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崑崙雙眼緊閉,通體滾燙,一柱擎天,春韭全無經驗,只靠本能操作,好在劉崑崙這小子是屬種馬的,就算昏迷依然晨勃,一柱擎天的,春韭摸索了半天,磕磕絆絆總算是把這個事兒給辦完了,辦完之後還沒穿上衣服,就聽到頭頂上有直升機的轟鳴聲。
春韭見過直升機,近江郊外駐紮了一個直升機運輸團,偶爾會有軍綠色的米171訓練飛過,她記得這種聲音,直升機想必是來搜尋劉崑崙的,但肯定不是救他,而是爲了抓人。
她猜的沒錯,此時谷頂盤旋的就是一架從當地軍方借調的軍用直升機,坐在飛機上的是幾個連夜趕來的國際刑警抓捕隊員。
軍方的上尉飛行員看了看谷底,搖頭說沒法降落,下面氣流紊亂,我不能冒險。
“必須下到谷底,這是命令。”抓捕隊長以勢壓人。
“那你跟我們團長說去。”上尉纔不搭理他這套,地方歸地方,軍方是軍方,軍方沒有理由爲了抓捕一個什麼通緝犯去冒損失一架直升機和兩名飛行員的風險。
抓捕隊長用無線電聯絡上級,上級再與軍方高層溝通,來自軍區陸航的命令很簡單,服從氣象條件,不要冒無謂的風險。
“你們在哪兒下?”上尉問道。
直升機的旋翼掀起一陣陣煙塵,巨大的轟鳴聲中,六名抓捕隊員索降到苞米頂,縣裡和鄉里的幹部們按着頭頂的帽子,彎着腰等待直升機飛走才上前迎接。
來的是國際刑警抓捕隊,帶武器,但並未配備救援工具,讓他們下到谷底去找人也有些勉強,大夥兒抽着煙商量着,忽然村長爆了一個猛料,他說你們不用怕,通緝犯中槍後掉下去的,就是鐵打的金剛也死透了。
“槍?你別亂說話啊。”王所長知道苞米頂的村民有私造*的傳統,這事兒民不舉官不究,別鬧大就行,可是在北京來的人面前能說這個麼。
果然,國際刑警揪住這一點不放,村長只好說是老二放的一槍,打的是鐵砂子,王所長心說完了,這得另案處理了,但離奇的是國際刑警對村民私藏槍支根本不在意,他們用衛星電話通知了上級,要求調派救援隊過來。
救援隊要從省城趕過來,怕是來不及,國際刑警看向村民們,按理說本鄉本土的人熟悉地形,比救援隊還管用哩,可是苞米頂的這幫老漢們都鬼精鬼精的,袖着手蹲在地上不說話,裝傻充愣。
王所長點名:“村長,你說說下面的情況。”
村長說這個山谷沒有出口,下去一趟得兩三個鐘頭,下面就是水潭和灌木,沒有值錢的動植物,所以沒人下去。
國際刑警把王所長叫到一邊低聲道:“我們可以給費用,把屍體背上來,給五千塊錢。”
王所長點點頭:“行,我有數了。”轉頭就對村長說:“叫四個人下去,把屍體背上來,每人給五十塊錢。”
村長說:“五十也太少了吧。”
王所長說:“五十五,不能再多了,等救援隊過來,這五十五你都賺不到了。”
村長說:“中!五十五就五十五,要現的。”
王所長也不含糊,當場點了二百二十元錢給村長,讓他安排人手。
四個身手矯健的村民順着藤蔓下山谷去了,臨行前,國際刑警給了他們一個對講機,以便隨時聯絡,。
上面的人翹首以待,兩個小時後,山谷下傳來一聲槍響,是*發射的動靜。
國際刑警拿起對講機呼叫:“什麼情況!”
