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吳妍辦公室裡出來,耳邊還回響着那些話語。
張子健這些都是你做的惡,這是你的報應,小石頭因爲你得了自閉症,好不容易好轉了,又被你打成耳聾……!
你不是覺得小石頭不是你兒子嗎?你認爲囡囡纔是你的女兒,是你最心愛的女兒,好,那我把你的女兒耳朵毒聾,讓你一輩子生活在自責悔恨當中……。
吳妍經過小石頭的事情,性格變的有些扭曲了!
自從吳妍跟我離婚後,她跟小石頭一塊生活,基本上將所有的精力以及心血,還有愛,全部都傾注在這個孩子身上!
可以說,小石頭對於吳妍來說,就像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尤其小石頭曾經發生過那件事情,更讓她自責不已,所以用比以往更千百倍的愛去呵護他!
但是由於種種誤會,還有在我暴怒之下失去理智,給了小石頭一記耳光,讓他左耳聽力受損!
這件事情對於吳妍的刺激相當大,儘管她一直在隱忍,但是那種憤怒和怨毒卻在心底慢慢的發酵。
而這件事造成的結果就是,吳妍把這種憤怒和怨毒,轉化成了一種扭曲的想法,那就是想通過小囡囡來報復我!
確實,對於這件事情我應該承擔很大的責任,我也曾經想盡力去彌補,但是她並不給我機會。
可是她卻把這種怒火發泄到了女兒頭上,這真的讓我無法接受。
說實話這種打擊真的好沉重,沉重的讓我幾乎負擔不起。
回到家中我強撐笑臉,面對着我的父母,還有我的女兒囡囡,而且這件事情就讓它一直埋藏下去,永遠不要暴露,尤其暴露在囡囡的面前。
我爸注意到我的臉色不對,問出了什麼事情?我笑着擺了擺手說,身體有些不太舒服,將這個事情搪塞了過去,但是從我父親懷疑的目光中,我知道他並不相信這個藉口。
小囡囡的耳朵經過一番治療中總算有了好轉,而且專家跟我說,即使是這樣,但是她的聽覺肯定受到一部分損傷,但並不影響正常生活,,不過今後要從事音樂方面工作,恐怕是不可能了。
聽到這番話,當時的我心中不知道是啥滋味,真的,我真有一種感覺,是我害了自己的女兒。
囡囡似乎讀懂了我眼中的哀傷,笑着過來抱住我,臉蛋兒親暱的在我臉上蹭了兩下說道,爸爸我沒事兒,我現在能聽到了,你說的話我每個字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你不要擔心。
看到女兒乖巧的模樣,我緊緊的將她摟在懷中,嘴裡喃喃的說道,爸爸對不起你,真的好對不起你呀……!
過了兩天,我跟我父親進行了一番交流,說想要把囡囡送到國外去讀書,順便治療耳朵,問他的意見!
我父親說他不同意,囡囡還小並不能完全照顧自己,一個人在國外,怎麼能夠讓人放心呢?
我遲疑了一下說,曼妮不是在新西蘭嗎?我想把小囡囡送到那裡。
我爸皺起眉頭說道,曼妮不是已經又嫁人了嗎?你把小囡囡送過去算是怎麼回事兒?
最後沒有辦法,我把事情的真相托盤而出,當我爸聽完之後目瞪口呆,嘴裡不斷重複這三個字,不可能……!
說實話,我真的害怕吳妍再次失去理智的控制,做出對小囡囡更加不利的事情,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但是這個事情又不能公開講,所以我想把小囡囡送到國外,一來是讓她接受國外的教育,二來也是避開吳妍!
當我把這個事情說完之後,我爸考慮的再三說道,要不這樣,他跟我媽一塊兒都出去陪小囡囡在那邊上學。
我擔心他們二老對於那邊的生活環境並不適應,而我爸擺了擺說道,想當年我到北大荒,那麼艱苦的環境都能堅持下來,還怕美帝主義嗎?
就這樣,我跟我爸定下來小囡囡到新西蘭留學的事情。
隨後我又給宗鼎打電話,將這個事情說了一下!宗鼎沒有猶豫一口答應下來,並且告訴我只要人來就可以,其餘的事情用不着我擔心。
原本我想問問曼妮的近況如何?可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宗鼎似乎也明白我想問什麼,在最後說了句,我們這裡一切都好,不用擔心!
但我並不知道,就在我放下電話之後,宗鼎把這個事情跟曼妮說了,而曼妮輕輕嘆了口氣,開始着手聯繫學校……!
就在元宵節的那一天,我親自將家人送到了機場,十幾分鍾後,看着騰空而起的飛機,我在下邊使勁的揮手,不停的揮手,那上邊坐着我的家人!
