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華看見我的樣子,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正要說什麼,響了,接起電話說了兩句,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同時看了我一眼,說兩句你好好養傷,公司還有事情。
說完這句話,帶着人走了,賈志國停留了一會,走到我牀前說,他真的沒有想到會搞成這樣,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
我推了半天,賈志國還是把信封塞到我的枕頭底下,說好好養病轉身走了。
曼妮將蘋果削好送到我嘴裡,我慢慢的嚼着,蘋果又脆又甜真的挺好吃!
可沒想到曼妮將蘋果刀放在了我的喉頭上,說,如果在這裡劃一刀會怎麼樣。
冰涼的觸感,還有陰森森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搞什麼,這樣會出人命的!
我將刀搶過來,有些不痛快的說道。
曼妮說我一向不是喜歡在刀鋒行走嗎?怎麼這一次怕了!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曼妮說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曼妮說我一向喜歡兵行險招,劍走偏鋒,這樣固然能攻其不備,但萬一走差了,想要挽回可就難了。
我笑着摟住曼妮的腰,笑着說道,沒事,這一次盡在我掌握中。
曼妮嘆口氣說我不長記性,做事情太固執,早就告訴我離開這個是非窩,偏偏不聽,算了,多說無益,你自己看着辦吧!
我笑了笑躺在牀上,眼睛看着天花板……。
公司又出事了,鄭華並不是讓公安處抓了朱石一個人,而是將好幾個帶頭鬧事的人全部抓了起來。
這下子捅了馬蜂窩,公司職工立刻聯合起來,採取了罷工形式,而且衝進公司公安處,將這幾個人從裡面救出來。
廠公安處處長牛佔奎還被人結結實實揍了一頓,處長都被揍了,其餘的更是不在話下。
緊跟着公司職工開始聯繫,準備上街遊行,提出鄭華滾蛋,清查公司資產口號!
鄭華聽了這個消息才慌了神,立刻帶着人往回趕!
當然現在這事情跟我無關,我需要的就是靜靜養傷。
鄭華回到公司,看到好幾千名職工準備上街遊行,密密麻麻的人羣,真的慌了神。
急忙出面安撫職工,但職工根本不買賬,衝出了公司大門浩浩蕩蕩向着市政府和市委而去。
我躺在牀上,曼妮問我這次不出面嗎?
我說爲什麼要出面,這事情又跟我無關,是他鄭華自己把矛盾激化,要解決他自己解決!
曼妮笑了,說我前面謀劃的很好,這一次謀劃的也不錯,但是缺一個漂亮的結尾。
我說啥結尾,曼妮說如果我這次不出面,任憑事態擴大,會給人造成一種袖手旁觀,看熱鬧的印象。
好歹我也是公司常務副董事長,如果有人那這個事情做文章,肯定最後還是脫不了干係。
但是如果我再次出面將事情解決掉,不但可以提高個人威信,更可以在領導面前賣好,這不更好嗎?
我苦笑了一下說,這個我並不是沒有想到,但你想過沒有,每次我一出面事情解決了,別人會怎麼看,可定有人懷疑這事情是我在背後策劃的,到時候本來想賣好,結果被人懷疑了,那反而不美了!
曼妮摸了摸我腦袋,笑着說道,寶寶長大了,懂得動腦子分析問題了,說完衝我狡黠的一笑。
我這才明白,剛纔曼妮是故意這樣說,不管怎麼樣,現在做的事情就一個字,等!
其實工人到市政府和市委靜坐,是我提前跟朱石他們商量好,然後由他們出面運作。
當然可能有人會問,你爲啥猜會派你去解決問題。
呵呵,這個事情還得仔細分析鄭華的心理性格特徵,前一段時間他被我壓抑的夠嗆,現在有了機會肯定會報復。
在其次,這個事情誰也知道是吃力不討好,說不準還要把自己陷進去,而現在公司高層裡,基本上都是鄭華的親信,鄭華不可能把自己人往火坑裡推。
最後,那就是需要找個背黑鍋,而我無疑是最佳人選,更何況事情辦糟了,他不是更有了收拾我的藉口。
所以我確定十有八九會讓我去處理這個事情。
如果萬一不讓我去,很簡單,先讓朱石他們把影響造出去,然後撤退,以後再徐徐圖之。
當然我如果去了,那就要把戲演得逼真一些,受點皮肉之苦,讓別人看見我張子健可是吃了苦頭,不要說我這事情是我背後搗鬼!
