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上的鷹將聽得此話,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他支支吾吾的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敢說,怕一說出來某些可怕的事情就會變成現實。
“鷹爺爺,放心吧,我沒有殺人,他們都還活的好好的,但不代表我真的不會殺人,如果有人威脅到我們的生命,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幹掉他。”左一楓淡淡的說道。
李王敬感覺自己被左一楓擺了一道,他是故意來害自己的吧?是他提出這樣的問題,然後左一楓將計就計設法陷害他,可這傢伙明明很憎恨蜀山纔對,蜀山掌門還一直把左一楓控制在手中,沒有他的幫忙,左一楓一個人根本逃脫不了。
結果卻是李王敬自己想多了,左一楓從一開始都在騙他,把他當猴耍。
“你還挺陰險的啊?”李王敬用咒怨的語氣罵道。
左一楓當然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只是恰巧有貴人相助而已,找到了母親的遺物,化解了體內的冰蠶毒,重新找到了可見的希望,否則,他真有可能會被逼到殺了蜀山所有人,也不用把蘇燮拉扯進來。
“我陰險,呵呵,”左一楓笑道,“那是你自己太愚蠢了,趁現在你還趕緊逃離這裡,否則蜀山掌門一回來,發現這裡不對勁,一定會懷疑到你身上的。”
“你要我怎麼跑?整個蜀山都被靈力牆給封住了,哪都去不了,該死的,月杖又被蘇燮那混蛋給搶走了,否則可以通過月杖解開陣法!”李王敬一想到蘇燮,便氣的臉色發青,爲了找這傢伙也好長時間了,還是沒發現他的蹤影。
“他在哪裡?”左一楓渾身一震,回頭問道。
李王敬眯着眼睛,說道:“你怎麼好像很關心他?你倆莫非有什麼關係?”
李王敬倘若知道這倆人私下有秘密關係,估計會大發雷霆,這不順利的一切都有個好解釋了,因爲暗中他們兩個一直在互相幫忙,否則他早就抓到蘇燮了,那個神秘人估計也是蘇燮帶來的。
可要真是這樣,李王敬還是頭一次被別人給耍的團團轉,在流奕館的時候,他是所有弟子的老大,連長老也不敢輕易惹他,道館裡任何新鮮的東西都必須由他先擁有,普通弟子眼中的漂亮女神在他手中就是個玩物,換了一個又一個,爲的只想體驗一下和每個漂亮女孩在一起時的感覺。
總之,他就是霸主,他敢說二,沒人敢說一,永遠都是自己騎在別人頭上控制着別人,如今這一出了道館,李王敬瞬間感到自己啥也不是。
唉,反正和李王敬的合作已經到此爲止,左一楓認爲自己也沒什麼好怕的,他現在可是天師境的強者,李王敬已經沒有任何靠山可以幫他了,那些跟在他後面的蜀山弟子,都只是一羣烏合之衆,根本構不成威脅,他現在和走進死衚衕裡沒什麼區別。
“沒錯,我和他是好兄弟,那個神秘人就是他派來的,我不讓你的人進入靜寒宮,也是因爲我把他藏在了裡面,我選擇跟你合作,有一部分原因還是蘇燮,我不想把他扯進自己的事情裡。”左一楓點了點頭,完全沒注意李王敬臉上正逐漸凝固的表情。
“這麼說,你確實在阻礙我完成任務,是吧?”李王敬的表情兇狠起來,嘴角露出一絲邪惡的微笑。
左一楓不以爲然,淡淡的說道:“你說的對,可你又有什麼辦法呢?”
成了天師境後左一楓說話的語氣都變得完全不同,句句都像是在嘲諷他的意思,李王敬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但想着自己還有最後一個把柄在手中,那就證明事情還沒結束!
“你現在最好讓蘇燮把龍屍交出來,否則我會立馬把你窩藏蘇燮的事告訴蜀山掌門,到時候,你和這個老頭子都會死。”李王敬威脅道。
他的半邊身子還是垮着的,雙腳幾乎支撐不住這具身體,碎心香的麻痹效果越來越明顯,李王敬即便成了一個暫時的半瘸子,卻依然還在依依不饒的威脅左一楓。
左一楓打亮着他,略帶諷刺的笑道:“就你現在這樣,還敢威脅我,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呵呵,你不敢,你剛纔就沒出手,還不是因爲忌憚蜀山掌門。”李王敬笑道。
這李王敬是真傻還是假傻,如果現在左一楓就打算把他殺了,事後再跟蜀山掌門解釋一番,他必定會接受,畢竟李王敬的命在蜀山掌門眼裡壓根不值錢,也沒人去告狀蜀山掌門,他的這些小弟左一楓會自行收拾他們。
“我告訴你,我怕的不是他,而是我的家人,他知道我不怕死,所以總會威脅我的家人。”左一楓搖搖頭,鄭重的說道。
李王敬這才明白爲什麼左一楓會把鷹將的命看的那麼重要,原來他真的那那個老頭子當做自己的爺爺,這毫無血緣關係的親情,是怎麼來的?
對比自己的父親,李王敬心裡那塊不可磨滅的陰影隨之而來,那個男人簡直不配爲他的父親,其實,也在很小的時候,李王敬從心裡爲自己是李家人而感到自卑。
憑什麼這兩個連血緣關係都沒有的人,可以成爲願意以命守護對方的親人?是哪個男人太冷漠了,還是他們的親情已經變得畸形了?
“李王敬,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親人,如果他們還活着,我勸你最好回去陪在他們身邊,現在你所做的這一切毫無意義,沒有什麼東西,比家人更重要了。”左一楓回過頭,最後告誡對方一句。
李王敬愣在了原地,緩緩跪在地上,低下頭沉默着,不知在思考什麼,不久後,他突然大吼道:“你懂什麼,我也是爲了我的家人啊!”
但左一楓已經揹着鷹將走遠了,無論他再怎麼喊,也無人聽見,這時,一名跟班弟子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滿頭大汗。
“李捕頭,還是沒找到蘇燮,現在怎麼辦?”
李王敬一直坐在原地絲毫未動,臉上的表情凝固,聽到旁邊傳來的消息,他突然揚起那隻還能夠行動的手,毫不留情的插入了那名跟班弟子的丹田處,把他的內丹挖了出來,握在手裡捏了個稀巴爛。
那名弟子痛苦的叫出聲來,卻馬上被李王敬捂住了嘴巴,他用驚恐且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李王敬,然後慢慢沉睡而去,直到不再動彈。
“本來就夠糟的了,現在還他媽過來跟我說這個,該死的東西。”李王敬甩去手上的鮮血,一瘸一拐的起身,漫無目的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