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掉帶有毒素的手臂,鷹將感覺意識清醒了不少,身體的灼熱也逐漸散去,可見這個辦法是奏效的,烮晶毒只是蔓延到了他的整條手臂,在繼續向身體內重要器官蔓延前,將其砍斷是最好的做法。
“前輩,您尊姓大名?又爲何流落到此地?”柳淼淼事後問道。
她非常關心這件事,玄武門和劍道盟本來就是死敵,尤其是劍道盟滅掉玄武門之後,成立了蜀山派,奴役了大量玄武門弟子,據說那些弟子因爲不服從命令,幾乎全部自殺了,寧可死去,也不會屈辱的活着。
而鷹將作爲玄武門之首,卻窩藏在蜀山派裡,到底是什麼原因呢?難道也是因爲當年被劍道盟一起帶回蜀山,做奴隸嗎?
鷹將已經能夠爬起身來,他坐在地上,靠着一塊岩石休息,“我姓鷹,名爲鷹將,你可能很奇怪,爲什麼我的姓和玄武門前任宗主的姓氏不同,其實,玄武門家族從來不是以血脈相承,每一個繼位的新人都是從玄武門底下萬千子弟中挑選出來的,最優秀的一個,和你們柳家是不一樣的,跟流奕館和天山門這一類的宗門差不多吧。”
“要說起我的故事,那可就長了,簡單點來說,我是很多年以前就被迫來到這裡……”
話還沒說完,柳淼淼便插嘴道:“是被當做奴隸抓來了吧?”
鷹將愣住了,然後輕輕的點頭,柳淼淼心中五味雜陳,當年玄武門最英姿煥發的男人如今卻成了仇人的階下囚,還被當做奴隸使喚,這可真是玄武門的一大悲劇。而爲何那麼多玄武門之人被奴役後都選擇了自殺,唯獨他沒有呢?
“是啊,我當時跟着很多弟兄一起來到了蜀山,那個時候,劍道盟盟主已經快宣佈下位了,即將新繼位的蜀山派掌門,留下了我的弟兄們,卻準備要殺掉我,”鷹將嘆氣道,“他說我是個禍害,蜀山不能留玄武門之首,即使作爲奴隸,我也沒資格,在我死之前,一個少年的出現,救下了我,那個人現在就在蜀山裡,乃是靜寒宮的宮主,蜀山掌門十分看好他,所以答應了他的請求才饒我不死,我算是很幸運了吧,苟活了這麼多年,到頭來什麼都沒辦成,連仇也報不了。”
鷹將現在的狀況,在黎昕和柳淼淼眼裡可謂是慘不忍堵,雖然有幸多活了幾十年,但論誰活在一個仇人的家裡,心裡也不好受吧,不僅沒辦法報仇,還要被當做奴隸使喚,這不僅對於鷹將自己來說,更是對玄武門來說,都是一種莫大的屈辱。
鷹將也確實沒辦法報仇,他這樣一個孤苦伶仃,且毫無援手的一個人,是沒辦法報仇的。
“那你甘願做蜀山之人幾十年?”黎昕的紅色的瞳孔微縮了下,問道。
鷹將默默地搖頭,說道:“你理解錯了,我這樣一直苟活下去,都是爲了他。”
“就是你剛纔說的那個,救了你的少年?”柳淼淼追問道,蜀山派她很少有過了解,即使聽鷹將說起那個少年是蜀山靜寒宮的身份尊貴的宮主時,也不清楚這個人是誰。
鷹將擡眼看着她,反問道:“柳姑娘,我問你,你是流奕館的弟子吧?”
一句話出來,黎昕和柳淼淼都怔住了,從來沒有告訴過他,他是如何知道的?
“連你都知道我們是誰,那我和黎昕在這裡,看來的確很危險啊。”柳淼淼看了一眼黎昕,兩個人都露出沉重的神色。
“你叫黎昕是麼?你和柳淼淼都是流奕館的弟子,這我都知道,我一直待在蜀山,自從流奕館被滅後,你們和蘇燮逃了出來,蜀山掌門開始下令追捕你們,畫像流傳的到處都是,我當然能夠一眼認出來。”鷹將說道。
柳淼淼無奈的捂住了臉,她認爲自己和黎昕還是太過放肆了,這麼危險的時刻,還非得跑進蜀山裡面來,只爲找那一樣東西……
黎昕問道:“你說是爲了他,難道是爲了報答那個人的救命之恩嗎?”
鷹將很認真的點頭,說道:“沒錯啊,他是個與衆不同的小子,現在,不僅僅是爲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對於我來說,他現在就是我的家人,玄武門已經被滅了,我不想再看見他有任何閃失,這次,我想拼盡全力保護好他。”
“等等,前輩你說我的我有點不太明白啊,明明那個少年是蜀山派裡身份尊貴的一個人,又得蜀山掌門器重,你根本無需擔心他的安危啊?最需要保護的,應該是前輩你纔對吧?”柳淼淼很機敏的發現了問題。
“唉,這都是命啊,如果說,我們都是被蜀山掌門利用的工具,你信嗎?”鷹將再一次深深的嘆了口氣。
黎昕突然搶嘴道:“我信,蜀山掌門乃是劍道盟盟主的繼位者,這兩個人都是惡棍,沒有什麼不同,除了掠奪他人的東西,根本不會爲別人做出什麼奉獻。”
柳淼淼雖然沒說,但也是心裡默認了自己的想法,是和黎昕一樣的。
“正是因爲這樣,他對於蜀山掌門來說只是比較重要的一個工具罷了,等有一天蜀山掌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一定會被殺死,雖然看起來他擁有靜寒宮宮主的身份,但幾乎蜀山內所有的弟子都可以欺負到他的頭上,所謂的靜寒宮宮主,不過就是一個稱號,我們每天生活在自己的一方天地裡,與其他蜀山人少有來往,他也是最特殊的一個人,也在尋求自己的願望,在他實現自己願望前,我會拼盡一切去保護好他。”鷹將說道。
左一楓在蜀山內的高貴身份,不僅沒有讓他得到任何好處,還間接的讓無數人嫉恨他,所謂的靜寒宮,到底還是一座囚籠罷了,是蜀山掌門在他們人生中留下的唯一一個可以感受到幸福的地方。
當然,這並不是在誇蜀山掌門對他和左一楓真有什麼善心,而是爲了想辦法留住左一楓,繼續利用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