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說讓我做好準備,過兩天胡書記就會找我談話,可是我等了一個禮拜,也沒有動靜,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這個人說也是犯賤,我對於這個事情真的挺憷頭,而且覺得不是好事情,不過是勉強做好準備,可那邊偏偏沒有了動靜,心裡頭反而又開始期盼了。
這個事情我跟曼妮說了,她聽完之後,說我考慮的問題,正是她所擔心的,可李青山已經跟胡書記說了,如果我這個時候再要退縮的話,胡書記肯定對我有看法,對今後的工作不利。
與其這樣,那就拼上一把,橫豎背後有胡書記在撐腰,大不了坐冷板凳,再壞的打算那就去辭職。
做一個商人,總比這個官員逍遙自在的多,而且擔心的事情也少一些。
既然曼妮這麼說,我的心也就安定下來,不過我有些奇怪,小裴帶李逸軒去澳洲的事情真的有些突然。
不過我曾經記得有一次小裴跟我聊過兩句關於海外移民的事情,搞不好他們在那裡的居住身份早已經辦好了。
就在一個星期後的晚上,我忽然接到了蘇紅的電話,蘇紅讓我出來,跟她見面,而且語氣聽起來挺急切。
我們約好的地方是在一家咖啡館,這家咖啡館不大,但咖啡的味道確實不錯,而且這裡的藍山咖啡,還是很正宗的,價格有些小貴。
不過店裡面的糕點,還有小吃,全部都是手工製作,據老闆介紹,這些糕點小吃的原材料沒有食品添加劑,我吃過幾次,味道確實比一些糕點店要好的多,味道也純正得多,口感也非常好!
就因爲這個,這家咖啡屋雖然不大,但生意非常好,我曾經跟老闆聊過,說這麼好的生意爲什麼不在開一家分店。
老闆說話很實在,說再開一家分店,怕照顧不過來,如果質量有了下降,就相當於把自己的招牌砸了!
再說現在開一個店,每月的收入足夠一家人開銷還有富餘,爲了多掙一點錢把自己弄得這麼累太不值了,人還是活的輕鬆一點好!
聽完這個咖啡屋老闆說的話,我還真的有些感觸,其實有時候人們被永不滿足的**催促的停不下腳步,反而忘記了觀看路邊的美景。
走一走,停一停,看一看,欣賞一欣賞,不但生活會變得多姿多彩,同時使內心也會變得輕鬆自然起來。
這個老闆讓我想起了官場一句話,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如果把這個官場比喻成一個龐大的機器,那麼你就是這個機器當中的一顆螺絲釘。
除非你脫離官場,要麼只能隨着這官場龐大的機器,運轉,不停的運轉,沒有停歇的時候。
所以我感覺,在大多時候,並不是自己想要幹什麼,而是官場推動着你幹什麼!
我來到了咖啡館,看見蘇紅在角落衝我招手,我笑着走過去,剛坐下,蘇紅就把頭探過來,低聲急切問我,是不是打算去市政府?
我聽到這句話心中一震,不過笑着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消息了?
可蘇紅卻說我是不是糊塗了,這個時候竟然想着去市政府,難道不清楚背後的利害關係嗎?
我故意裝出幾分不解的樣子,問蘇紅背後到底是什麼利害關係衝突?
蘇紅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緊跟着說道,這個事情如果我要摻和進去,真的吉凶難料,最好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千萬不要答應!
緊跟着蘇紅就跟我講了一個李青山跟胡書記對話的另一個版本。
原來胡書記把李青山叫去,直接問李青山,對於省城的城建規劃有什麼構想?
李青山大而空的泛泛談了幾句,結果胡書記很不滿意說,作爲一個市長連城建工作,都拿不出一個令人滿意的規劃,是不是有些失職了!
李青山並沒有跟胡書記檢討工作不足,反而跟胡書記說,省城城建工作面對的困難太多,事情也太多,涉及的層面也太多,牽扯的事情很多,總之一句話,省城的城建工作困難重重,要想徹底改變根本不現實!
可沒想到胡書記嘴裡說了一個房地產公司的名字,當時李青山啞口無言。而這個公司正是小裴的公司!
接着胡書記又說,如果李青山主持不了城建工作的話,那就讓這個公司來做!
胡書記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李青山頭上的汗都出來了,一會兒,李青山說他一定排除萬難,把城建工作做好。
胡書記聽完之後直接問時間,李青山開始說了四年,胡書記沒有說話,李青山有說了三年,胡書記還是沒有說話,最後他咬了咬牙說兩年。
胡書記這才問道,兩年能保證嗎?李青山咬着牙,點了點頭。
胡書記又追問了一句,如果兩年完不成怎麼辦?
