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院,是壓在所有修行者心頭,無法挪移開來的大山。
這個世界上,能夠真正得到大自在,無拘無束,自由自在,肆意妄爲的,只有靈院。
而其他任何地方,哪怕是光明聖壇,佛門玲瓏塔這樣的不可知之地也必須礙於靈院的強大而墨守某些規則。
如今,連聖子成親這種事情,都因爲靈院的存在要遮遮掩掩,其他人倒是沒什麼,而一向以自己出身光明神殿,且是光明神殿裁決神座爲榮的裁決神座卻是感覺到了深深的屈辱感。
“那大荒攝政王,縱然是靈院五先生,也是雙生子,此人,應殺無赦!”
裁決神座膚色蒼白,嘴脣泛青,黑色的眼眸中,是掩飾不住的殺伐之氣。
對於他的話,旁邊另外兩位神座都不做表示。
若是以往,光明聖壇壇主可能會訓斥裁決神座,但這一次,他卻沒有訓斥,反而是在那張英俊儒雅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來:
“放心吧,該死的人,終歸會死的。”
裁決神座敬光明聖壇壇主宛若神明,聽他這麼一說,立即大喜:“如此便好。壇主英明。”
光明聖壇壇主微笑着,身體的虛影,漸漸消失在三位神座眼前。
光明神座在光明聖壇壇主的虛影消失之後,立馬轉身就走。
天諭神座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鶴髮童顏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宛若這天下風起雲涌一般,天諭神座感覺的到,隨着那位光明聖女的到來,光明神殿內,似乎也掀起了一些漣漪。
光明聖壇壇主的心思不可測,光明神座的心思亦是不可測不知有什麼有趣的事要發生了呢。
光明神座離開大殿之後,沒有回到自己的住所,而是去看了蘇輕盈。
蘇輕盈盤腿坐在金色的樊籠當中,手上翻看着光明神座留下的書,還沒有開始修煉。
光明神座站在樊籠外,目光明亮溫和的注視着她。
這個可憐的少女,一定不知道光明聖壇壇主做了怎樣的決定吧?
若是知道,她會怎麼做呢?
不,現在還不能讓她知道。
光明神座往樊籠旁走了幾步,腳步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帶出了一些聲響。
蘇輕盈被驚動了。
她手上翻着書頁的動作頓了下,然後擡頭,看到光明神座,她臉上並沒有流露出怨恨的表情,而是非常的平靜。
光明神座站在樊籠之外,緩緩的開口了:
“我從未見過如此光明純淨的人,即使在聖子身上也沒有……我堅信,你是光明神的女兒,而我,光明神座,是光明神座虔誠的信徒,所以,我會幫你。”
蘇輕盈一雙清亮的美眸慢慢張大,似乎有些不懂他的意思。
光明神座此時也不需要她懂,終歸有一會懂的。
“請你儘快的變強大起來吧,我的聖女。”
“足夠的強大,才能配得上你周身如此耀眼的光芒。”
蘇輕盈沉默,但也明顯的察覺到光明神座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她的手指在手中的書頁上微動:
“如果我成爲半步道君,你真會放我出去麼?”
光明神座想到光明聖壇壇主的話,眼神有些黯然:
“也許,不到那時候,你就會出來。”
光明聖壇的壇主十分趕時間,將婚期定在十日後。
如果她不能在十日內成爲半步道君,在成親的日子,他們就會強行打開樊籠,帶她出來成親。
“安心的修行吧,只有強大的人,纔有資格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如同靈院中人那般。
光明神座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當日,下午,光明神殿尋找到一位體質純淨的女子封作光明聖女的事情,傳遍整個神州大地。
與之伴隨的,是那位光明聖女與聖子成親的消息。
傳聞中的聖子,是天下第一高手,美如冠玉,身份又是那般裡了不得,天下間喜歡他的女子並不在少數,得知此消息之後,不知道多少女子哭溼了自己的手帕,且暗地裡咬牙暗恨要是早知道聖子可以成親,她們就先下手爲強了要知道,在此之前,聖女不能成親是明文規定的,而巧的是,歷屆聖子也未曾有成親的案例,如今的聖子聖光是光明神殿歷史上第一位即將成親的聖子。
大多數世人得知這個消息時候,只是感嘆那位光明聖女的好運,倒是沒太多其他想法,甚至也因爲這件喜事,沖淡了因爲雙生子的預言,而帶來的血雨腥風。
而其他知道內情的人,卻是無法平靜。
比如……
被自己師父勒令不可以去找蘇輕盈的天休問。
天休問那日與靈院院長告別之後,便按照原計劃去了大荒。
因爲他對蘇輕盈的身份,還有些疑慮。
在大荒中,有他的三位同門師兄弟,五師兄蘇恨天,六師兄白沉星,以及九師弟李長青。
天休問向蘇恨天詢問蘇輕盈的事,蘇恨天表示有些煩躁,因爲他明明不記得這個女人了,但卻有許多人不停的跟他提。
但在煩躁的同時,他心底也不禁開始動搖也許,自己的生命之中,曾經真有這麼一個女人。
天休問向他們的九師弟瞭解了蘇恨天的病情,然後知道同蘇恨天談蘇輕盈的事有些不妥當,他又想起蘇輕盈說白沉星是她師父,便又向白沉星說起蘇輕盈來。
自從那日胭脂樓事變之後,思遠帶着蘇輕盈離去,白沉星是打算讓他們去靈院的,但,數日過去,他們還未到達靈院,反而是杳無蹤跡,白沉星對此很是擔心,暗地已經在打聽蘇輕盈和思遠的消息。
如今,驟然從天休問那裡聞得蘇輕盈的蹤跡,便十分激動。
師兄弟兩人就蘇輕盈的事情探討一會兒,天休問鬱悶的發現當初蘇輕盈沒騙他可如今,他知道自己對蘇輕盈有那麼點意思,他倒是希望蘇輕盈是騙他的,其實她跟蘇恨天一點關係都沒有。
白沉星在得知蘇輕盈被聖子帶走,很是憂慮,他素來擅長謀算,但還是無法明白,自家師父爲何不讓天休問去找蘇輕盈?
他甚至懷疑,他託大師兄幫忙給思遠他們帶話,大師兄卻杳無音訊,也跟師父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