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魚眼確實機靈,可他真要是被胖先生和杜海棠給發現了,那他也就被吊打的命,人家看他們陸家面子,可能還有幾分生機,人家要是不看,這小子保不齊命都得搭上。
我見事不好,眼珠子一轉來了主意,立刻說道:“不好,我看前邊幾個女貴賓站不住了!”
主管一聽也要探頭去看,我趁這個機會就把手給抽出去,三步兩步往下跳:“您稍等,我先去救她們!”
而主管的聲音還在我身後莫名其妙的響起來:“哎,哪兒有女貴賓?”
這會兒人已經熙熙攘攘的往下擠,跟沙丁魚罐頭似得,我拼了老命往下擠,也沒看見死魚眼的身影,這把我給急的,只好先隨大流出去了。
門口正有疏散的,因爲我穿着服務員的制服,倒是沒人攔着我,左找右找也找不到,心裡正着急呢,有個人一把拽住我:“你還等什麼呢,裡面起火了,你快去把要緊的東西給搶出來!”
我一回頭,這人也是服務員打扮,估計是剛接到命令了,我一瞅眼瞧是找不到死魚眼他們了,就問道:“什麼重要的東西啊?”
“那還用說,就是三樓包廂客人遺忘在裡面的東西唄!咱們這裡的客人都是什麼身份,要是燒壞了,拿什麼賠!”
我一尋思,對啊,走的那麼匆忙,這胖先生和杜海棠當時會不會留下什麼線索?就算是沒有線索,過去找一找他們談話的時候涉及到了什麼也是非常好的……就從乾兒子從這裡弄到了照片和錄音來說,八成這個地方表面保險,其實裡面暗藏玄機。
這麼想着,我就趕緊跟着那些服務員殺回了三樓——反正三樓其實並沒有真正起火。
這會兒裡面的濃煙越來越大了,把防火設備都給啓動了,哪裡都在噗嗤噗嗤的噴水,我繞過了主管,認準了剛纔胖先生和杜海棠待過的包廂就闖了進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桌子,還有一壺天價茶,幾碟子點心,剩下沒什麼東西,我伸手又在桌子底下摸了摸——之前聽到錄音,中間帶着什麼東西“咕滋”一聲滑過去的聲音,所以錄音的設備,肯定在桌子底下。
可桌子底下摸過去,什麼都沒有,乾乾淨淨的。
不對啊,那能在什麼地方?
我再一想,“桌”下一木,不就是桌子腿嗎?東西難道在桌子腿上?
蹲在地上在四個桌子腿上各自敲了一下,你娘,還真有一個桌子腿是中空的!
我立刻摳了起來,真摳出了一個黑漆嘛唔的東西。
神秘大老闆看來是監守自盜,保護了環境,自己裝竊聽器——就跟酒店浴室鏡子後面安攝像頭一樣,缺德喪天良。
果然不是什麼好人啊。
高科技的玩意兒我也不懂,就直接揣進了兜裡,正這會兒外頭一團亂,我趁着這個亂就又出來了,結果迎面撞上一個人。
這個人有點面熟,哦,是一開始那個東西丟在臺階上的守衛。
這個守衛看了我一眼,顯然也認出我來了:“哦,是你,剛纔謝謝你們倆了。”
我後背一麻,訕笑了一下就要走,那人倒是沒攔着,只是咕噥了一句:“你是去找你那個白臉的朋友吧?我剛纔看見他了。”
“啊?”我頓時就來了精神:“你看見他了?他在哪兒?”
“他去了後樓。”那人眨巴着眼睛:“跟着一對老夫妻,好像是三樓的貴賓。”
那可太好了,我趕緊就問他後樓在哪兒?他就愣了:“你,你是這裡的服務員,不知道後樓在哪兒?”
你娘,忙中出錯,忘了這一層了,好在這小子腦袋不靈光,我就信口胡謅:“我這不也是新來的嘛,大哥,要不你行行方便,帶着我去找找?”
