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仁,一國興仁;一家讓,一國興讓;一人貪戾,一國作亂:其機如此。——曾參】
傳說,山南西側有一奇國,其國人長壽不死,膚黑髮白,力壯無比,故國名曰“不死”,其都城先名白鹿後易爲白虎。
國都之所以易名,據說是因爲不死國守城大將炎氏,百年前承受天命,接管白虎神力所致。
炎氏一脈,歷代掌管軍權,守衛國家平安。傳至當下,已是第十三代,現當家名作炎荒,年正三十,身長九尺,剛健勇猛,爲人正直。
這天,炎荒正於東門巡查,忽見城外百米處一道金色聖光從天而降。炎荒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渾身金羽的神鳥。後又見從鳥背上下來兩個青年,一個腰帶佩劍,面目清秀,仙風道骨。另一個身背寶刀,相貌平平卻定非凡人。再看那大鳥,一眨眼功夫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模樣。炎荒心想,這來的不是仙人也是貴客,遂親自向前迎接。
水牧等人來到白虎城,還不進城門便看到一個持槍壯漢向他們迎面走來。這壯漢身形健壯如虎,身穿盔甲,英姿不凡。水牧忙上前行禮道:“在下水牧,同友人前來貴國爲尋一位故人,勞煩將軍親自相迎,愧不敢當,先行有禮。”
炎荒連忙回敬道:“末將炎荒,見諸位氣宇不凡,想必是仙家貴人,今來我國,實感榮幸。”
水牧一聽他是炎姓,與其尋找的白虎血脈是一門同宗,便立馬開口打聽了起來。
他道:“將軍是炎氏後裔,不知可否認得炎氏本家現任當家?”
炎荒一聽是來找自己的,不覺感到意外。但又想起祖上的訓誡,再對比今世之勢,遂十有八九猜到了他是軒轅之脈。
炎荒於是立刻恭敬地對水牧言道:“果然是貴客到此,我便是炎氏現任當家。不如跟我去寒舍一聚,莫在這城門口委屈了各位。”
水牧他們得知眼前之人便是白虎後裔,心情大好,沒想到這趟行程如此順利,倒是省下了不少精力。
他們於是跟隨炎荒去了炎府,一路上亦飽覽了白虎城繁華之景。
長街一路百行鋪,人過往去又人來。高闕樓臺玲瓏系,曲曲歡歌頌平安。
與那暗靈城的鬼魅奇幻相比,這白虎城更多幾分盛世之景。在如此天下危難之時,這樣的場面倒真難能可貴。
進到炎荒家中,只見一女子身後跟了個四五歲大的童兒出門迎接。原來,這來的是炎荒的妻兒。水牧等人見過炎夫人,便先去了會客堂內。炎荒留下和妻兒不知說了些什麼,那炎夫人便牽着孩子走去了內室。
這炎府可比那木府來得氣派不少,足以可見炎門在不死國的地位。先前關於木府落敗之事,水牧在路上有與木尹提過,據木尹所言,木府之所以落敗是因爲巫咸國王曾受奸人蠱惑所致。再想往細裡說,木尹便以時過境遷的言語推脫了話題。水牧見他不願提起,便也不再多問。
來到會客堂,炎荒便向諸位展示了炎門代代相傳的白虎神槍。金澤先前見過青龍刀已被其威力所震撼,如今再看白虎槍,其氣魄力量均不在青龍刀之下,這倒讓他更加好奇起後面兩位使者的神威來了。
水牧期望炎荒能立刻跟他們啓程前往青丘國和勞民國尋找下兩位神使,但說及啓程之事,炎荒卻意外地面露難色。
他沉默片刻後,對諸位言道:“非是炎某不願與諸位同往,但今不死國有禍亂正行,吾爲護國大將,實在不可棄國民於不顧。”
衆人沉默,隨後水牧開口問道:“炎將軍有何難處,可否說來聽聽?”
