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看了看牛仔褲，上面有兩個洞，“沒錢買，你要是覺得我這樣去丟人，那我就不去了。”
“不去了？”蘇羽冰翻了翻眼睛，低聲說道：“你想得美。”
擠了兩站公交車，來到純淨廣告公司後，蘇羽冰先帶我去人事部領了入職申請表，人事部總監以前和我見過面，看到我又來了，表情特別奇怪，尤其是蘇羽冰把我帶過來，這讓她很難理解，蘇羽冰當着我的面解釋說那段視頻是誤會我了，因爲那個孩子不是我的……我怎麼感覺她解釋的更容易讓人誤會，我是被別人扣了綠帽子呢？
好像人事部總監也真的這麼認爲……
辦理入職手續是蘇羽冰全程陪伴，搞定之後蘇羽冰有帶我熟悉整個公司，有專門負責跑市場的部門，有負責廣告製作的部門，而我們是負責做策劃，協調於市場部和策劃部之間。市場部的人拉到意向客戶，然後由我們出廣告策劃案，對方認可之後交給製作部去搞定。
幾個部門的職員都在格子間辦公區辦公，只有部門領導纔有屬於自己的私人辦公室，蘇羽冰把我帶到格子間辦公區的B區，做了簡單的介紹之後就把我安排到了角落的辦公桌前工作。
緊挨着我的是一個胖子，說話的時候臉上會情不自禁的微笑，特別有喜感，他是第一個主動和我打招呼的，遞給我一根菸叫我一起去門口放鬆一下。我是本着“入鄉隨俗”的態度跟着孫胖走向門口。還沒等出門呢，公司的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腳上踩着一雙黑色的高跟鞋，乍一看就特別有氣質的那種。
孫胖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主動叫了一聲“齊總”。
那個女的點點頭，大步向裡面走去。我跟着孫胖往外走，她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停下來皺眉看了我幾眼，嚇的我加快了腳步跟着孫胖出了門，我隱約聽到她對值班的行政人員說讓我一會兒去一趟她的辦公室。
趁着抽菸這會兒，我委婉的從胖胖這裡打聽，這個齊總到底是什麼樣的領導呢？是不是很苛刻？孫胖搖頭，表示自己根本沒有機會接觸齊總，齊總對接的也只是公司的幾個部門領導，在格子間混的能見齊總的，屈指可數。
果然，我和孫胖在走廊抽完煙推門回公司就被前臺的行政小妹通知去齊總的辦公室報道。
她的辦公室很大，我進去的時候她在打電話，沒讓我坐我也不好意思坐，站在她的寫字檯前面站着，一瞬間彷彿回到了高中時代，被老師叫到辦公室的那種感覺。幾分鐘之後，她終於掛斷了電話，上下打量了我一翻，問道：“你是哪個部門的？”
“策劃部的。”
“你
平時就這麼着裝工作的麼？是不是對自己以及公司都不負責呢？你去把蘇羽冰給我叫進來。”
“不用叫她了。”我解釋說道：“今天是我第一天來上班，我不知道公司對着裝的要求，我……我……我暫時也買不起一套像樣的正裝。”
“你是秋寒？”齊總追問道：“那個劇本就是你寫的吧？”
“是我。”
“那我知道了。”齊總拿起自己的錢包從裡面抽出一沓錢，拿出錢似乎是要給我，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又把錢收回去了，估計是考慮到我的自尊心吧。她拿起紙筆寫了一張字條遞給我說道：“你拿着這個去財務領取一千元錢的着裝費。”
我當時特別不爽，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委婉的決絕說道：“齊總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我這麼大的人了，買衣服的錢理應是我自己出，這和公司沒什麼關係，我回儘快讓自己打扮得體。”
“你誤會了。”齊總解釋說道：“公司要求員工上班的時候穿着得體，也沒有給員工預定統一的工作服，更沒有要求統一西裝革履的打扮，只要得體大方就好了，每一個正式員工每年都有兩千元的着裝補貼，六個月發一次。這一千元並不是公司施捨給你的，而是在制度之內，一般轉正之後會在第一個月的薪水中發下去，我只不過是讓你提前拿走了你應得的。另外……歡迎你加入我們純淨廣告公司，希望你在這裡工作的開心、快樂，有什麼問題可以找部門領導，或者直接找我反應。”
我拿着齊總給我的字條來到財務，很輕鬆的領取到了一千元的現金，拿到錢我還是有點不安心，給巴掌發微信，問他純淨廣告公司是不是有這門子規定？還是對我特殊照顧了？
