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雲蒼子微微眯起眼睛,向前天外望去,那裡是這個法陣的入口,露出了一絲難以琢磨的表情。
“師兄,有什麼不對嗎”張長老在神前發現了掌門的片刻失神,想來可能是楊師弟暴斃的事情過於蹊蹺,還是難以釋懷,是以上前問道。
“我也不知”雲蒼子轉過頭,若有所思道,但顯然與其說是回答張長老倒不如說是自言自語。
“師兄”李鐵傘沉聲問道,在這裡她是道行僅次於雲蒼子的高手,此時也只是反應稍微比雲蒼子慢了一些而已,略微遲疑就發現了關鍵所在。運極目力,雙眼隱隱毫光迸射而出直指邊緣。隨手擺弄了一下身後的鐵傘,向雲蒼子露出了一個詢問的眼神,似乎只待一聲招呼就要登天而去。
“遠來是客,靜觀其變”雲蒼子輕輕地搖了搖頭,不過四五十歲中年人摸樣的他,此時遙望天際的摸樣,竟然有不凡的威勢,像是一隻睡醒的雄獅般迫人。
遠處幾人騰雲駕霧而來,各自駕馭法器飛向了蒼雲山。正中一人若有所感。擡起頭也望向前方。
“蒼雲派雖是我派分支,不曾想也有如此修爲的前輩高手”說話之人揹負長劍,一身紫色長衫因爲快速飛行在風中獵獵作響。身後男女也以他爲中心,一字排開,向前飛行。
不光是長老,就連廣場上的門派弟子也發現了異狀,平時陣法守護的結界裡,竟然有人無聲無息的闖到了這裡。此刻也都望向了遠處越來越清晰的身影。
“這些人,有些熟悉”秦思義目力和感知遠超常人,就是和即爲長老比也不逞多讓,也早早地發現了這幾人。此時更是看清了那些人的服飾,隱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哪裡見過。
“得了吧,這幾人一看就是高來高走的修者,你哪能見過”一旁的人打擊到,在發現說話的人是秦思義時,但是變了顏色,連忙向旁邊躲去生怕招惹了這個煞星。
“進我山門,還不減速,莫不是還想要飛上峰頂不成”李鐵傘看到遠處絲毫沒有減速意思的幾人,不滿的說道,這番做派已經有了挑釁之意。
話音剛落,李鐵傘一隻手立在胸前寸許,捏印,另一隻手向後一翻,將鐵傘持在了手上。
“哼,讓我教教你們這些後輩些規矩”說完,用力將鐵傘向地面撞去。“啵”無形的漣漪在虛空中擴散,地面發出了隆隆聲,似向百人同時擂鼓,聲浪一浪強過一浪,只對高天。
“李師姐,還不知是哪位道友前來,如此這般這有傷和氣啊”張長老眼見李鐵傘出手,知道這個師姐脾氣暴躁,生怕傷了和氣,擔憂道。
“幾個毛頭小子而已,讓他們吃些苦頭,對長輩有些敬畏之心有何不可”李鐵傘不以爲意道,手上不停。
反觀雲蒼子好像老僧入定一般,眯着雙眼,顯然是有意縱容李鐵傘的做法。
遠處。“怎麼回事”一陣陣氣浪翻涌而來,方纔還晴空萬里的天氣,瞬間狂風呼嘯起來,
“嗚嗚”耳邊傳來的摩擦聲,像是天空在不斷嘶吼。外表不凡的幾人此刻都難以控制飛行的法寶,在空中像樹葉般肆意飛舞,哪還有方纔意氣風發的樣子。
“定”紫衣青年一聲輕喝,身上紫氣繚繞,穩住了腳下彩雲。眼見周圍狂風大作,擂鼓之音,震的人頭皮發麻,別說是施法穩住身形,就是能不墜下高天就已經是萬幸了。
“一定是蒼山派的人搞鬼”其中一人,憤聲道。在這樣的狂風下,苦苦支撐。
“我等貿然飛行,確實失禮在先,人家有些怨氣啊也是理所應當”紫衣青年大聲道,周圍環境越演越 烈,方纔還能看到彼此人影,但只過了一會就連聲音也聽不見了。
“你們先下去”大喝一聲,也不管另外幾人有沒有聽見,運轉腳下彩雲,驟然加速,向前方衝去。
“就這樣下去豈不是讓人嗤笑,我遙川仙門豈能如此”只有青年清冷的聲音。
“嗤嗤嗤”秦思義看着遠處由狂風組成的巨型漩渦,像黑灰色的巨蟒在天地間嘶吼。方纔幾個人影脫離了中心,落在了地面。但狂風仍未停止,反而越演越烈。
“誰還在裡面,那是真的要倒黴了”秦思義,看不清裡面的情況,但也知道必定是兇險異常。
“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李鐵傘也只是啓動了法陣中的一種,而且是比較溫和的,要是換成對抗大敵的殺陣,就是多少人填進去,也得死在裡面。