炎荒蒼涼一嘆,道:“還請諸位隨我來看。”
說罷,他便領着衆人走到了一間廂房內。一進廂房,一股濃濃的藥味便已襲鼻而來。
衆人看着房內,只見房裡有兩張牀鋪。左邊的牀榻上躺着一位老人,呼吸聽上去像在熟睡,但兩眼卻是睜開的,嘴裡不知在說些什麼,旁人與他說話也沒有迴應。右邊的榻上則是坐着一位青年,手腳都被麻繩捆住卻仍不老實,但看他雙眼禁閉,分明又是一副睡着的樣子。
水牧他們立馬想起黑雲村遊商說的話,眼前人的狀態和那遊商描述的症狀一模一樣,真沒想到,那不醒之病竟是真的。
看過兩位病人,炎荒同諸人講道:“這兩位是我的父親和堂弟,他們上月出城遊玩,回來之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遍求名醫、遍喝中藥都不奏效。但可怕我不死國感染這樣不醒怪病的人還遠遠不止他們兩位,雖然疫情尚未傳至帝都,但下城已有千戶以上受此病害了。”
“我們在來此之前便聽一友人說過,當時以爲是聳人聽聞,沒想到竟真有此事。”水牧道。
炎荒又嘆了口長氣,言:“原來諸位早已聽說過此事,實不相瞞,炎某追查此病源頭已經多日,最近正小有眉目。明日一早便要去國下凌風城,以求了結此案。”
聽他這樣一說,水牧他們深感意外。莫非這怪病不是天降之災,而另有成因?
“如此說來,這不眠怪病並非天作之禍?”
水牧一問,炎荒答道:“實非天災,而是有妖人施法所爲。”
這讓水牧想起了那日在暗靈城遇到的鬼音魔巫,若此事真又是妖人所爲,難說其中不會有些牽扯。
於是,水牧便把自己和金澤在暗靈城遇到的事情大致和炎荒說了一遍。炎荒聽後有些驚訝地說道:“聞聽此事,還真與之有些驚人的相似!不瞞諸位,此次弄出這不醒之病的人,也有一個類似的外號。民間流傳,都叫她綵衣夢妖。”
“綵衣夢妖?這聽起來像個女子的稱呼。”水牧有些奇怪地說。
炎荒點了點頭,道:“正是女子。傳聞有一批從西域來的舞姬,個個身披綵衣,姿色非凡。她們在本國境內各地巡演,而凡是看過她們演出的人,便會莫名地染上這種怪病。”
“既然如此,叫那些守城的士兵別放她們進去不就行了?”金澤在一旁說。
炎荒答道:“咳!哪有這麼簡單!據說那些女人都會蠱惑人心的妖法,尤其是男人,對她們更是言聽計從。如今得到密報,得知她們又於一日前正前往凌風城,我也是因爲這樣的原因,纔不得不親自前去抓捕她們。”
這樣一說,木尹在一旁笑道:“聽上去頗爲棘手,炎兄你是男人,我們這裡也全是男人,看樣子這次註定凶多吉少啊~”木尹看上去真是對此事頗感興趣,但他如此輕佻的語氣勢必會糟來衆人的白眼。哈哈兩聲之後一看氣氛不對,也就乖乖閉嘴不再亂說了。
水牧思慮半晌後對炎荒言道:“此事若真與妖人有關,我等也不可坐視不理。這樣吧,炎兄。能否請你帶上我們一同前往凌風城?既然大家今後便要生死與共,那如今也理應同渡難關。我們前去也可助你一臂之力,待等此事了結,再一同啓程不遲。”
炎荒聽得此言,感激不已,連忙言道:“如此有勞!炎某替不死國上下,感激諸位大恩!”
衆人達成一致之後炎荒便給他們安排了客房讓三人暫且住下。第二天一早,他們別過炎府衆人,隨着炎荒一起坐着馬車前往去了凌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