那人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就當我回報你們的人情吧。”
說着就帶着我,轉身到了一個大花瓶前面。
我心裡暗暗有點吃驚,心說難道花瓶下面還有個密道?結果那人只是把花瓶挪開,打開了後面的一個暗門:“這裡是員工緊急通道,咱們得快去快回,這邊鬧騰的這麼大,還需要人手呢。”
說着就把我給領進去了。
就在關上了暗門的這一刻,我就看見主管從後面給闖了進來,嘴裡嚷着:“監控裡拍到的那兩個小白臉呢?火就是他們放的!給我去找他們,馬上給我去找他們!敢在這個地方搗亂,是活的不耐煩了!”
臥槽,這地方還有監控,還把我和死魚眼給拍下來了?
這會兒暗門已經關上了,那人還有點納悶:“主管說啥來?”
“沒啥,他好像是找人呢,哈哈哈……”我打了個哈哈給敷衍過去了,接着就問道:“大哥,你看我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我跟你打聽打聽,這個後樓平常是幹啥用的?”
“有的客人不是本地的,就在後樓住宿,”那人說道:“咱們的員工宿舍也在後樓,你……你真不知道?那你都是在哪兒休息的?”
我忙說道:“我,我這不本地人嘛,所以我都是在家住。”
“不對呀?”那人狐疑的說道:“咱們這裡有規矩,在這裡工作,就不能回家了,我記得倩倩也是本地人,同樣住在後樓的。”
這特麼什麼奇葩老闆,首飾不讓帶,家也不讓回,你特麼僱奴隸呢?
但我還是說道:“對。這不是老闆宅心仁厚嘛,知道我家裡還有八十老母需要照顧,所以,對我格外照顧,網開一面!”
“難怪呢,”這人確實懶得走腦子,樂呵呵的就相信了。
這會兒樓梯到了盡頭,眼前是個門,外頭果然能看到一棟樓。
這裡花木扶疏,跟前清王府的感覺差不離,能在這裡住一定特別爽。
只是暗影幢幢的,還真不知道他們在哪兒,我就腆着臉繼續問這個人:“對了大哥,那一對三樓包廂的老夫妻,是住在哪裡啊?我這不是,有急事找我那朋友嘛!”
“一般來說,三樓的貴賓,住的地方也應該是最好的……”那人一般喃喃自語,一邊仔細想着,接着一拍手:“對了,我想起了,他們應該是住在了後樓的405,是咱們這裡最貴的套房——因爲那個房的牀是最大的,那先生體格,你知道吧。”
必須知道,胖先生挺會享受的嘛。
接着那人就給我講了起來,在哪兒左拐在哪右轉,我雖然平時腦子挺快,但你跟我一個沒來過的人說“翡翠館右邊拐了,到了滿堂紅上樓梯”我特麼哪兒聽得懂啊。
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我就拉着這個人:“大哥,好人做到底,你送我過去吧!”
這人雖然爲難,但一想到我們幫了他那麼大的忙,還是點頭帶我去了。
真是個好人。
順着這裡的楠木樓梯往上走,裡面更金碧輝煌了,過了幾個轉角,就真看見了一個大房間,那人給我指了指:“就是這個地方,你去吧。”
說着轉身就要走,我趕忙道了謝,剛尋思怎麼找死魚眼和胖先生呢,忽然這個人轉過臉,對我又說了一句:“你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再有什麼想問的,只管來找我,我叫馬世歡,平時就在樓梯那邊值班。”
我下意識先點了點頭,緊接着就反應過來了,臥槽,狐狸眼上次託夢找我,目的不就是讓我替他幫一個叫馬世歡的人嗎?還說我跟那個馬世歡會有一面之緣,真特麼沒想到,會是在這種地方,這種情況!
我忽然有了一種不大吉利的預感。
果然,馬世歡來沒來得及走,另一側拐角,就來了一幫人,看見馬世歡,就露出了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馬世歡,你瞎蛾子似得往哪兒撞呢?我們哥幾個,正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