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班臉上厲色一閃,單手一揮,一道攻擊便瞬發而出,朝着一臉賠笑的蔣陽激射而去,即便肖野已有準備也是救之不及。
“啊!”
一身慘叫聲傳來,便見蔣陽倒飛而出。
“撲騰!”
一件物事遠遠飛出,掉落在肖野身旁。
肖野低頭一看,頓時臉色大變,蔣陽竟然被斬下了一臂,此時這截斷臂正滾落在他腳下,那黑乎乎的手指還在掙扎顫動着!
蔣陽咬牙低嚎着,他的右臂已被齊根斬斷,斷口處鮮血噴濺,他用死力按着肩頭,勉力爬起,這才搖搖擺擺的跑了回來,可是由於受創過重,失血過多,腳下一晃又重重的摔在地上,齜牙咧嘴,痛苦不已。
一時間,衆弟子的臉色變得極爲凝重,對方可是風雷境的強者,即便衆人一起發動火牛衝撞,多半也會被其身法躲過,畢竟人家不可能待在那裡等着你去撞,這也是大家沒有在一開始被魯班慫恿的原因。
“把他送出谷外,尊者自然會救治他!” 肖野衝着呆立在一旁的阿穆命令道。
時間如此之短,如若救治及時,蔣陽的這條手臂還能用,即便是經脈稍稍受損,對蔣陽日後修煉的影響也不會太大,當然,時間拖得越長,越是不妙,所以此時萬分緊迫。
“老大,我不出去,出去了,我的海天舟怎麼辦!”蔣陽滿臉不甘的說道。
“我有一架多餘的飛舟,土豪金的,到時候給你就是。”肖野滿臉真摯的勸道,這蔣陽雖然平日囂張跋扈,每每在關鍵時刻卻能幫到肖野,久而久之,肖野對他的印象也漸有好轉,決定把自己那架萬里飛舟贈送給他。
肖野此話一出,衆人皆是一臉羨慕的看着蔣陽,只道他因禍得福。
此時的肖野已然名聲大震,又已入住中堅閣,平日見面的機會極少,大家早已淡忘了肖野剛進宗門時踩着的那架迷你小舟了。
蔣陽聽肖野如此一說,心中一喜,重重的點了點頭,也就不再反抗,抱着自己的手臂,急急捏碎了脫陣符籙,只見一道光芒閃過,他開始等待三秒的緩衝。
不料,不遠處的魯班卻是眼皮一跳,如若蔣陽被傳送出谷,無疑會告知各位首座自己進谷的消息,到時候可是大大的不妙。
一念及此,魯班的臉上迸出一道殺機,突然從懷中抽出那把金光燦燦的金刀法寶,悶聲不吭的後退一步,然後身子一弓,直直劈下!
那把金刀還在半空便延伸出一道巨型虛影,四周能量都向其聚集,金刀的光芒瞬間擴散開來,遍及整個虛影。
霎那間,一把長達五米的大刀就被魯班握在了手中,夾帶着千鈞之勢,落了下來。
這竟然是倚仗法寶來凝成的實體!
即便是關山憑空凝成的那頭巨型狂牛,估計也要被其斬成兩半!
“咔咔---”
是地面上凍土裂開發出的聲音,旋即就見一道無匹的刀氣直奔蔣陽而去。
蔣陽的衣袍在一瞬間便咔嚓一聲分爲兩塊掉落下來,在刀氣還未到達的情況下被攪成一塊塊碎布。
耳邊響起密集的豆子爆裂的聲音,十幾顆混在草叢中的堅硬山石如同幹鬆的泥土般在一瞬間化成碎末,在空中四散開來!
大地都在震顫,地面上很快出現了一條寬約五寸的裂口,向前方延伸而去。
魯班這一斬之威一至於斯!
此時的蔣陽已經呆立在原地,這似乎是他這一生中最漫長的三秒,他心知,如若這道刀氣奔至眼前,他必定會慘死當場,屍體最終化爲三塊,甚至更多。
衆弟子也已被嚇呆,如此情況,大家也是有心無力,且不說能不能及時趕到,即便是趕到了,又能如何?
在這股狂霸的刀氣下,一切的努力挽救似乎都如同飛蛾撲火般,給人一種無力感。
三秒的緩衝即將走完,魯班的這道劈斬也已近在咫尺......
“一體壁!”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情況下,肖野突然飛起一腳把蔣陽踹開,爾後雙臂由下至上做出託舉之勢。
剎那間,他的面前就出現了一道凝實的壁形虛影,約莫兩米寬,四米高,穩穩的立在他的面前,肖野彷彿融入了這壁形虛影之中,又像是身在其外,給人一種視覺上的矛盾感。
經過這三個月的修煉,肖野對於《鑄體絕壁》的第一層‘一體壁’又有了更深層次的領悟,此時使出,與在廳會中面對羅厲時又有不同,防禦之力何止倍增!
饒是這樣,肖野也是心中惴惴,他曾經兩次面對過風雷境的修者,每次都無絲毫還手之力。
第一次是面對大興城城主張戊德,第二次還是被一個女人追着打,着實給肖野幼小的心靈留下了不小的創傷。
沒想到這麼快,肖野再次與風雷境強者槓上了,這次的結果又會是如何呢?
“呲呲呲---”
終於,魯班的那把金刀撞擊在了肖野的戰技‘一體壁’上,霎那間,壁形虛影竟然開始凹陷下去,發出打鐵時火紅的兵器探入冷水中那樣的聲音。
“咯吱”
由於承受着極大的壓力,肖野的雙腳登時踩入泥土中,寸寸沉下,直沒小腿。
不過,那金刀銳勁何等霸氣,顯然不是如此易與的,巨化的金刀繼續向前突進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把肖野面前的這道壁形虛影一分爲二!
這時,被肖野踹飛在半空的蔣陽終於消失在半空中。
“呼呼呼---”
蔣陽劇烈的喘息着,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在谷外,幾位尊者正一臉詫異的看着他。
想起在臨死的關頭,竟然是老大救了自己,饒是蔣陽這樣的彪猛大漢,眼角也溼了。
他也不顧自己斷了一臂的嚴重傷勢,帶着滿身的血水,連跑帶爬的來到陽生尊者的腳下,疾呼道:“師傅,師傅,你快去救救肖野,快去救他,他快要被魯班殺了!”
蔣陽的聲音嘶啞無比,與其說是喊出來的,更像是吼出來的,甚至能聽出一絲哭腔,衆人皆爲之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