“前輩手下留情”不遠處方纔降落在地上的幾人,貼着地面駕馭法寶,疾馳而來,聲音剛剛傳至廣場,下一刻幾個衣着凌亂的男女就落在了山頂的臺階上。
幾個人像是經歷了一場廝殺一般,本來華麗的長袍都被撕扯的變了摸樣,甚至那幾名女弟子的薄衫都露出了裡面的小衣,豐滿的胸脯都露出了一截,當是春光無限。幾個人三步並兩步,向前跑來,一邊跑還一邊喊道。
“請前輩手下留情,我們乃是遙川仙門之人,陣中是我派蘭坤師兄”一人當先說道,另外幾人也隨聲附和。
雲蒼子老神在在,像是沒聽到一般,眉毛都沒動一下。幾個人站在廣場上,一時也不知所措。遠處依舊狂風怒吼,隱隱見到一個人影,在其中像暴風雨中的一葉小舟奮力抗衡着巨力。
“哈哈,管他什麼遙川仙門,到了我們蒼雲派地界,還敢怎麼拖大,真是狂妄”身旁的李曉峰得意道,就像是此刻施法的是他一樣,手舞足蹈。
“遙川仙門,怪不得如此熟悉,她也是那仙門中人”秦思義沒有在意遠處,在他看來,李長老也只是略微懲戒一番,決不會傷及那人性命,遙川仙門和蒼山派淵源極深,不會扼殺他們的傳人。
“哼,遙川就是遙川,這世上那不成還真有仙人在世?”李鐵傘毫不留情的說道。只把那幾人說的面紅耳赤,方纔罷手。
“咳咳”雲蒼子像是做了一個白日夢一般,如夢方醒,還像模像樣的打了一個哈欠。
面前幾人心急如焚卻又毫無辦法,眼前的掌門好像刻意的拖延着時間。
“師妹,臺下這幾位是何人啊,老朽老邁困頓不堪啊”雲蒼子的聲音像是從樹枝中擠壓出來的一半乾枯,滿頭白髮倒還真有幾分老態龍鍾,也似模似樣的咳嗽了幾聲。
“稟告師兄,臺下這幾人自稱是遙川門人,但依我看怕是不法之徒假冒的”李鐵傘刻意強調了下仙門二字譏諷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等真的是遙川門下弟子”那人也看清了眼前的情況,不敢自稱仙門,改口說到。
“哦,是遙川的賢侄啊,老朽老了,認人都費勁了,還望幾位賢侄見諒”說着扶了扶鬍鬚,眼神瞟向了旋風中,那紫衣青年已經失去了神智,昏死在了陣嚇。
“罷了,師妹既然不是賊人,就收了陣法吧,不要誤傷了無辜”打了一個哈哈,雲蒼子擺了擺手滿意地說道。
“哼,如此囂張的人,下次再讓我碰到,就是我門中弟子,也絕不輕饒”這番指桑罵槐,說的幾人把頭都低到了地上,此前的指點江山意氣風發,早已不見,只是想辦完了所託之事趕緊走人,那幾名女弟子更是被說的嚶嚶的哭了起來。
“不許哭,堂堂修者,成何體統”李鐵傘平生最煩的就是哭哭啼啼,她一生不弱於人,就是男子也未必比得上,最看不得的就是女子軟弱。
“算了,算了”張長老眼看這幾個青年都快被璀摧殘的沒有了信心,上前勸道。
“唰”李鐵傘停止了法陣的瞬間,半空中本來昏死過去的紫衣男子,一下子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砰”彩雲勢如破竹,從天穹落向了地面。紫衣男子也一腳踏在了場上,除了衣衫有些破損外,風姿不減。
“面如冠玉,器宇軒昂遙川后輩令人生畏啊”雲蒼子真心嘆道。
“這人真不簡單”秦思義也注視着紫衣青年。在那般條件下,秦思義自問以他如今的境界,也是遠遠不及,這人比他大不了幾歲,竟然能全身而退,雖然有取巧的部分,但能堅持如此之久也是非同凡響。
“在下遙川仙門,蘭坤,拜見幾位前輩”蘭坤略微頷首,這個見禮很有說法,談不上尊敬,也不能說是無禮,只能說此人心思深沉,且心高氣傲。
不知怎麼的秦思義想起了被他暴打的廖關榮,這兩人都有共同的特質,都是一樣的驕傲,但相比這個名叫蘭坤的青年,廖關榮還是嫩了一些。
“哼,說得好聽”李鐵傘心下也是覺得這人是個人才,也的確有兩下子,但就這般倨傲卻不討喜。
“這位就是李前輩吧,感謝前輩方纔不吝賜教,蘭坤在此謝過”蘭坤並沒有因爲此時有些窘迫的裝束而尷尬,略帶恭敬地說道。
“油嘴滑舌”李曉峰在下面不滿地說道。
“誰”場中鮮有人說話,李曉峰一開口,就被蘭坤說道。
在人家地盤竟然回頭向這邊怒視而來。
“還真是狂妄”秦思義站在李曉峰身前,擋住了蘭坤的目光。
兩者之間相互對視,蘭坤怒目圓睜,眼中寒意冷若冰霜,像兩把寒刃般透人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