總之這是一出苦肉計,同時也是給姚春甫看的,我爲了大局的穩定,豁出去了。
要不曼妮說我兵行險招,劍走偏鋒!
當然這個事情並沒有完,我還安排了後手,按照鄭華的個性,我估計肯定不拉到,一定要把這口氣出了。
所以如果帶頭鬧事的人被他抓起來,那就索性讓事情鬧得更大,更轟動,這樣才能博得上層的注意。
果然事情如我所料,鄭華抓人,工人示威遊行!
至於曼妮爲啥說我兵行險招,很簡單,因爲沒有一個領導喜歡背後搞小動作,而且能把小動作搞得這麼聲勢浩大。
更何況現在領導最撓頭的就是羣體事件,一旦有了羣體事件如臨大敵,如果處理不好,腦袋上的帽子可就危險了。
如果這個事情泄露出去,說我是背後指使,那我的政治生涯肯定到頭了。
其實我這也是逼的沒有辦法,現在公司只剩下我孤家寡人一個,很明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想捏我啥樣是啥樣,所以只能發動羣衆,走底層路線。
藉着專利被拍賣的契機,佈置了這麼一個局,至於前面的示弱,我不過是爲了消除自己對此事的影響,以免有人懷疑到我頭上。
說實在,照目前情況來看,事情運行的還是比較理想,就是不知道下一步會怎樣。
躺着躺着,眼皮子發澀倦意襲來,忽然響了,嚇得我一激靈剛來的水以風捲殘雲般的被鈴聲吞掉了。
我拿起電話,看了一眼是老何的號,我接起來裡面傳來老何的聲音,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江北公司的職工竟然集體示威遊行。
我說不可能吧,老何說有啥不可能,市裡面已經封鎖了好幾條公路,姚書記親自過問了,點名找我瞭解情況。
我說此刻在病房,立刻打電話瞭解情況,老何說快一點。
我掛掉電話調出一個號碼打過去,瞭解一下詳細情況,掛了電話,這纔給老何打過去。
老何聽完我講的之後,嘴裡罵了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知道他是在說鄭華。
我跟老何說道,我現在好一點了,如果需要我的話,我立刻過去。
老何說,這個事情他心裡有數,說完掛了電話。
此刻的鄭華更不好受,市政府,市委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李青山在電話裡將他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用句話說,鄭華現在每根頭髮絲都透露着濃重的晦氣!
等了一會兒,我的響了,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我接起電話有個聲音說道,小張你的身體怎麼樣。
聽到這句話,我愣了一下,是姚春甫的電話,我激動的結結巴巴說道,姚,姚書記我,我身體沒有事情。
姚春甫說不要着急,你先把身體養好再說!
我說,我的身體真沒事,說完誒喲了一聲,姚春甫立刻問我咋了,我說沒事,沒事,剛纔出門沒注意,碰了一下。
姚春甫說我出門幹什麼,我說我要立刻趕過去,這個事情決不能耽擱!
姚春甫說我要以身體爲重,我說我的身體我知道,但是江北公司的事情卻是十萬火急絕不耽擱!
姚春甫沉吟了幾秒說辛苦我了!
我說不辛苦,我是江北公司的副董事長,這是分內的事情。
姚春甫說了聲好,掛了電話。
我收起電話看了曼妮一眼,賊莫兮兮的笑了,曼妮說趕緊滾蛋,看見我就心煩。
我立刻拖長聲調,用京劇唸白說道,末將得令,鏘鏘鏘鏘鏘鏘,鏘得勒得鏘!
等我趕到現場,看見密密麻麻的人頭,我心裡都咯噔一下,這場面實在太壯觀了!
我瞅見鄭華那些人正跟職工代表商談着,職工代表一臉的蔑視,我走過去,這些職工代表看見我過來,立刻嘴裡喊道張董事長來了,張董事長來了。
一臉的興奮,反觀鄭華一臉黑青,鄭顯道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怎麼回事,弄得滿臉花,是不是打算唱京劇。
我說那啥京劇沒唱成,摔了個滿臉花。
鄭顯道說聽說了我的事情,說做事情別太拼了,不過覺得我還真比那幾個混蛋強!
我笑了笑說感謝領導誇獎。
鄭顯道說小心點,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
正要過去,響了,看了一眼是李青山的號碼,我接起來,裡面傳來李青山的聲音,說小師弟搞出的。
我說李市長開玩笑了,你這樣說讓我很爲難,到底是幫着解決這個事情,還是不解決呢!
李青山很痛快的說道,你看着辦吧,說完掛了電話。
我捏了捏,邁開腳步向着那裡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