巴掌告訴我，公司的確是有這個制度，過了試用期他也能拿到一千元的着裝補貼，可是現在他都沒過試用期呢，所以這一千塊錢對於他來說還沒拿到。
聊着聊着，巴掌又聊到了廣告提成上，據說汽車廠家願意拿出一百萬的製作費來拍這個電影，試用期員工無論簽約多大的單子都是最高都是拿八千元的提成，所以巴掌只能拿到八千元的提成，我倆一拍即合，這筆錢一人一半。還有一句響噹噹的口號：苟富貴、勿相忘！
我來公司上班第三天，正好是週五，部門總監王勇也從醫院出來恢復工作，我清晰的記得，那天早上他進公司經過格子間辦公區的時候就看到我了，他以爲自己看錯了，還揉了揉眼睛，和他對視的時候，我也沒用好眼神看他。我揍他那天他喝多了，估計對我有印象也不會太深，所以現在也不敢判斷我就是那個人。
倒是我身邊的孫胖有點意識到，王勇看我的眼神很不對。他回到辦公室沒幾分鐘，我就看到蘇羽冰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去了他的辦公室。大約過了一個小時，蘇羽冰是眼睛紅紅的從王勇的辦公室出來，直奔洗手間去了。我隱約感覺他她可能受委屈了，拿着煙走向了洗手間，清晰的聽到裡面洗臉的聲音，過了幾分鐘，蘇羽冰纔開門出來，發現我在門
口，她本能的擡起手去擦自己的眼睛。
我攔住蘇羽冰問道：“他欺負你了是麼？因爲你把我介紹到公司，讓他不滿意了對麼？”
“沒有。”蘇羽冰低聲說道：“和你沒關係，不要把你看到的告訴別人，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事。”說完，蘇羽冰就要走。
我攔住她說道：“是你們的私事我不多問了，如果因爲我來公司讓他不滿意，既而遷怒到你的身上……那我走，不會讓你爲難的。”
蘇羽冰瞪了我一眼，“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幹什麼就走走走的？別人那麼容易就能影響到你麼？好好幹活去，仁愛人醫院的那個人流廣告方案今天下班之前必須交給我。”
我真無語，這就是蘇羽冰，一個女妖精，完全不通人情的一個女妖精。回到辦工作前我奮筆疾書，在下班之前搞定了這份策劃案，巴掌叫我晚上出去聚聚，陳沖的場，過生日。我本能的抗拒，但是陳沖也在微信上給我發了私信，我和巴掌還有輝哥要是不去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安排的飯店在世紀城車立方四樓，我和巴掌下班乘坐公交車過來，各種堵車……到世紀城車立方已經晚上六點半，晚宴已經開始，但是給我倆留了位置，陳沖左邊是夕顏，右邊挨着巴掌，然後是我，再然後是輝哥。陳沖象徵性的挨個給我們介紹了一遍，在座的男女比例各佔一半吧。看得出來，和陳沖一起玩男孩基本上都是有錢人家的子弟，跟着他們的這些女孩，穿的都是性感、暴露的。
幾輪酒喝下來，衆人都有點醉意了，坐在我正對面的一個女孩盯着我看了很久，用着不大不小的聲音問她身邊的一個女孩，“你看他是不是有點眼熟？前段時間有個視頻裡面是他麼？把女孩肚子搞大了也不出錢復查？”周圍幾個聊天的人都停止了閒聊，一個個盯着我看。
另外一個女孩盯着我點頭說道：“好像就是那個人渣……”
包間內瞬間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臉上火辣辣的感覺，我都記不清這是第多少次面對這樣的質疑了。
下一秒，夕顏抓起桌面上的手機丟向了那邊的女孩，起身指着她罵道：“你他媽知道個屁……”
微醉的陳沖反應非常快，站起來就把夕顏摟在懷裡，大聲說道：“就是，你他媽知道個屁，我兄弟那是牛逼，藝校的美女啊，說睡就睡，說上就上，你們誰行？誰行誰站出來。”
“牛逼……”被砸女孩的男朋友第一個附和道：“反正我服……”
“我也服……”
周圍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把這茬帶過去了，陳沖端起杯子說道：“我兄弟就這麼屌，我提一杯酒，敬我兄弟，一起喝一口。”
巴掌和輝哥都跟着站了起來，在巴掌站起來的時候來拉了我一下，喝完這杯酒，誰也不提剛剛的事，繼續各聊各的，在沒人注意的時候一個人走出了包間，靠在牆上只想清靜一下。陳沖隨後跟了出來，摟着我的肩膀遞給我一根菸，我知道他是有話想和我說。
（本章完）