伙一直待在她身邊,她也不想嚇到對方。
莫老雖然不喜歡莫佑跟在蘇輕盈身邊,但也無法阻止。
又兩三日過去,蘇輕盈感覺自己的手腳都有了一些力氣,身體已經在慢慢復原。
‘侍’奉她的,還是之前照顧她的黑衣‘侍’‘女’。
“蘇姑娘,‘門’主有請。”
在魔‘門’的人眼裡,蘇輕盈是個很奇特的存在,她是他們‘門’主第一次親自帶回魔‘門’的‘女’子,傳言她的血對‘門’主修煉大有益處,但是,前段時間卻被總管囚禁地牢,而最不可思議的是,她竟然能夠活着走出地牢。
不但活着走出來了,而且出來之後,還被‘門’主和總管禮遇有加,就連爲她診治的醫師都是總管親自找來的。
她打破了魔‘門’許多大家默認的習慣。
所以,照顧蘇輕盈的黑衣‘侍’‘女’,對蘇輕盈竟然有幾分敬畏。
蘇輕盈身體畢竟沒有完全恢復,還坐在輪椅上,就被黑衣‘侍’‘女’推到天休問那裡。
依舊是一個巨大黑鐵‘門’,這道‘門’似乎總是在緊閉着。
黑衣‘侍’‘女’得到天休問的准許,將‘門’打開,把輪椅推到‘門’口,便又重新關上了‘門’。
蘇輕盈坐在‘門’邊看着盡頭高處的天休問,這個男子外表邪魅妖嬈,氣質如仙似魔,但‘性’子卻讓人有些捉‘摸’不透,她都不知該用什麼樣的態度與他相處。
不過,有一點她很肯定她討厭這個人超過對總管的厭惡,因爲是這個人將她帶到了這裡,也是因爲這個人的命令,她才離不開這裡。
想着,她的神‘色’冷了下來,絕美‘精’致的小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是滿滿的平靜。
她用着並沒有多少力氣的手轉折輪椅的輪子,慢慢向前靠近。
天休問以手支額,慵懶的側躺着,那雙狹長的紫羅蘭‘色’鳳眸緊盯着蘇輕盈,看到她臉上的冷意,眉尖微挑,他想起了牢房中,蘇輕盈對莫老的那個孫子的笑。
還真是差別待遇……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真的很美麗。
絕美‘精’致的五官像是技藝最‘精’湛的雕刻師‘精’心雕刻而出的一樣,修行者大多都是俊男美‘女’,靈院後山當中的師兄弟,師姐妹們相貌更是不俗,但是蘇輕盈比起他那嫵媚‘豔’麗的三師姐,可愛清稚的七師姐,溫柔似水的十師妹和冷若冰霜的十一師妹‘劍癡’當真是毫不遜‘色’。
若是平常男子,對着這樣一位美人,應當是很容易動心的。
天休問了解蘇恨天,自然也瞭解白沉星,那位表面上看上去俊秀風雅,溫潤如‘玉’的六師兄,其實內心也是冰冷的,可他竟收了她做徒弟。
真是怪哉。
蘇輕盈的輪椅漸漸行至長機前。
蘇輕盈並沒有在長機上看到匕首,而且硯臺裡已有研的墨這個男人不像是要放她的血的樣子。
於是她便保持沉默。
天休問漸漸坐直了身體,拿起‘毛’筆,蘸了蘸墨,撩起紅‘色’的寬大衣袖,便在宣紙上筆走游龍一般的畫寫了起來。
自始至終,兩人沒說過一句話,連招呼都沒打過。
蘇輕盈修爲被封,無法修煉,四肢不便,不能行走,輪椅停在長機前便不動了,她有些無聊的看着天休問,這個男子有一張魅‘惑’人心的面龐,無論如何看都是賞心悅目的,蘇輕盈不敢多看,就將目光移到了雪白的宣紙上。
天休問似乎在默寫一篇典故,蘇輕盈看着看着,漸漸的有些出神。
然而讓她看的出神的,不是典故的內容,而是天休問的字。
先前就說過,蘇輕盈在穿越之前,因爲心臟不好的緣故,家人很注意讓她保持平和的心態,便讓她學了不少修身養‘性’的東西,其中蘇輕盈最‘精’通的,便是古琴與書法。
而在神州大地上,每一位符師都是一名高明的書法大師。
因爲天賦有限,大書法家不一定會是符師,但是符師,卻一定會是一個優秀的書法家。
天休問作爲已經能夠寫出神符的符師,書法之好,自然無以言表。
蘇輕盈同好書法之道,見獵心喜。
只見宣紙之上,天休問所寫的字,力透紙背,筆酣墨飽,筆勢如鸞翔鳳翥,每一個字都寫的入木三分,每一筆都如鐵畫銀鉤,好看的不得了,作爲一個書法愛好者,蘇輕盈看的有些心醉神‘迷’。
對天休問這樣的符師來說,每寫一個字都是修行,都需要非常的專心,直到一篇文字,一氣呵成,完全結束之時,他才注意到身邊的蘇輕盈。
當他看到蘇輕盈美眸晶亮,如獲至寶的看着長機上筆墨未乾的那一張宣紙,他長而微卷的眉高高挑起,狹長的紫羅蘭‘色’鳳眸中流溢出了灼灼風華:
“莫非蘇姑娘也是一名符師。”
這是蘇輕盈進屋內,天休問說的第一句話。
蘇輕盈正在觀賞書法,他驀然開口,竟是將她嚇了一跳,她心有餘悸的回過神,有些自責於自己見獵心喜,喜愛那些字喜愛的竟然有些忘形。
她立馬移開目光,神情依舊冰冷,聲音卻是天生的甜糯嬌軟:
“不,我是一名琴師。”
在神州大地上,本命物是什麼,那個人就屬於什麼師。
蘇輕盈本命物是琴,自然是琴師。
“哦?”天休問想起了蘇恨天將大聖遺音琴送給蘇輕盈的事,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來:“既然如此,蘇姑娘就給本尊彈上一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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