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陣一起,方圓萬里都在江流波神識籠罩之下,那黑煙雖然在地底穿行,又如何能瞞得了他,他正要發動陣勢,卻聽玄冥怒哼一聲,一腳跺在地上,頓時地動山搖,整座山谷都在她一腳之下向下沉了幾分。
那軍師所化的黑煙被她一腳之下從地底震了出來,還來不及再行施展什麼神通,頓時被玄冥一把抓在手裡。
他們兩人出手之下如風馳電掣,一幫小妖根本未曾反應過來,直到玄冥把那軍師抓到手中,這才聽到一片驚呼慘叫之聲,更有無數小妖因爲玄冥一腳把山谷躲得下陷而東倒西歪。
電光一閃,江流波瞬間來到玄冥身邊,先對着那領頭黑豬吩咐道:“我乃是東海夔牛,今日在此辦事,你且收攏兄弟們,先在一幫等候片刻,稍後我再來安排你們。”
他如今是以自己形象出現,六隻翅膀也現了出來,其實不用報名字,這不周山周圍的小妖們如何能認不出來,聽了他話,頓時個個由原本的驚慌失措安定下來,在黑豬頭領的安頓下,聚在山谷一旁等候。
江流波這纔看向玄冥手中的骨魔軍師,此時那軍師在玄冥手中,仍然是一團黑氣,隱約還是人形,但是玄冥大概是覺得丟了面子,不住的從黑氣中抽出一絲來,那人形似是掙扎怒號,卻是半點聲音也發不出。
看到江流波看過來,玄冥手上一緊,頓時那軍師現出原形來,江流波看去,只見這軍師腦袋奇大,額頭前突,青面獠牙,身上渾身青黑色,不見一絲毛髮,恍如一隻被拔了毛的野狗,身上倒是骨瘦如柴,手臂奇長,生有兩隻利爪,腳也不是人腳,只有三趾,和鳥爪一般模樣,只是粗壯了許多。
玄冥也不嫌他醜陋,依然揪着他的脖子,惡狠狠道:“怪不得要弄個黑袍罩住了身體,原來生的這般難看。說,是誰讓你來的?”
這軍師此時被她抓住脖子,嘴巴張了幾張,卻是發不出聲音,不過看他此刻雖然被捉住,但是表情依舊囂張,估計多半也不會是什麼好話。
玄冥右手稍鬆一下,這軍師終於喘了口氣,卻不防玄冥左手扯着他的一隻爪子,稍一用力,頓時鮮血飛濺,一條臂膀被活活扯下,一聲悽慘無比的尖嘯從軍師口中傳出,聲音淒厲無比,山谷旁一些修爲低些的小妖竟然被這聲慘叫震得口鼻出血。
江流波原本還面現一絲不忍之色,不過想到這軍師的歹毒,頓時釋然,也不管玄冥如何折磨他,看周圍小妖在周圍面現驚懼之色,又回去吩咐黑豬首領帶着手下的小妖們離開,讓他們回自家山洞裡等着,此時方圓萬里的天上地下都在他陣法籠罩之下,自然不怕這羣小妖們亂跑泄露了消息出去。
待小妖們離去,江流波纔來到玄冥身邊,開始審問這個軍師怪物,這怪物剛被活生生扯下一條臂膀,此刻仍然嘴硬,大叫道:“你們敢傷了我,小心老祖會爲我報仇,還不速速放了我回去,到時老祖來了,我也好求他饒你們一命。”
江流波嘿嘿一笑道:“你老祖來不來我不知道,不過你想留着小命,最好老實說話,再亂叫囂,現在你的小命就不是你的了。”
這怪物居然答道:“我的性命本就不是我的,自然是老祖的,你們敢殺我嗎?”
話音未落,又是一聲慘叫,原來玄冥看他嘴硬,竟然又生生把他另一條胳膊也撕了下去。
這怪物也有金仙修爲,丟了兩條胳膊自然不會就這麼輕易死去,江流波看他兀自不說,狠了狠心噼裡啪啦的幾道細小閃電劈了過去,玄冥眼睛一瞪:“你連我也打了!”
江流波頓時訕訕,他畢竟沒有拷問人的經驗,若是要他殺人,此刻他倒是不怕下不去手,但是這折磨人還是頭一遭,難得狠心一次,居然忘了這怪物在玄冥手裡抓着,他閃電打過,可不是連玄冥也給打了?
他這一鬧,玄冥也有些哭笑不得,那怪物竟然嘿嘿笑道:“就憑你們兩個,也敢拿我,再過一時三刻,老祖就會知道我出了事,到時我看你們如何收場?”
玄冥呵呵直笑:“我正想找你們那老祖呢,既然你說他會知道,還留你作甚?”