晚上回到家,看着空蕩蕩的房子,聽着電視裡的歡聲笑語,還有外面熱鬧的爆竹聲,以其不斷映亮整個天空的焰火,這時我才體會到什麼是深入骨髓的孤獨和冷清!
就這樣,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默默的打開一罐啤酒,看着電視裡的元宵晚會,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着,一罐喝完了,接着打開另一罐……!
說實話,那天元宵晚會究竟演了些什麼?到此刻我都沒有任何的印象……。
這個年算是過完了,不管這個年過的好與壞,但總得收拾行裝,抖擻精神,開始新的一年征程!
在我回到南華後,原本說要請大家喝喜酒,但是現在婚也沒結成喜酒,當然是無從得喝,而衆人也很在我面前注意避開這個話題。
我的秘書小劉跟我說,有兩個記者說要採訪我,他們是華夏環境報的,對於記者我一向是很小心,作爲無冕之王,他們手中的筆如果參雜了個人的情感,甚至被其他因素所左右,那肯定會引領公衆的情緒朝着另一個方向而去。
所以對待記者,我一向是很尊敬,但在尊敬當中包含着敬而遠之。
按照以往的慣例,作爲記者都是宣傳部負責接待,怎麼現在直接找到了我的頭上?來採訪我究竟爲什麼?我心中暗暗琢磨着。
我思考了一下對小劉說,你跟宣傳部的寧部長聯繫一下,把這個事情跟他做個彙報。
小劉點點頭準備出去,可瞬間我又改變了主意。
當我見到兩位記者後,他們直接說要採訪南華市的污染問題,並且還說南華市全年365天,有二百四十天左右都是霧霾天氣,佔到了全年的2/3還多,問我這個市長有什麼感想?面對這樣的重度污染環境,難道作爲政府就不聞不問,不管不理嗎?
面對這兩位記者的詰問,說實話我真的感覺臉上發燒,我沉吟了一下說道,對於環境污染的問題,其實這是一個普遍性的問題。作爲老牌資本主義國家,在發展崛起過程中也是存在大量污染環境這種狀況!
例如老牌發達資本主義國家英國,在當初工業革命發展後,取得了巨大的生產力,以及巨大的社會經濟效益,但也帶來了非常嚴重的環境問題。
我記得法國經濟學家保爾·芒圖,曾經描寫過當時的英國,我們的大工業城市醜陋、黝黑,被煙霧包圍着。曼徹斯特和附近的一些小城市,到處都瀰漫着煤煙,在煤煙的侵蝕下,原來漂亮的紅磚建築物都變成了黑磚,給人一種特別陰暗的印象。
爲了靠近水源和水路運輸線,工廠又集中建在河谷的底部,因此,沿河地帶工廠林立,空氣污濁。
在伯明翰地區,鍊鋼業的發展使城市上空整日錘聲迴盪,夜間則被熔爐的火光照得通紅,整個地區成爲了名符其實的“黑鄉”。在倫敦,煙與霧相互混雜,形成濃濃的黃色煙霧,長年縈繞在城市上空,著名小說家狄更斯將此斥之爲“倫敦特色”……。
我慢慢的說着,這兩個記者聽得很認真,我說環境污染是現代社會工業化進程的必然要出現的問題!
其中一個記者說,但是現在國外非常注意環保,而我們國內尤其是南華市對於環保問題相當嚴重突出,這是不是說明政府對於環保問題不重視?
說這句話的時候,這個記者盯着我的眼睛,表現的很是咄咄逼人,而且我知道這個問題如果回答不好,真的會有可能造成不良的形象!
我考慮了一下說道,西方的污染並不是治理的好,而是他們將本土污染企業全部遷移到非洲,東南亞,甚至是我們國家,所以在環境治理條件上,他們要比我們有利的多。
對於南華市來說,環境問題確實是一大頑疾,而且我們已經在着手準備開始治理環境,例如說加大環境資金投入力度……!
我面對着兩個記者,款款而談,而他們認真的記錄着,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個記者又說,聽說南華是準備跟南方投資團簽訂採礦協議,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
這個事情衆人皆知,瞞也瞞不住,索性我直接承認,而對方接着又問道,與南方投資集團簽訂協議會不會造成更嚴重的環境污染問題?
聽到對方這麼問,我頓時愣了一下,隨後笑了笑說道,對於這個問題,市政府還有市委會統一考慮,我想在合同簽訂的時候肯定會加入環境保護這一項措施的,而且要寫在合同當中!
當記者對這個事情表示懷疑的時候,我說政府代表着公信力,更何況環境問題關係着子孫萬代,一定會保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