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肖野又從儲物腰帶中拿出那塊自制木表,他想看看自己還剩下多少時間。
這裡原本就暗無天日,他無法確定此時真正已經過去了多少天,只能倚靠自己手中的這塊木表來計時。他約莫估計着離那十五天的限期已經不遠了,只是不能確定具體還剩多久。
不過剛把那小木盒拿出手,肖野又猶豫起來:“還是不看了吧。”
他心中有些矛盾,具體也描述不出這是怎樣一種心理,就像是一個正在被凌遲處死的犯人,吃力的擡起頭問那劊子手你什麼時候揮刀一樣。
也許就是下一秒,下一刻,也許還有一個小時,又或是半天。雖然他早已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可難免會有些惴惴不安。
不過,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而且,也只有知道自己火血毒發作的時間,他才能盤算好擊殺那葛大頭的時機。
所以,猶豫半響,肖野終究還是打開了那個小木盒。
洞窟中透着死一般的寧靜,肖野甚至能聽到不遠處那積木堆中,阿寶那細微的呼嚕聲,整個東日大陸似乎都已經沉睡過去,只剩下他獨自面對這殘酷的一刻。
“咯吱!”
盛裝着發條木表的木盒終於被他打開,爾後緩緩露出了裡面的指針。
剎那間,肖野愣住了,他怔怔的看着裡面的顯示的時間,臉上的表情有木訥、有驚愕......還有一絲手足無措。
他聽着發條傳來的齒輪傳動的聲音,猶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呼吸變得有些粗重,他的腦袋有些發懵,他甚至覺得自己的眼睛酸楚不已,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淌落下來。
“十六天!離我服下那火血丹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六天!”終於,肖野喃喃的說道。
“血皇說我只有十五天的活命,現在明明已經過了時限,我卻好端端的活着。難道說,難道說我體內的火血毒已經解了?!”一時間肖野的腦海中冒出萬千念頭。
“啪!”
靜靜的呆坐了一會兒後,肖野突然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霎那間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可是此時這疼痛卻來得如此的及時,似乎只有感受到它,自己纔可以開始下一次呼吸。
肖野雙手撐着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只覺這平淡無奇的空氣裡竟全是幸福的味道。
突然之間,他騰的從地上跳起,跑向那堆木料,揪起阿寶的耳朵,把沉睡中的它從裡面提了起來,然後高高的拋向空中,大笑起來:“哈哈,阿寶,我沒死呢,我沒死啊,哈哈!”
“小子,你在下面幹什麼,小心老子錘死你!”葛大頭顯然注意到了下面的動靜,在洞頂伸出巨頭罵罵咧咧的喊道。
肖野卻是全然不顧。
“唔哈...”阿寶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肖野的興奮,朝空中微微的舞了舞粉紅色的肉爪,“隨你扔,反正你扔不死我,先讓我睡飽再說。”
“阿寶,我可以回宗門了呢,我可以爲師傅他老人家贏得一顆益壽丹了呢,我還可以看見小師姐了!阿寶!”肖野依舊哈哈的大笑着,似乎要把眼淚都笑出來。
旁邊沉睡的龍靈兒也被肖野的異動驚醒,滿臉沉思之色:“大叔這是怎麼了,他之前知道自己會死嗎?那他爲什麼還整天逗我笑呢......”
龍靈兒不知道的是,十六天來,這個十五歲的少年承受了太多原本不該屬於他的責任與痛楚,血皇給他的這個生命期限如同一塊重重的石塊壓在他的心頭,以至於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夠活過十五天,即便是想過,那也是轉瞬即逝的幻想。
甚至,在他看錶的上一刻,心中所想的也只是殺了葛大頭,然後把靈兒和阿寶救出去。畢竟,通過他的計策,已經把那何媚娘遠遠引開,不出意外,靈兒和阿寶應該能夠安然逃走。
而自己,或許會死在這個過程中,又或是死在回宗門的路上,誰知道呢?那些都不重要,因爲自己中了火血毒,堂堂瀝血國的血皇給他一個固體境的小子下的‘催命符’,誰能夠解開?
可是,事實說話了,時間不會騙他,他真的活過了十五天!一時間,肖野只想放聲長嘯纔好。
整整一刻鐘後,肖野才從興奮中冷靜下來:“既然自己不再受火毒的影響,那麼計劃也要變一變了。”
肖野現在的實力僅僅只是固體境六重,但是在那次‘沐浴’血池後,他就隱隱感覺自己即將突破到固體境七重。只是因爲時間緊迫,所以他並未花費時間來晉級。
而此時的他手中不僅有兩顆一品氣生丹,還有三顆比尋常丹藥還要寶貴的蟲蛋,體內的禁制也已經順利解除,何愁不能順利突破到固體境七重?
一旦步入固體境七重,肖野就等若堪堪踏入了固體境後期,內外固爲一體、精氣交融,實力會更上一層!
離何媚娘回來還有兩個多月,顯然足夠肖野順利晉級了,晉級之後他對戰氣雲境二重的葛大頭的勝算無疑會大大提高,畢竟,肖野不想拿龍靈兒和阿寶的生命冒險。
一念及此,肖野盤腿又坐了下來......
隨着時間的過去,肖野的實力也漸漸發生着變化.......
“嗨!”
“跟你說話呢,快起來快起來!”
這天,葛大頭又來挑事了,他整整閒了十五天,傷也養得差不多了,今天想狂揍一頓狠的,雖然爲了保險起見,元力依舊不動用的好,但是也足夠揍得肖野生死兩難了。
看着肖野坐在地上閉目不語的樣子,他都要笑出聲來:“你都被下了禁制,還裝傻充愣打個什麼坐!你以爲你還能修煉?”
葛大頭雖然多慮,卻是不長記性,這十幾天的養尊處優已經把肖野給他帶來的陰霾漸漸散去,此時面前的這個小子哪裡看哪裡弱,他都不知道自己之前爲什麼會被他嚇到。何老大的眼睛受傷一定是修煉不當導致,跟這個半大的小子有半毛錢關係?
想到這裡,心中更是放心,此時見肖野遲遲不起,葛大頭臉上也起了狠意:“老子要你裝楞,這次不給你緊緊皮,你小子估計是不會長記性!”
說着從身後拔出那根原木色的哨棒,暗道:“我不能使用元力,法寶還是能夠用的,這一棍就要砸塌你半邊腦袋瓜!”
葛大頭越想越是得意,哨棒舉在空中已經是嘿嘿笑了起來,十幾天前他也嘗試過用哨棒來教訓肖野,奈何肖野躲閃功力太過深厚,實力大減的他次次落空,以至於只得用拳腳教訓,可是現在不同了,這不是就是個現成的靶子麼?
一念及此,葛大頭頓時運足了氣力,朝肖野的腦袋揮去。
“如若把這小子打死了,老子也不怕,大不了再爲何老大抓回來一個傀儡堂弟子就是!”葛大頭暗自盤算着。
棒頭此時離肖野僅僅只有半尺,上面蘊含的勁力把肖野額上些許糟亂的頭髮吹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