她向江流波看了一眼,眼裡似有詢問之意,江流波一想就明白,她恐怕是要施展那什麼能抽取神識搜查記憶的巫術了,當下微微一點頭。
玄冥見狀不再說話,手上一緊,頓時那軍師怪物又發不出半點聲音,左手按在這怪物腦袋的額頭之上,手上忽然冒出一團灰色的霧氣,把怪物的整個腦袋都籠罩其中。
江流波原本以爲還會有什麼異象出現,不想不過片刻,那團灰霧就忽然又聚集在玄冥左手之上,緩緩向後拉去,那怪物腦袋上竟然是被他緩緩拉出一道虛影,片刻之後,玄冥右手一甩,把這還在微微喘息的怪物扔到一旁,道:“成了。”
江流波只看到她左手虛握,上面一團黑霧,神識查看也感覺不出什麼,只得靜靜看着玄冥施法,只見玄冥手上又冒出些青色火焰,不帶半點熱量,但是燒在那圖黑霧之上,那黑霧便像被溶解了一樣慢慢減少,直至消失。
江流波暗道一聲這巫術好生詭異,巫族不修神識,也不知道是用什麼神通做這等抽魂查記憶的事,以他的神識,竟然半點也感覺不出玄冥都是用的什麼神通,似乎這黑霧青焰什麼的都是憑空招來一般,詭異無比。
這時忽然看見玄冥眉頭緊皺起來,江流波停下胡思亂想,上前問道:“怎麼了?”
玄冥抽了抽鼻子道:“不對,這怪物的記憶之中,什麼東西也沒,就只是對什麼老祖的崇拜敬仰,他先前帶着小妖們訓練,表現的和你一樣狡猾,怎麼會在記憶力半點這方面的東西也沒有?”
江流波頓時一怔,自動忽視了玄冥那句怪物和自己一樣狡猾,也想到了先前這怪物表現的足智多謀,殺伐果斷,自從被玄冥抓住後就表現得如同一個愣頭青,除了對那什麼老祖的狂熱就再無可取之處,忽然想到一事,對玄冥道:“莫非是分身?”
玄冥聽了先是一怔,忽然呵呵一笑道:“還是你這牛頭狡猾,只怕他不是分身,是被附體了!”
她話音一落,江流波頓時面色一變,忽然喝道:“在你腳下,大陣起!”
玄冥反應更快,嬌喝一聲:“雨!”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太陽星高掛藍天之上,但是隨着玄冥一個“雨”字出口,方圓數萬裡不見雲,不見風,就那麼突兀的自虛空之中,紛紛揚揚的大雨傾盆落下。
江流波雖然操控着大陣,但是也只是感應到一點莫名的力量波動,就見到大雨落下,不過此時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此時他正忙着操控大陣,收縮大陣。
而此時地底萬丈深處,正有一道神識都難辨認的黑絲在地底東突襲竄,每次撞在陣法之上,就引得大陣一陣波動,不過江流波佈陣的乃是他的靈寶定海珠,倒是不怕它這點撞擊。
玄冥待大雨落下,又是低喝一聲:“滲!”
頓時漫天大雨落下,竟然穿過花草樹木,山川大地,直透地底,彷彿這大地也是不存在一樣,一直落到地底數萬丈的深處,這大雨落下,山中的野獸禽鳥、地底沉睡的小獸都半點不曾覺察,但是那道黑絲彷彿是怕極,頓時速度快了幾分,東躲西藏。但是大雨落下,任它如何躲藏又怎麼能躲得過去。
這些雨滴每落到這黑絲上一滴,黑絲便淡上一分,力量也弱上不少,江流波趁勢引動大陣把它從地底慢慢向上逼出。
隨着大陣的縮小,上面又有玄冥大雨落下,這黑絲終於無處躲藏,慢慢的向上,而越往上來,玄冥控制的大雨威力似乎就越大,而大陣收縮之後,江流波操控的也愈加得心應手。
這道黑絲正是如江流波和玄冥所料,乃是一道神識分出的分身,附在那怪物身上,來此裝作軍師,剛纔遇到危險,它就操控怪物化成黑霧鑽入地底,同時自己逃走,任憑黑霧被震到地上被玄冥抓住,只是它未曾料到江流波大陣布的及時,只得躲在地下深處,等候時機逃竄。
卻不想又被二人察覺,此時被二人共同施法,逃走無望,終於被逼出地下,還未出地下,就被玄冥再次伸手一抓,從地底抓出。
玄冥雖然把它抓住,卻不收了大雨,任那大雨落在這黑絲之上,聽着這黑絲髮出難聽之極的怪叫之聲。
江流波看着這黑絲如同小蛇一樣在玄冥手上掙扎抖動,看這周圍緩緩落下的大雨連地面也不曾溼上一分,又是嘆了一聲巫術詭異,正想開口說話,卻聽這道黑絲忽然發出陰慘慘的怪笑之聲,喊道:“玄冥夔牛,你們兩個活得不耐煩了,敢傷老祖我的神識分身嗎?”
江流波心中頓時一驚,這神識竟然也是知道他們兩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