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圍觀的所有人,目光全部聚集在那名老者身上,此時蘇燮不再是衆人關注的焦點,對方的到來彷彿罩着一個光環,無論你看向哪裡,眼睛的餘光裡必會在意那個人的出現。
“是……你?”蘇家家主怔住了,嘴裡輕聲嘀咕道,眼前的這名老者到來時,一股熟悉的氣息勾起了他幾十年前的記憶,此時正如潮水般涌來,但他竟然連老者的名字都不知曉,真像是一場幻夢啊。
天山門掌門,獨孤麟,十八歲便修煉成天啓一階,三十歲成功踏入天啓九階,如今六十歲高齡修爲直逼天師四階,就連韓奕館長與之相比也是有所不及,外界對他的事蹟鮮有人知,但唯獨他的強勁實力聲名遠揚,獨孤麟從出生那年就一直呆在天山門,據說他的父母乃是九玄麟族族人,生下他後便把他留在了天山門修煉。
九玄麟族每個人從出生下來就天生擁有紅色龍脈,並且異獸乃是高階九玄麟鳥,九玄麟鳥在所有龍脈異獸中等級很高,屬於四十級異獸,但獨孤麟則是個意外。
他出生那日天山門的穹頂天空上燃燒起一片末日般的烈焰火海,火海中盤旋着麒麟頭鳥身的異獸,它伸展羽翼足足長達十米,飛過九天之時,身後留下一道軌跡如同絢爛的火紅色尾巴,那正是九玄麟鳥那流動着火焰的雙翼留下來的,確定等級爲四十六級異獸,比同族人的龍脈異獸還要高出六級。
而每個龍脈的強弱是由異獸決定的,修煉天賦則是由龍脈決定的,兩者區別很大,龍脈的顏色決定了一個人的修武天賦和修煉極限,但不代表藍色龍脈的人就一定比金色龍脈的人差,如果一名藍色龍脈者的異獸是高階四十級,而金色龍脈者的異獸是三十級,即便後者修煉天賦高於前者,但若真正一對一決鬥的話,藍色龍脈者不一定會輸。
只是大多數人通常都會認爲越低級的龍脈證明此人就差勁,修煉天賦不濟,實力自然也強不到哪去,但實際上這種認識是不全面的,這也就導致很多大宗門在開展比武決鬥等活動時,一方會因爲輕敵另一方,而被擊敗,很大程度上在於他們對龍脈的一個錯誤理解,只看見了對方的龍脈顏色,卻忽略了對方的異獸等級。
蕭烈陽釋放出龍脈的那刻,是一隻紅虎,當時他的確使用了紅虎的力量,增強了天罡術第二式玄武的威力,異獸存在的意義就是能提高修武者施展武技時的附加屬性,給予更強甚至不一樣的新力量,在戰鬥時能夠靈活多變,用技巧取勝敵人。
但如果異獸級別低的修武者修爲卻遠超異獸級別高的修武者,便能夠輕鬆擊敗,畢竟修爲纔是決定一個混血修煉者的真實實力,可在龍脈異獸以及修爲上,蕭烈陽完敗蘇燮,可以說是輸的不冤。
蘇燮並未因爲對方那溫柔的語氣和謙卑的態度所鬆懈,表情反而更加嚴肅起來,他看出來自從這名老者登場後,蕭家人舒了一口氣臉色逐漸緩和,蕭烈陽更是激動不已,渾身都在顫抖,天山門掌門到來,宛若一道星光,點燃了希望之火,現在蕭烈陽唯一能夠依靠的救命稻草,只有獨孤麟。
老者走到了蘇燮面前,那張臉看上去毫無惡意,跟普通的老爺爺的形象差不多,一眼看過去慈祥溫暖。
“吾乃天山掌門,你們可以叫我獨孤麟。”獨孤麟淡笑着,舉手投足間都自帶不染凡塵的氣度。
“掌門大人,你快救我,這傢伙要取我性命,要取我性命啊!”蕭烈陽聲嘶力竭的喊道,他臉上的表情顯得既興奮又恐懼。
獨孤麟並未理他,而是繼續看着蘇燮以及身後的幾個人,說道:“各位真是抱歉,天山門管教不束,此次鬧出如此大的事端,我作爲天山掌門,卻未教導好每一位弟子,是我有錯在先,我代表天山門所有長老和弟子向你們道歉。”
說完,獨孤麟竟真的躬下了身,向着蘇家每一個人道歉,蘇燮橫在蕭烈陽脖子上的冰刀漸漸放了下來,爲了一名弟子,實在有些難爲天山門掌門了,對方輩分比自己高出那麼多,天山弟子見到人人都要尊稱一聲掌門大人的高貴人物,面對這樣沉重的道歉,蘇燮真心受不起。
蕭烈陽傻眼了,但目前好歹脫離了被殺的危險,蕭芸兒擦擦眼淚,起身站到了蕭家家主的身旁,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獨孤前輩,我並不想殺人,但生死決戰間規定輸掉的一方必須死,並且我與他簽下生死狀以此爲證,就拿這個理由來說,我應當殺了他。”蘇燮緩緩說道。
“唉,之前是蕭烈陽的兩位兄妹去天山門見我的,他們把情況都一字不差的告訴了我,本來外界之事我獨孤麟一向無心插手,但此次卻牽連到蕭烈陽,所以我不得出山解決,爲了避人耳目,我只好偷偷孤身一人來到這裡,蕭烈陽畢竟是我的內門弟子,作爲掌門豈有坐視不管之理?”獨孤麟嘆氣道。
蕭烈陽慚愧的低下了頭,不再敢去看獨孤麟的眼睛。
“他們蕭家的確不容原諒,蕭烈陽作爲內門弟子更是無視宗規,觸犯天山法第五十六條以及第一百三十條,挑釁宗門外的其他家族,惹是生非,未經允許獨自離開內門,罪上加罪,按照宗規的處理辦法,廢其內門所學武技,打入外門重新修煉!”獨孤麟說道,這句話是那麼的擲地有聲,每說出一句,蕭烈陽忍受着剜心般的疼痛,一片又一片的被割了下來。
“切,自作自受。”蘇楠輕哼一聲,說道。
蘇燮立馬捂住了她的嘴,搖了搖頭。
“只是這樣還不夠,我們蘇家所受的傷害並未彌補回來。”
“當然,我還有話沒說完,如果讓我拿一樣東西換蕭烈陽的命,你看這樣是否可行?”獨孤麟露出一絲不明意味的淺笑。
蘇燮低垂着眼簾,沉思着,心想蕭家如今已被自己逼到這種境地,算的上是極慘,連蕭家家主都對他下跪求饒,祖宗十八代的臉都被丟盡了,而迫使他做出這一切的都是他蘇燮,蘇燮可不想揹負一個罪人之名,被蕭家的祖宗們在泥土裡咒罵的感覺可不好受。
既然該道的歉也已經道了,有雷碧城的護法令牌在手,蕭家唯一的靠山根本不幫他們,事後應該也沒那個本事和膽量敢招惹蘇家,並且殺死蕭烈陽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反而還髒了自己的手,不如就聽獨孤麟所說的,拿蕭烈陽的命與他交換一樣東西,天山門掌門要交換給自己的東西,絕對不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