最後李青山逼得沒辦法說,如果兩年完不成,他就自動辭職。
胡書記說這句話他記住了,而且如果兩年完不成的話,讓李青山自動把辭呈放到他的桌子上。
說完這句話,胡書記低下頭沒有看李青山,就這樣李青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對方的辦公室。
蘇紅說的版本跟李青山所說的大相徑庭,這裡邊肯定有一個人說謊,而我覺得李青山非常不靠譜。
況且蘇紅這個版本,就是從省委那邊流傳出來的,可信度遠遠要比李青山說的要高!
那說明胡書記當時拍板,說要錢給錢,要人給人,要政策給政策,這絕對是無稽之談。
而李青山逼得沒有辦法纔想到了我,至於那個主管城建的副市長,我覺得也並不靠譜。
換句話說,目前李青山自己拉胡琴唱戲,自娛自樂!
很明顯,李青山這廝在忽悠我,同時我也明白,爲什麼小裴帶着李宇軒去了澳洲,而宗鼎去了新西蘭。
蘇紅看見我不說話急切的問我,到底怎麼想的,薛部長已經聽到風聲,說明天就要討論我的事情!
聽到蘇紅這句話,心又跳了一下,難道真的要去市政府嗎?難道真的要當這個主管城建的副市長嗎?
蘇紅說,最好今天晚上活動活動找人說一下,或者自己想個辦法把這個事情能推就推了。
而我看見蘇紅笑了,擡起手招呼老闆,給來兩杯藍山咖啡,接着我扭頭對蘇紅說道,這裡的藍山咖啡挺正宗,一定要嚐嚐……!?
第二天,我接到了省委辦公廳的電話,讓我下午3點半,到胡書記的辦公室,接到這個電話,我心中很清楚,肯定是關於我工作調動的問題!
此刻我的心情倒也是平靜的很,還是那句話,該來的躲不過去,愛咋咋地!
就這樣下午3點半,我準時出現在胡書記辦公室的門口。劉濤看見我來了沒說話,我也不着急,就在那裡等着。
過了兩分鐘門開了,我看見臨市的市委書記從裡面走出來,笑着跟劉濤打個招呼,而劉濤依舊是像抹了神油般一般僵硬的點點頭!
臨市的市委書記也看見了我,臉上帶着熱情的笑容,主動跟我伸出手,我連忙握住,對方說歡迎有時間去他那裡,指導工作。
我急忙說,指導不敢,不敢,緊跟着邀請對方說有空到文明辦坐一坐。
臨市的市委書記點頭答應,接着笑了笑轉身走了,我知道表現的越是熱情,對方越討厭我!
因爲上次跟隨省委胡書記視察工作,我把臨市的經濟說的雖然不至於一無是處,但也是帶有致命的問題。
而且據說鄰市的市委書記下一步還有可能提拔到省裡,結果我當着省委胡書記的面說臨市經濟屬於單一經濟,發展後勁不足,如果不及時轉型,預言少則五年多則十年,肯定要出問題。
你想對方能不恨我嗎?所以他看見我我表現出不予理睬,甚至討厭的樣子是正常的,表現的這麼熱情,那就絕對不正常。
官場中人有一條不成文的潛規則,你越討厭的人你越要表現的熱情,而在這熱情的背後,隱藏着什麼,所有人都很清楚。
可爲什麼這麼做呢?很簡單,官場的變數太大,山水有相逢,誰也不敢保證一輩子能順風順水,話說的太死,事做的太滿,那相當於自斷後路,有句話說得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另外在官場還有一句話,寧欺老不欺小,而我的歲數在官場絕對是少壯派,所以臨市的市委書記對我表現的很熱情不足爲奇!
當然並不是說我們盡釋前嫌,如果有一天我落到他手裡,那就待遇可想而知了!
劉濤看了我一眼,說了句進去吧,就這樣我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胡書記坐在辦公室裡,看見我進來沒有說話,我笑了笑坐在了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上身挺得很直,表情看起來很恭敬。
胡書記沒有說話,而是用目光審視着我,不知道爲啥,儘管沒啥虧心事,可在這目光下,總覺得心虛不安。
就這樣差不多過了一分鐘,胡書記淡淡的說道,說說吧!
說說吧?聽到這三個字,我愣住了,有些錯愕的看着胡書記,他讓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