“老二家的春妮子沒死……男的死了……春妮子開槍打我們……”對講機裡傳來亂糟糟的回答,夾雜着電波雜音。
四個村民倉皇爬上來,說就算一人給二百也不下去了,這玩意要命啊,在他們的描述中,劉崑崙已經死掉,春韭發了瘋,拿着他爹的火銃保護着屍體誰也不讓靠近,誰靠近就打誰。
國際刑警們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他們追捕的嫌犯已經死亡,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凝重,帶隊的用衛星電話再度和北京方面通話請求進一步指示。
增援陸續趕來,他們是從就近調來的消防隊員、武警特戰隊員和登山俱樂部的教練,黃昏時分,一根堅固的繩索已經垂到谷底,沿途石壁上釘了很多固定安全繩的裝置,消防隊員帶着屍袋在特戰隊員的保護下降到谷底。
此時苞米頂成了救援大本營,照明燈高懸,救援人員各自帶了帳篷,挑燈夜戰,爭取天亮前把屍體和倖存者運上來。
救援總指揮是一位北京來的領導,誰也不清楚他所屬的部門和真正的級別,但看他的氣勢和指揮若定的風範,應該是某強力部門至少副局級的官員。
先頭部隊下到谷底卻既找不到活人也找不到屍體,副局級聽到報告後決定親自下去探查,有這樣身先士卒的領導,大家都服氣,當地鄉長也在現場,拍着胸脯說領導您放心,後勤工作交個我絕對辦的妥妥的。
副局級真格兒的親自下去了,看他身手還挺敏捷,看來確實不是個坐辦公室的文職,大夥兒都發自內心的敬佩。
谷底,一片黑漆漆,這裡的天比外面黑的早,救援比想象的還要困難,谷底根本就沒有道路,雜草荊棘灌木密佈,寸步難行,還要小心暗處的埋伏,隊員們一邊喊話一邊搜索,進展非常緩慢。
實際上在春韭開槍的時候劉崑崙就醒了,他發了一場高燒,渾身上下水淋淋的,醒來就看到春韭正嫺熟的用探條搗着槍管裡的*,春韭從小就會用這種前裝的火銃,打的還挺準,不過剛纔這一槍她是擡高一尺打的,不然那四個大叔起碼有一個回不去。
看到崑崙哥睜開眼,春韭又喜又羞,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扶我起來,咱們得儘快出去。”劉崑崙渾身虛脫,四肢乏力,強行站起來後兩腿直打顫,“我這是中了什麼毒啊。”
劉崑崙這個狀態走不了路,兩人休息了一會纔開始尋找出路,苞米頂上人喊馬嘶,燈火通明的,劉崑崙知道壞事了,肯定是自己露了相,引來大隊人馬追殺,他告訴春韭,自己寧死也不願被抓,因爲那意味着永遠的失去自由。
副局級親自帶隊搜尋,他把全體人員重新編組,組成一字長蛇陣進行地毯式搜索,又協調附近縣市的警犬前來助陣,領導拿着喇叭給大夥兒打氣:“兄弟們,收工之後我請大家喝酒,喝茅臺,想喝多少有多少!大家說好不好?”
地道的京腔普通話,自信中帶着煽動,小夥子們齊聲回答一聲好,副局級還不滿意,繼續煽動:“怎麼都沒吃飽麼,我聽不清楚。”
“好!”齊刷刷,震耳欲聾的回答,讓副局級頗爲滿意,他手下帶着經驗豐富的尋蹤專家,通過發現的腳印得出結論,劉崑崙沒死,還能走路。
“沿着腳印追,讓兄弟們注意,不許開槍,要活口。”副局級傳下命令。
搜索隊員們的吼聲遠遠傳到劉崑崙耳朵裡,他一陣絕望,這聲音他似曾相識,應該是那位國級首長身邊的人。
谷底就那麼大點地方,找兩個人並不難,眼瞅着追兵越來越近,劉崑崙打定主意,來個魚死網破。
“崑崙哥,你看那是什麼?”春韭指着前方,聲音發抖。
劉崑崙定睛望去,谷頂有限的月光照射下,能看出前面二三十米處有一個橢圓形的大傢伙,汽車那麼大,花花綠綠的,敞着蓬,有短粗的機翼和機關炮,還有彩燈和卡通圖案,這應該是一艘遊樂園裡常見的兒童版宇宙飛船。
這玩意怎麼會落到山谷裡,劉崑崙百思不得其解,更讓他震驚的是,飛船里居然還坐着一個人,那人衝自己招手,意思是過來,上船。
劉崑崙和春韭對視一眼,兩人慢慢走過去,半信半疑的上了船,船上的座位狹窄,明顯是爲小朋友準備的,開船的那位很陌生,但是面善,不像是壞人。
反正這輩子經歷的稀奇事兒已經夠多,也不差這一樁了,劉崑崙在陌生人的手勢指揮下繫上安全帶,這兒童飛船居然還有安全帶,而且是專業級別的,和汽車上用的一樣。
人員就位之後,陌生人啓動了飛船,冉冉升起,然後迅疾加速,離奇的是聽不到引擎的轟鳴,也看不到噴口和火焰,也看不到旋翼之類,劉崑崙有一種坐在高速電梯裡上行的眩暈感,等他回過味來已經身處高空,頭頂是一輪明月!
谷底搜索的人們都沒有看到飛船,依然在苦苦搜尋着。
“求求你,救救我媽。”春韭向陌生人求助,那人點點頭,駕駛飛船下降高度,無聲的掠過苞米頂上的後勤基地,那兒人聲鼎沸,村民們圍成一圈看着熱鬧。
飛船在春韭的指引下停在了自家院子裡,劉崑崙和春韭下來,推門進屋,爹一個人正在喝悶酒,見女兒突然殺回來,驚愕萬分,剛想動手,就被劉崑崙踢翻在地。
春韭抱着娘出來,上了飛船,劉崑崙把火銃丟下也跟着上去。
這一腳踢得太狠,爹起碼斷了三根肋骨,他爬出門去,眼睜睜看着一艘飛船在自己眼皮底下飛走,他撿起火銃,朝飛船開了火,用盡全身力氣大道:“狗日的,敢打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